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临渊满面含笑地看向来人,随即侧过身来,向身旁的沈漫介绍:“这位便是来自边城府顾家织坊的管事——杜白杜管事。”
听到这个名字,沈漫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寒意所笼罩。
原来眼前这个人,正是那逼迫江齐将她们精心研制的染方出卖给他的可恶之人!
此时,杜白也将视线投向了沈漫。当他看到她那张绝美的面容时,眼中不禁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艳之色。
他实在没有想到,在这逍遥村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小村落里,竟然会藏着如此风姿绰约、容颜绝世的佳人。
只见杜白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向着沈漫拱了拱手,彬彬有礼地说道:“在下杜白,久闻丁姑娘芳名,今日得见真容,果真是倾国倾城。而且早就听闻丁姑娘才貌双全,堪称女中豪杰,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面对杜白的夸赞,沈漫脸上依旧保持着冷漠疏离的神情,淡淡地回应了一句:“杜管事谬赞了,小女子不过是对一些技艺稍有涉猎,略通皮毛而已。”说罢,她微微欠身还了一礼。
一旁的朱临渊见状,豪爽地大笑起来:“哈哈哈,丁姑娘可是咱们秋风镇上大名鼎鼎的女大夫,此言实在是过谦了!杜管事这次亲自前来,可是有着重要的事情要与你商议呢。”
“哦,我们好像与顾家织坊并无生意往来,也不知杜管事此番前来,是为私事,还是公事?”
杜白看向沈漫,眼中闪过一抹精明,“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确实是有一事要与姑娘相商。我们顾家织坊想与丁姑娘合作,不知丁姑娘意下如何?”
沈漫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杜管事所说的合作是指什么?”
杜白笑道:“我们顾家织坊想将你这锦绣织坊买下来,不知姑娘可愿意卖给我?”
沈漫听了,粲然一笑,说道:“不知杜管事愿意出个什么样的价?”
杜白伸出五根手指,在沈漫眼前晃了晃,道:“纹银五百两!”
“五百两?”沈漫轻笑一声,“杜管事怕是在开玩笑吧。这间织坊光厂房和设备就不止五百两,更别提我们辛辛苦苦经营多年的口碑和客源了。”
杜白脸色微变,他没想到沈漫会拒绝得如此干脆。“那丁姑娘觉得多少合适?”
沈漫伸出一根手指,但笑不语。
“一千两?!”杜白点点头,“我杜某也不是小气的人,就依姑娘所言。”
“不,杜管事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并不是一千两,而是一万两!”
“一万两?!姑娘不是在说笑吧?”杜白失声大喊道。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倒是杜管事你,在跟我开玩笑吧?我的织坊开张之日,你就要将我的织坊买下,你这不是来砸场子吗?”
“姑娘不会不知道,今年的蚕丝不好卖吧?我现在还愿意出钱收购你们的织坊,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等过段时间,你再想转手,可就没人敢接了。”
“多谢杜管事的好意。我这织坊不仅不会转手,还会将它继续经营下去。如果杜管事今日前来只是为了这件事,那么请恕我无法招待。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的老朋友江齐,已经不在逍遥村了……”
“哈哈哈,果然是年轻小姑娘,没见过世面,如此天真!”杜白大笑几声,便转身离去。
朱临渊看着杜白离开,劝沈漫道:“丁姑娘,你是不是不清楚顾家织坊的势力?他们东家,可是上京的景阳侯!你今日如此拂杜管事的面子,你就不怕他报复你吗?你跟他们作对,无异议以卵击石,你可要想清楚了!”
“朱老爷不会不知道,他窃取了我们的染料方子吧?你是不是觉得,我应当不计前嫌,将织坊拱手让给他们?”
“丁姑娘,我只是想告诉你,胳膊拧不过大腿,有时候吃点亏,也是福气。”
“多谢朱老爷一番好意,今日我这胳膊就想拧一拧顾家这大腿,看看究竟谁会输!”
朱临渊叹口气,“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多说什么。告辞!”说完,他也跟在杜白后面,坐上马车走了。
朱临渊从未见过像沈漫这般固执的姑娘,他甚至还暗自庆幸,当初没有答应自家儿子与她的亲事。不然还不知道,她会给朱家,招来多少祸事。
原本开心喜庆的开业大典,因为杜白的不请自来,草草便收场了。
沈漫趁此机会,从报名的村民当中,挑出几个信得过的人,提拔他们做了管事,分别负责蚕房和染坊,以及看守库房的管理。
然后再由他们为其他报名的村民分配工作。
第二日,锦绣织坊正式开工。沈漫请了工匠过来,在蚕房的隔壁,修建两间织坊和一间绣坊。
另外她还托人在镇上打听,哪里有手艺好的刺绣师傅,打算请两个回来教织坊里的女工们刺绣。
自从将织坊接手过来,沈漫便将大多数的时间放在了村里,几乎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镇上医馆帮忙。
如果有急重的病人,于大夫等人治不了的,便会让人将他们送到逍遥村来,请沈漫帮忙医治。
这日,沈漫正在织坊里忙碌,方婆子匆匆赶了来,对她道:“姑娘,镇上来了一个病人,说是吞食了什么东西被卡住了,差点就快不行了,你赶紧回去给她看看吧!”
沈漫听后,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跟着方婆子赶回了家。
回到家中,沈漫看到一辆马车停在她家门口。马车里,一个年轻女子躺在座椅上,脸色发紫,呼吸微弱。
马车旁边,一个丫鬟正急得在那里团团转。
“她怎么了?”沈漫上前,看了看那女子,问丫鬟道。
“你就是小丁大夫吗?赶紧救救我家小姐。她在马车上正吃着葡萄,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那葡萄竟然卡在小姐喉咙里了。”
沈漫闻言,立即将那女子从马车上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