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肯定做不到,但松崖道长做到了。”乔堇川回想起当时的事,心里对松崖道长更是佩服,言语间不乏赞赏之色,“我当时跟父亲提出发动全城的人修地屋,他说这是不可能的事,后来我将此告诉松崖道长,他让我将他举荐给我爹,不知道他和我爹说了什么,第二日我爹就发出告示,让全城青壮年去挖地屋,每家人挖一个地屋能给二两银子。”
“给银子?这钱谁出?云岭府的库房有这么多银子?你们没有上报朝廷吧?不然这么大的工程朝廷也不会批的。”阮柒禾脱口而出,她实在想不到这银子谁来给。
“你说的没错,这银子确实是府库出的,但那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远远不足以支撑整个工程所需。”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于是我爹和松崖道长便想了一个办法,他们将当地的富商召集起来,松崖道长为他们算了一卦,结果这卦象第二天就应验了。第三天纷纷来寻松崖道长,想改命的,想避祸的,道长都收取了不菲的卦金,都捐给府库了。一切都挺顺利的,直到……”
“这里面有人去朝廷报信了是吧?”阮柒禾听他说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靠谱,那么多富商怎么可能每一个都信松崖道长。
“对,不过朝廷派来的人却变了个人。”乔堇川想到他们看到的那一幕还是心有余悸。
阮柒禾没听懂,怎么换了个人?“什么叫换了个人?朝廷派来的人被你们换了?”她暗自思忖这群人胆子这么大的么?
“不不不,是他内在的灵魂被换了。这是松崖道长跟我们说的。”
“灵魂被换了?!”阮柒禾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夺舍?!”她不禁失声惊呼道。
这是松崖在平日里给她讲授课业时提到过的一种邪恶术法。据松崖所言,其他魂体可以侵入一具躯体,并与躯体原本的主人展开争夺,最终成功夺取身体的控制权。而原来的主人要么被驱逐出身体,要么直接被抹杀。初见松崖时,他之所以对她抱有敌意,就是因为怀疑她可能是通过夺舍进入这个身体的。
“没错,正如松崖道长所言,那位官员确实是被夺舍了!他施展神通,将那官员体内的人硬生生地拽了出来,并试图审问一番。然而令人惊讶的是,他根本无法听懂对方所说的话,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语言。无奈之下,松崖道长只能将其重新塞入官员的身躯之中——毕竟这是朝廷派遣而来的重要人物,若在此处丧命于云岭府,后果不堪设想。”
“松崖道长说,此人乃是天外之客,而云岭府遭受的这场巨大灾难,正是由这些天外之人一手酿成。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特意施加了一道符,令那人忘却在云岭府目睹的一切,随后便放他返回京城复命。如此一来,我们方才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得以全力建造地下庇护所。”
“至于那位通风报信的富商嘛,他自然也未能逃脱应有的惩罚。要知道,当初松崖道长为他们卜卦时,曾要求他们立下誓言,绝不将所见所闻泄露出去。倘若违背誓言,必然会应验的。”乔堇川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顿觉有点口干舌燥。
阮柒禾大致是听懂了,但她还是有一事不解:“你们都已经提前应对了,怎么外面还是这样荒无人烟?还有我刚才在另外一个地屋看到了一群人在做什么仪式,他们都自杀了,然后又都醒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乔堇川闻言立马站了起来,眼中带着些许防备,急切地问道:“你刚才看到了?那……那你有没有被抓住?”
乔堇川这个样子将阮柒禾吓了一跳,她愣愣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那个领头人出来追我的时候,我就跑出来了,跟着小白就跑到你们这个地屋来了。”
乔堇川闻言才慢慢坐下来,不过还是多看了她两眼,似乎确认了什么才开口说道:“没有就好,只是没想到地屋也不安全了,对了,你看到那些人一定要远离,不然也会跟他们一样被天外之人夺舍。”
“他们做的那个仪式就是在夺舍?我怎么感觉像在献祭什么?”阮柒禾回想起那个诡异的仪式,总感觉是他们在召唤什么。
“你要是说是献祭也确实是如此,这些人皆为天心教的教徒,只要被选中,便能得到地母的恩赐。而所谓的恩赐,实际上就是教主命令他们献出自己的生命,然后那些天外之人借助他们的仪式降临世间,并夺取奉献者的身体,完成夺舍。当他们自杀时,本身的灵魂变得异常脆弱,这个情况下天外之人夺舍可谓不费吹灰之力。那些来自天外之人的这种行为无异于将这些教众视为祭品,以满足天外之人的私欲和目的。我犹记得第一次见他们夺舍的整个过程,充满了诡异与危险,令人不寒而栗。”乔堇川脸色越说越黑,他紧握的双手,心里是又气又急。他仿佛又回到那年亲眼看到一群人集体自杀,没多久一群人又诡异地复活的场景。那些人里还有他相处多年的至亲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