通衢县
县令刘文瀚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此时此刻,还在烟柳楼寻欢作乐,作陪之人有刘保财,以及其他几个当地小有名气的地主和商人。
他们是烟柳楼的常客,或者说,整个烟柳楼其实也算是他们自己的后宫。
觥筹交错,几杯酒水下肚,都有些飘飘然。
“我看那皇上过的日子都不一定有咱们过的日子舒服,各位觉得呢?”
“那是必然的,在咱们通衢县,有咱们刘大人说了算,这日子要多滋润就有多滋润。”
几个商人地主对着刘文瀚拍马屁,为了做生意方便,平时没少给刘文瀚送礼,这才能行到方便。
刘文瀚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一副被酒色掏空身体的模样,皮肤蜡黄,眼窝下肤色暗沉。
听着周围人的夸赞,他没有露出高兴的脸色,反而有些不悦。
刘保财看着见此情形,不禁好奇的询问,“大人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困扰?”
其他人纷纷安静下来,紧紧的望着刘文瀚。
今日的刘大人面对他们的吹捧竟然没有往日的高兴之色,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们也不懂刘大人心底的想法。
只见刘文瀚缓缓起身,手中握着一杯酒水,他走到窗口,怅然道:“这通衢县还是有些小了,这天下怎么就得姓秦呢?”
为何不能姓刘?
众人听着刘文瀚的发言,顿时噤若寒蝉,这刘文瀚竟然如此野心勃勃?
还嫌弃通衢县小?
莫非还想站的更高?
他们可不敢接话,刘文瀚此言若是被朝廷的人听了去,掉脑袋是必须的。
这可是谋反的言论啊!
此时,他们想离开,生怕被牵连到。
可也不敢擅自离去,免得惹大人不高兴。
刘文瀚回头,扫了目瞪口呆的几人,将酒水一口喝下,“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大……大人,我们佩服大人竟然有如此远大的想法,心里佩服大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刘保财率先回过神来,连忙拍马屁。
声音里透着一丝结巴,可见他此时的心虚。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外面响起赵师爷的声音,“大人,大事不好!”
“进来说话。”
刘文瀚冷冷说了一句,心里十分不悦。
赵师爷这才从房间里面进来,他看了一眼房间里的众人,又看了一眼刘文瀚,连忙来到刘文瀚的身边,对着刘文瀚耳语一番。
刘文瀚听着赵师爷的话,脸上闪过一抹惊慌,一把丢了手中的酒杯,“打道回府!”
“是。”
赵师爷连忙带着刘文瀚离开了烟柳楼。
房间里很快只剩下刘保财一干人大眼瞪小眼。
“县令大人怎么如此急匆匆的离去?莫非是东窗事发?”
一个商人心里有些忐忑,刚才刘大人的脸色难看至极。
仿佛即将大难临头的模样,他也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怕什么,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咱们刘大人说了算,若真有什么事情,洛州那边也一定会来人通知。”
刘保财抚摸着胡须,一副成竹在胸的道,心里丝毫不慌。
这只是一个小县城,没有人会注意这里的情况。
在这里,他们可以为所欲为。
天高皇帝远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说的也是,来来来,咱们继续喝,今晚,我在这里可不准备回去了。”
“我也不回去了,烟柳楼最近新来了几个姑娘,那小模样可真是标致。”
几个油腻的中年男人露出猥琐的笑容。
刘文瀚回到府邸,发现家被偷了,整个人后背一凉,连忙去暗格查看账本。
当暗格打开,看着里面空空如也,心中彻底透心凉,感觉脖子发痒,好像是脑袋搬家的预兆。
“不见了!谁偷了账本!”
刘文瀚浑身忍不住的颤抖起来,账本涉及众多官员贪污受贿,要是传到皇上手中,他一定会被诛九族的。
“谁进了本大人的房间?”
他跑出去,一把揪住了赵师爷的衣领。
“老爷,小的不知啊,是丫鬟看到房间乱了便急忙跟小的报告了,小的过来查看了一番,才发现遭贼了。”
赵师爷看着大人的模样,也被吓得一个激灵,事情似乎变得严重起来。
“坏事了!”
刘文瀚一把松开赵师爷,脑子一片混乱,那账本关系到多少人啊!
他仔细想了想,房间里值钱的字画是一张没丢,丢的只有账本。
看来自己已经被盯上,而对方却还没有出手,偷取账本的人,定然还在通衢县。
这只是他的猜测,为今之计,只有严查。
最近外来的人全都要控制起来,在这些人里面查找偷取账本的小偷。
在账本流传出去之前,一定要将偷取账本之人除掉,他才能保住脑袋和乌纱帽。
于是,刘文瀚当机立断的对赵师爷道:“你,赶紧派人去洛州一趟,一定要亲自跟洛州刺史大人说流沙录被人偷走了。”
流沙录就是他们对账本的另外一个称法。
说账本反而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是。”
赵师爷也不敢怠慢,看老爷的脸色,事情非常的严重。
此时,一处客栈,耶律流风拿到了账本,翻看着手中的账本,浑身透着一股骇人的凉意。
“好好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通衢县竟然能扯出如此重大的贪污案,涉及官员竟然二十余人!”
耶律流风气得真想将这二十余人直接都杀了。
玄紫在旁边喝着茶水,气定神闲,贪官哪都有,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有利益的地方,就会有蛀虫。
“账本在我们手上,刘文瀚应该很快就会察觉到,咱们这里不安全了,而且他应该会通知账本上的这些人吧?”
玄紫淡淡开口分析。
“只要在大齐的国土之内,他们便逃不走!”
耶律流风将账本紧紧握在手中,眉头紧锁。
“我们呢?继续留在客栈,还是换个地方?”
“七绝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他没打算要离开这里,一个小小县令,难道他堂堂摄政王还害怕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