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一下送了将近二十万两银子出去,但日子慢慢过去,那些银子却如石沉大海,再无音讯。
安平***和李妈妈双双坐不住了。
李妈妈只好带着安平***重新去了那处地下钱庄,却见那处的牌匾都被摘了,门前一片冷清,俨然一副人去楼空的架势。
二人带着一行护卫在门口一站,更显得凄凉。
“这是……”李妈妈张大了嘴。
过了半晌,她回过神,直接尖叫出声:“跑了?!”
安平***咬了咬牙:“这就是你办的事儿?!”
银子套了,人家直接就跑了!
李妈妈有苦说不出。
她带着人在外头找了那么几天,只找到了这一家而已啊!
她当时不是想着情况紧急,死马当活马医了吗!
李妈妈咬了咬牙:“殿下莫急,奴婢知道一个密道,可以直通那东家的住处。”
“那你还不快去找!”安平***咬牙切齿道。
李妈妈连忙招呼着两个壮汉上前,直接把铺子门撞开了。
这一撞开,便见里头的桌椅板凳都已经落了一层灰,显然人已经走了有段日子了。
李妈妈的脸色更是阴沉,随即大步进了之前那掌柜带着她喝茶的地方,又按着记忆,摸到了一处机关。
但是无论她怎么拧,那机关就是一点都不动。
李妈妈越拧脸越红,手上使的力气也愈发大了,随后只听咔地一声,那东西竟被李妈妈生生拧断了。
“这、这……”李妈妈的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
外头的安平***听见动静走进来,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
这下,脾气再好的人只怕是也忍不住会发火了,更何况安平***的脾气本身就不算好。
对上安平***阴沉如水的面色,刘妈妈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殿下,殿下饶命啊!奴婢真的来办事了!那人也真的答应奴婢,会把事情办好的啊!”
“哦?谁答应你了?”安平***怒极反笑,“告诉本宫,谁答应你了!”
“就、就……”
紧要关头,李妈妈却连个人名也说不出来。
她竟然都不知道那掌柜和那所谓的东家叫什么。
不过李妈妈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电光火石间,她灵光一闪:“对了殿下,奴婢去过那东家的院子,既然是走暗道就能到的地方,那一定就在附近!殿下,还请殿下再信奴婢一回!”
说完,李妈妈就将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安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光闪烁。
李妈妈是她多年的心腹,这次更是明知前头是一条死路,依然跟着她来了,不可谓不忠心。
看在这份忠心的份儿上,她自然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也好,”安平***淡淡道,“本宫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说完,安平***又点了些人手给她,叫她自行安排,自己则是携着一身疲惫转身离开了。
她此行出来虽然没有大张旗鼓地让仪仗开路,但是随行的护卫也不少,颇有几分浩浩荡荡之势。
跟钱庄临街而望的一家铺子里,两个男子正对坐饮茶。
二人一个懒散地趴在窗台上,另一个坐得大马金刀,目光齐齐落在那一队离开的人身上。
“你在这地方时日不短了,就这么撤了不觉得可惜?”
“十几万两银子啊,我后半辈子什么事儿都不干都花不完,”符峰懒洋洋地撑起身,“既然这样,谁乐意干活儿啊。”
陆乘渊嗤笑一声:“我就不信你闲得住。”
符峰面色一肃,突然正经地坐直了身子:“说实在的,你真不用我分你点?”
“不用,”陆乘渊摇了摇头,“我有我夫人养着。”
温元姝的家底可厚实着呢。
光是那一处温泉山庄就是一座吃不完的金山,更别说还有其他的产业了。
有夫人,就是安心。
看着陆乘渊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么没骨气的话,符峰也不由扯了扯嘴角:“陆大统领,你变了。”
陆乘渊勾了勾唇。
“你要走就走吧,正好也给我少个麻烦。”
陆乘渊起了身,准备离开。
符峰撇了撇嘴:“好薄情的人呐。”
陆乘渊仿佛没听见他的话,稳稳迈着步子离开。
看着他下了楼,符峰又没骨头似的靠在了窗台上,看着李妈妈将护卫散了出去。
只可惜,不管他们怎么找,都是不可能找到他的。
看着底下人散开,符峰打了个哈欠,才起身离开。
——
那厢,陆乘渊避着安平***,回了侯府。
彼时温元姝被两个小家伙折腾得一身狼狈。
闺女好奇地将她束发的簪子抽了开,摸着顺滑如绸缎的头发咯咯笑,儿子则是抱着她的脖子,糊了她一脸的口水。
这会儿春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并不在屋里。
见陆乘渊过来,温元姝无助地朝他伸出手:“陆乘渊,快来救救我。”
陆乘渊眼中寒意尽褪,转而涌上了化不开的柔情。
他大步走过去,先把小子拎起来,又小心翼翼地把温元姝的头发从姑娘手里解救出来,反手就把姑娘扔到了小子身边,叫他们两个互相伤害去了。
“怎么把这两个闹人的抱回来了,母亲她们呢?”
陆乘渊给温元姝擦着脸上的口水,分外无奈。
温元姝叹了口气:“母亲说这两个孩子总是在她们那待着也不是办法,怕他们日后跟咱们生疏了,就叫我抱回来看一会儿。”
陆乘渊不着痕迹地瞥了那两个凑到一起就笑个没完的姐弟俩,眼神里不掩嫌弃。
“春花呢?”
“祁嵘来了。”
陆乘渊瞬间就懂了。
他拉着温元姝起身,道:“叫他们两个在一块玩就是了,咱们两个躲远一点。”
温元姝不由笑了:“哪有你这样当爹爹的,怎么还嫌弃上了呢。”
“我可不嫌弃,”陆乘渊道,“只是有你在,不想跟别人在一起罢了。”
温元姝睨了他一眼:“安平***的事儿处理完了?”
陆乘渊点点头:“放心吧。”
“她万一再找别人怎么办?”
见她担心,陆乘渊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放宽心,这京城里没人敢接她的生意,她要是用府兵强攻就更没什么可怕了,到时候,禁军和绣衣卫都是要出来维护京城安定的。”
安平***若是真走了这个昏招,那倒是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