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记车马行已经完全停摆,偌大的铺子,空无一人。
仅有半步之遥,就要关门歇业了。
天下车马行则完全相反,生意火爆得让人嫉妒。
田勇天天都让人出去寻找有没有卖马、卖骡子的商贩。
甚至派人去离得近的其他府县,看到合适的骡马就买!
另外,又买下了左右隔壁的屋子,用来作为仓库使用,毫无疑问,这些仓库都是要收费的。
车马行门前排队的长龙,也要拐到隔壁街上去了。
西城巡检司依然每天派人来维持秩序,以防有不开眼的人来寻衅滋事。
这一来,谁还不明白,天下车马行有西城巡检司罩着?
来此租用车马,或者托运货物的外地客商,心里就更加觉得安全可靠了。
客商们不但自己转投天下车马行,还纷纷介绍相熟的朋友,也来这里运送货物等。
现在唯一的缺陷就是,天下车马行没有水路运输的服务,有相当一部分的人,需要把货物运送去较远的地方。
要是从陆路上运送,需要花费的银钱会成倍增加。
如果换成船来装运,就会节约至少一半的费用。
不要小瞧这部分商人,他们需要用船来运送的货物,都是丝绸、布匹、粮食等等,量大且足。
一船百石重的货物运输百里,就能赚取十二两银子左右。
既然已经插手了车马行生意,要是放弃了水路运输这一块大蛋糕,岂不是可惜了?
天下车马行的其他事情,许安放手交给了田勇去做。
而许安自己在忙着购买船只。
船这玩意,跟车马不一样,不是随处都能买到的。
要是去船厂买船,起码也要等上半年左右,最后还不能保证,你一定就能拿到船。
因为随时都有人托关系,然后就排到前面拿船了。
许安等不了,所以,就去了永州渡口。
永州渡口在永州府的南边,离府城二十里路远。
永州渡口巡检司衙署,就坐落在离渡口三百米不到的堤岸边。
流淌了千百年的泸水河,从西向东,在永州渡口又拐向了南方,奔行四百多里后,汇入长江,最后东归大海。
这条泸水河流经数十个府县,是一条整年都很繁忙的重要水道。
许安此刻正站在河堤之上,看着两百多米宽的河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川流不息,颇有一种百舸争流之感。
永州渡口里,已经泊满了大小船只,大多数都是能装载一百石左右的商船。
也有不少三五十石的、体型略小的船。
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一、两艘三百石的大船。
只是,在泸水河上,这些大船数量少而已。
“这些船数量还真是不少!”
许安不禁感慨了一下。
“安少,我去渡口打听了一圈儿,只有两位船家想要卖船的!”
何大同从堤坝下走了过来。
“哦?先带我去看看船!”
许安急急走下堤坝。
何大同急忙跟了上去。
巡检司的弓兵,见到二人,都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好。
许安也都含笑点头示意,丝毫没有摆出上位者的架势。
“刚宰的猪肉,快来买喽~”
“野荠菜,只要三文钱一斤!”
“桂花糕,又香又甜的桂花糕~”
到了渡口边,就听到各种叫卖声,大都是附近的百姓,来这里赚一点小钱,补贴家用。
在河面上漂着的船民,大多数都是以船为家,一趟货送下来,常常都是短则三五天,长则一两个月。
每到一处渡口,或者码头,停好了船之后,都要到岸上购买日用的菜蔬肉蛋等。
永州渡口算是一处较大的渡口,名义上说是渡口,实际上还兼备了码头的功效。
每天来往永州渡口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其中三分之一都是运送货物的商贾。
许安觉得这个集市的规模,不比山阳县的集市小,甚至,在旺季的时候,可能还要超过山阳县城最大的集市。
“安少,就是这两艘船了!”
何大同指着两艘木船说道。
许安打量了一眼,两艘船五六成新,都是百石左右的商船。
船长大约十五米,宽约四米多。
“船况看上去还不错,价格合适可以买下来!”
许安交代道。
“好的安少!我会找人去谈谈价格的!”
“另外,你看一看,能不能在码头附近,专门开辟出一块地方来,供天下车马行的货物,上下船之用!”
“这个应该也没有问题,这两天我就会划出空地来!安少尽管吩咐天下车马行的人来接收就可以了!”
这个渡口属于巡检司的地盘,办这点事情,还是没有问题的。
许安到永州渡口,除了看一看船只以外,最重要的就是亲自看一下,这个渡口到底怎么样!
究竟适合不适合,加大投入,多购买一些船只,用于开拓水上运输。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没有久留的必要了。
买船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可以了。
他身为一县的主官,离开治所已经七八天了,是该回去了。
***
“安少,您终于回来了!有件事情没经过您同意,我们就去做了!还请安少责罚!”
许安的马车刚到衙门口,就被铁三、王铁牛、耿彪、罗耀武几人给围住了。
他下了马车,一头雾水地问:“铁三,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的?还有,为什么要责罚你们?”
“安少你去永州府的第二天,魏大勇就把虎头山的所有人都领回来了!由于时间紧迫,我们来不及通知安少,就里应外合,把他们剩下的一百多人,如法炮制了一番,送到大牢里去了!”
“啊?还有这回事?”
许安没想到虎头山的尾子,收拾得这么干净利落,原想着还要费一番手脚的,哪知道出门几天,回来后手下告诉自己,事情办完了!
“安少,我们……”
“这是好事啊!不但不要责罚,还得大大的赏你们!这样吧,大伙儿也辛苦了,我会安排张师爷,包下一家酒楼,请各位好好的喝一顿酒!”
几人没想到许安如此开明,心里的大石头就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