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桃花村和杏花村只隔了一条小河,消息传播的极快,所以在杏花村准备修建族学的时候,桃花村的村民们便得到了消息,只不过一直在暗中观望。
等杏花村的族学完工,并且明天正式开学的时候,桃花村的村民们不淡定了。
他们也想送孩子去读书,可是一两银子的束修并不便宜,而且还不包括笔墨纸砚的费用,普通的农户实在是拿不出来。
通过旁敲侧击,知道杏花村的族学只需要五百文一年,包饭,且不需要准备笔墨纸砚之后,他们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桃花村的村民们求到了里正家里,希望里正去和杏花村的村长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让他们的孩子也去读书。
里正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家里孙子也不少,省吃俭用地把大孙子送进了京城的书院,可二孙子和小孙子还没有着落。
杏花村开办助学,他是高兴的,可以再咬咬牙把二孙子也送过去,小孙子还小,可以再等几年,可是二孙子已经不能再等了。
所以,等村长打开门,发现是里正的时候,便知道了对方的来意。
请里正到屋里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陶里正过来,可是为了族学之事。”
陶里正见此,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村长。
村长捋着自己的胡须,不动声色,心中却想着,安安说得果然没错,这陶里正还真得找来了。”
陶里正见村长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心中有些忐忑,“不知,周村长意下如何啊?”
村长老神在在地品了一口茶,“陶里正啊,您也知道,这是我杏花村的族学,按理来说是不会接收其他村子的学生的,不过……”
“不过什么?”陶里正急得满头大汗。
“不过,咱们两个村子一直以来,相处地也算和睦,所以,我们可以给你们村子十个名额,五个男娃,五个女娃,至于人选,就需要你自己去看了。”
陶里正虽然不解为什么女娃救占了一半名额,不过十个名额已经不少了,便不再纠结,“那是当然,应该的,应该的。”
早听说杏花村族学不仅收男娃,还收女娃,而且女娃还免束修,没想到竟是真的。
族学开学当天,村里的村民们给自己放了一天假,牵着自己穿着新衣服的孩子们入了族学。
学生们来得早,有人比学生们来得更早,族学里请了两个厨娘和一个帮工。
除了村长大儿媳妇,流民中那个独自一人带着女儿的寡妇也应聘了厨娘,而且通过了厨娘考核,她的女儿自然也在入学之列。
帮工请得是瘸腿的吕梁,他虽然腿瘸了,但是一些简单的杂活还是能干的。
目前入学的孩子不多,工作量不大,所以给他们的工资也不高。
孩子们简单地吃完早饭以后,便正式开始学习了。
孩子们摇头晃脑地读着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
不仅要读,还要写,每个孩子的课桌上都放着一个用麻绳绑好的草纸本子,旁边放着一竹筒用柳枝烧成的炭笔。
村民们没想到孩子们竟然可以用上纸,要知道纸可是很贵的。
“我把孩子送过来果然是对的,城里达官贵人的孩子读书的时候也就是这样吧,用着昂贵的笔墨纸砚。”
“纸啊,城里要卖一百文一刀的纸啊,在族学里竟然每个孩子都有。”
……
村民们无不惊叹,村里的族学都要比得上城里的书院了,不,肯定比城里的书院还要好,五百文一年,是他们占了大便宜。
村长也没想到,周家竟然会把如此珍贵的纸用来让孩子们识字,大义,大义之人啊。
看着村民们站在床外叽叽喳喳的,一点也不知道收敛,用自己的拐杖狠狠敲击水泥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没错,族学的地面是水泥地。
“干什么呢,吵吵闹闹的,孩子们还怎么读书,都给我回家干活去,还有啊,这可是老周家的功劳,你们一定要记得他家的好,可不能像那几个白眼狼一样,以后老周家有什么事,眼睛都给我放亮点。”
“要是再有谁对老周家不利,立马逐出村子。”
村民们点头如捣蒜,纷纷四散开来,各回给家了。
中午吃完午饭,陶里正带着他们村的孩子们过来了,周父看着眼前的是个男娃,眉头紧紧皱起。
“怎么回事?不是说过男娃只有五个名额吗?剩下的五个名额是给女娃的,怎么来的是个孩子都是男娃?”
陶里正心虚地摸摸鼻头,“这……他们家里的女娃都自愿把读书的机会让给男娃了,所以……”
周父冷笑一声,“说了男娃只有五个名额就是五个名额,既然女娃们不愿意入学,那就劳烦陶里正把多余的男娃送回家去吧。”
陶里正……
陶里正还没说什么,后面的一个黑脸大汉却不依不饶地问道:“女娃都是自愿把读书的机会让给男娃的,夫子为什么不收?”
周父懒得跟他纠缠,“女娃是不是自愿的,你们心里清楚,再胡搅蛮缠,男娃们也别过来读书了,都领回家去吧。”
陶里正抹掉头上冒出来的冷汗,闻言,赶紧安抚住周父,“别别别,别啊,我这就把多余的男娃带回去,让女娃们过来。”
周父嗯了一声,不再对待,屋里孩子们还等着他回去教书呢。
黑脸大汉脸更黑了,“一个赔钱货读什么书,我看这杏花村的族学也不怎么样,肯定不如城里的书院。”说完气愤地走了。
这件事并没有影响周父教书的心情,一天的学习圆满结束,周父给孩子们留了一项课后作业,就是把今天学的三字经前四句写十遍,明天检查。
而此时的周岁安,正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