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奶奶闻言看向路溪,发现是高了点儿,也确实瘦,不由就点了点头。
得到赞同的李兰不禁一笑:“五弟该多吃肉补补了,这男子长得这般弱不禁风可不行,还是像阿正一样才好,再不济也要像大哥一样。”
路禾眼皮跳了跳,心说李兰为了吃口肉,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总不能她就喜欢那种特别大块头的?
越是横向发展越是喜欢?
路平确实瘦,但那是真的精瘦,胳膊大腿都是肌肉,力气也大的很。
路正虽然整个人比路平大了一圈,看着壮,但却不是那种膘肥体壮的感觉,整体来说,是很标准的身材。
只是放在他们家里,才显得壮硕而已。
不过每天吃蛙,路禾是没什么意见的,左右大家一起罪恶,她就可以把罪恶抛弃。
只是这决定权在路奶奶手里。
那吃的可不止是蛙,还有油和盐。
她看向路奶奶,就见路奶奶一脸赞同的又点点头,但她总觉得路奶奶要放大招。
李兰心中更喜,脸上的笑也越发真诚起来,她道:“小禾儿做饭好吃,若她做,五弟肯定能吃的多些。”
她知道路奶奶是个公平的,从来不偏心,家里素来所有人都吃的一样。
这也是她觉得路奶奶傻的原因,有好吃的从来不顾及偏疼的那一个,非要大大方方拿到桌子上,所有人都吃。
除非实在少,那便给最小的几个孩子分。
哪怕是她柏儿五六个月大,奶水不够吃,路正给柏儿买来补身子的鸡蛋,都要同路禾路溪分着吃。
路溪就算了,好歹是家里的男丁,路禾凭什么还要分一口?
那时候她觉得不满,觉得路奶奶不向着家里柏儿这个唯一的长孙,现在却觉得挺好。
只要路奶奶点头,路溪有肉吃,他们就也有肉吃。
青蛙田里那么多,抓回来路溪才能吃多少?其他的不就到了她们嘴里。
还有路禾,当初抢她儿子的鸡蛋,如今也该她做做贡献了。
路奶奶扫了她一眼,好似很是满意她提的建议,大手一挥,同意了:“行。”
李兰刚要绽开一个笑,下一秒就僵住了。
因为路奶奶说:“小禾儿你和你小叔若是馋了,就抓上十来只炖着吃,不用带我们的,要是有时间抓的多,就给你小姑也带一份,安柏的不用,他还吃不了,就是吃也吃不了几口,你们吃剩下的给他半只一只就行。”
李兰的笑僵住了。
“好哦!五弟和路禾没时间,我去抓!”路慧高兴拍手,压根看都没看李兰。
路禾抿了抿唇,她就说她奶奶要放大招了。
她点点头,扫一眼李兰,生怕笑出声,赶紧把头低下。
“天还亮着,我把留给文先生的那一碗,给他送去。”
说罢便冲进厨房,用篮子装上碗,盖上布巾就跑出院门。
讲真,路奶奶有时候是真的很绝。
治李兰一治一个准儿。
也就李兰自己,觉得她能拿捏路家一家子。
文先生听见敲门声,打开院门看见是路禾,便露出一个笑来。
“这是给我送什么来了?”
路禾来他这儿,无非就两件事儿。
一,上课,二,送吃食。
今日休息,自然不可能这个点来上课,那就只可能是送吃食。
路禾递上篮子,笑意盈盈:“您瞧瞧不就知道了。”
碗被文先生端出来放在桌上,他左瞧右瞧,还真没看出来这是一碗什么。
“这什么肉?”
路禾也有些惊讶:“您没吃过?”
“没。”
“要不,您先尝尝?看看喜欢不喜欢?”
有些人不喜欢吃这些东西,路禾怕她先说了,眼前这个一看就身价不凡的文先生,会吃不下去。
“这么神秘?”文先生挑了挑眉,去厨房拿了碗筷出来。
碗里竟然还盛了一碗白米饭,看那量,倒像是还没吃晚饭。
“正好,我这饭刚做好。”
得,还真没吃。
路禾往厨房望去,除了大件灶台,其他也看不清。
“您没做菜?”干吃饭?又不是粥。
文先生觑她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路禾嘴角一抽,知道他这是又把菜烧焦的一天。
文先生总给她和路溪开小灶,她也总过来送东西,偶尔就能看见他吃的菜,不是焦了就是菜泡在汤里。
比黑暗料理强点,也强不了多少。
很难想象这种菜,他一个人吃了八九年。
所以每次做菜时,味道只要还过得去,她都会想起给他送点。
“味道不错。”文先生夹起一块肉,吃了一口后赞道。
路禾微笑:“那您多吃点儿。”
至于什么肉,还是别说了。
吐出来也挺可怕。
文先生也没再问,而是扫了一眼路禾,用筷子把两个半只蛙拼在一起。
“蛙肉?”
路禾:“……”
您还怪聪明的嘞。
她警惕的后退两步,生怕文先生一个恶心,吐她头上。
见她后退,文先生挑眉,眼中闪过不解。
又夹起一块黄瓜,放进嘴里。
“想不到青蛙还能这么吃,味道还如此美味。”
路禾放心了,不过也没上前,她得回家了,只是笑道:“您喜欢就好。”
文先生点点头,起身送她。
虽然这是个小客人,还是他的学生,但那也是客人,还给他送来了美味的晚餐,应当送的。
两人到了门口,路禾突然想起薄荷,转身便问了一句:“先生桌子上放的可是茶水?”
茶是富人才能日常喝的东西,农户家少有喝茶的。就是有,也是来了重要客人用来待客的。
这样的东西,路家连一小捏都没有。
文先生:“嗯,喜欢?给你拿些。”
他说着便要回屋去哪,路禾扯住他:“只是看着新奇,觉得像树叶。”
“差不多。”
文先生笑了笑,没有半点不耐烦,耐心解释:“茶叶就是一种带有特殊香气的树叶,从树上采摘下来,炒制而成。”
路禾眨眨眼:“炒?”
文先生点头:“对,炒。”
制茶的工艺其实很复杂,他不认为现在简单说与路禾听,她会懂。
如若喜欢,等她长大一些,学识更多一些,他在为她寻些制茶的书。
到那时候自然就什么都懂了。
“哦。”路禾点点头,一脸的我知道了。
文先生也不知道她知道了啥,好生把人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