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
“问题是，”凪诚士郎重复了一遍，“‘你为什么会在踢球的时候那么开心呢？’”
“没有哦。”
“‘没有’……？”凪诚士郎半垂着的眼睁大了，“‘没有’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桃前波波嘴角翘起的弧度不变，“puppy酱踢球的时候，一点也不开心。”
“……”
凪诚士郎默然。他感觉桃前波波在敷衍自己，但他没有证据。
「不说话啦？」
没等到下文的桃前波波瞅了身边的Npc一眼，然后伸手，拨开自己脸上黏着的发丝。
换作一般人，骤然碰到这种情况——某人问出奇怪的问题又沉默——都会好奇心乍起，选择反问一句“你问这个干嘛”。
然而，桃前波波从来就不是一般人。
「休息得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桃前波波就着球网，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他双手前举，对准御影玲王，露出了渴望而期盼的表情：
“玲王，背背。”
“桃前，”凪诚士郎默默注视着桃前波波，直到对方被御影玲王背起，他才慢悠悠地开口，“你踢球……为什么会不开心？”
“没有什么‘为什么’啦，”桃前波波活力满满地跳上御影玲王的背，砸得后者面色微微一变，“有人踢球开心，那就一定，会有人踢球不开心嘛。”
“不是这样……”
凪诚士郎直觉桃前波波在偷换概念。
他想反驳，却被桃前波波接下来的话给强制消音了：
“难道说，凪你是那种，踢球会开心的类型吗？”
“……不是。”
凪诚士郎有问必答。
“这就对啦！”桃前波波环住御影玲王的脖子，探出半个脑袋，“那你踢球，为什么会不开心呢？”
“我……”
凪诚士郎下意识看向面前的御影玲王。
“什么开心啦，不开心啦……”桃前波波把脑袋缩了回去，“这种问题，你问自己就好了嘛。”
随后，桃前波波用大腿夹了夹身下Npc的腰，示意玲王号即刻出发：
“走啦走啦——目的地w队，出发！”
“好好好，”御影玲王嘴上应着，手上托着桃前波波的膝盖弯把人往上抬了抬，然后转向剑城斩铁，“斩铁，你先帮我看着凪，我送完桃前后马上回来。”
“行，”剑城斩铁爽快地答应下了，“你去吧，我帮你看着。”
于是，御影玲王背着桃前波波，转身向w队走去。
尽管之前的对话耽误了不少时间，但当御影玲王背着人往回走时，还是遇上了不少w队的队员们。
他们有的在两人周围晃悠着，有的在不远处默默观望着，还有的会主动上前搭话——
“桃前！”一个人冒冒失失地跑过来，“我也可以背你的！”
「真够奇怪的……」
御影玲王冷眼看着这个冒失的家伙一边靠近，一边把自己的背拍得砰砰响。
“不用啦，”桃前波波拒绝了乱入的Npc，又拍了拍对方垂下的脑袋，“你已经很累了，现在应该赶紧，回去休息哦。”
「可恶，我就不累么？」
负重前行的御影玲王忿忿不平。
“好、好的，谢谢！”
被摸头的人一脸兴奋地跑开了。
“桃前，”御影玲王望着附近跟随的w队队员们，有感而发，“你和队友的关系还真不错啊。”
“啊，”桃前波波回想了一下这些Npc的友谊值，“的确。”
“话说桃前，”御影玲王调整了一下背人的姿势，“你就不好奇刚刚凪为什么要问你那个问题吗？”
问话的同时，御影玲王还刻意放慢了脚步。
眼见着w队的人都消失的差不多了，他这才背着桃前波波，慢慢迈入了通往w队的走道中。
——现在，走道里只有他们俩了。
“……好奇啊。”
沉默半晌后，桃前波波终于回话了。
“我和凪是一个高中的，”在空荡荡的走道中，御影玲王开始讲述过去的故事，“我们是在半年前认识的……”
「回忆杀？」
「听完一个人的败者宣言不够，还得再听另一个人的败者宣言。」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们之间的［羁绊］……」
桃前波波边听边琢磨着。
“当时凪坐在楼梯间打游戏，”御影玲王看不见桃前波波的神情，依然在认真讲述着，“手机意外掉了，然后他用脚面停住了手机……”
“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是我一直在寻找的*宝物*……”
“……凪真的是天才，就算在课上睡觉，也能……”
“……学什么都特别快……”
“虽然……，但其实……”
桃前波波悄悄打了个哈欠。
「一直炫耀儿子的妈妈……话好多。」
桃前波波把脑袋搭在御影玲王的肩上，舒服地眯起眼睛。
“因为是天才，”御影玲王的讲述进入尾声，“凪很快就能达到一般人多年努力的成就，所以他很难对事物产生兴趣……”
桃前波波被灌了一耳朵的“天才”，他不禁喃喃道：
“玲王，‘天才’……”
御影玲王听到了，他下意识地反驳道：
“我可不是天才。”
“……或者说，任何人和凪比起来，都会显得不够天才。”
“哦……”桃前波波换了一边肩膀搭脑袋，“可你们不都是，半年学会踢足球吗？”
“这不一样。”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桃前波波感觉这个Npc脑子不太好用，“除了发色瞳色，你和他有哪里不一样呢？”
随即，他掰着手指，耐心细数两人的相同点：
“第一，你们都是男的。”
“第二，你们都是同一学校、同一年级的。”
“第三，你们都只学了半年足球，就进来了。”
“第四，你们都输给了puppy酱……”
“……”
御影玲王一时无言。
「前面几点就算了……」
「这第四点是怎么回事？！」
「嘲讽么？」
御影玲王深呼吸。
「不，依照桃前的性格……」
「他应该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发自内心这么认为。」
“我和凪，当然不一样，”御影玲王叹了一口气，“你难道没看到凪停球吗？他的才能，是我不曾拥有的……”
“哦……”桃前波波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原来只有停球厉害啊……」
「怪不得没看到其他boSS技能呢。」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直到比赛结束，”桃前波波实话实说，“除了停球，puppy酱都没看见，他有其他出彩的地方呢。”
“……”
消音片刻后，御影玲王再次开口，他强行挽尊：
“不管怎么说，凪的才能远在我之上……他是货真价实的天才，我不是。”
“puppy酱知道啦，”桃前波波不想争论这个问题，他拍了拍Npc的脑袋，“你不是天才，凪才是天才——是这样没错吧？”
“……没错。”
御影玲王十分别扭地回答了。
「好微妙的感觉。」
「明明说法一样，但从桃前嘴里说出来，意思却完全变了。」
「还拍我脑袋，就像在哄小孩一样……」
桃前波波可不知道身下的Npc都在想什么。
眼见着w队的房间愈来愈近，他用大腿夹了夹Npc的腰，示意玲王号停下：
“就在前面停下吧，麻烦你啦。”
*
【puppy酱的场合】
如何看待［凪诚士郎］？
-原来只有停球厉害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