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微微皱了皱眉，转过头去看向了被寒岩用手指着的方向——檀淞和另一个人就站在那里。
“……”
“那淞哥你还知道些什么？这个林雨好不好对付啊？”
看起来是挺好对付的。
“我暂时还不知道……”
“那你明天去问问嘛！反正她又不会拒绝你……哎对了，我们这一次要不要……也带她一起走？”
看样子他们是想要离开这里了，而且大概率是想要所有人一起走。
就是不知道这个所有人有没有包括寒岩呢……
“……”
听到这个问题后檀淞沉默了一阵，表情看上去非常犹豫。
“淞哥？”
“……算了吧，她毕竟是……他们的人。”
人就在旁边听着呢。
看到檀淞一副为难的样子，对方似乎更开心了些。
“我就知道！淞哥一定不会选择她这种人的，这种忘恩负义的家伙才不配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
“啧……忘恩负义的到底是谁啊？”
听着对方那种极其别扭且让人不爽的语气，林雨似乎想要直接冲出去，但是被寒岩伸手拽住了。
“……”
“知道了……不能打草惊蛇，是吧？”
她的尾巴不耐烦地在身后晃来晃去，干脆抱臂站在寒岩旁边看着她的脸。
“嗯，谢谢前辈理解。”
“谢什么谢……”
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尾巴很快就停止了摇晃，转而以一种较为自然的形式晃动着尾巴尖。
“先说说你们的计划吧……这样我也能一次性多问一些。”
檀淞这么说着，他的眼睛在不经意间看向了寒岩她们的方向——她们被发现了。
但是檀淞并没有戳穿她们，只是静静地将视线移了回去。
“计划……？”
“……？我以为你们应该是想到计划了再来找我的。”
“唔……我们的计划是，在那天那个站岗的人的中午饭里下泻药，这样他就会因为拉肚子而没空站岗了。”
“……”
虽然离谱，但好像也不是不行。
毕竟这里的安保工作确实……挺一般的，晚上就一个人站岗，人跑了就跑了，大不了之后让寒岩去抓人。
主要是这的工作确实挺伤天害理的……再加上之前那批特别严格的都被槿笙用各种理由处理掉了，现在这批也几乎都是新来的，就是拿钱办事。
都已经研究了那么多年还没有结果，谁还信什么永生啊？
“……”
“还挺简单粗暴的……寒岩，他们有说准备什么时候行动吗？”
“你站岗那天。”
“……？”
林雨愣了一下，然后尾巴迅速炸毛了，耳朵也在同一时间压了下去。
“……”
“这群小兔崽子……早知道今天早上给他们打针的时候就应该更用力一些！”
“之后的早上也可以。”
寒岩现在一边偷听一边给林雨顺毛（摸脑袋），脸上是没什么表情，内心还是一如既往的一样的评价。
【手感不错。】
几乎每次都是这个。
她时不时捏一下林雨的耳朵，然后又抽空去碰一下对方尾巴根部的位置，直到林雨红着脸让她停下她才停。
“够了……不要再摸了。”
“摸起来很舒服。”
“……明天找机会再给你摸，现在我还想专心听听他们准备怎么对付我。”
林雨的尾巴毛不炸了，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下来，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偷听的时候尾巴又悄悄缠上了寒岩的手而且还被逮了个正着。
“……”
“你确定吗？就……只是这样？”
“当然不是！我们还会去把钥匙偷走，这样就能让大家都走掉了。”
看着眼前这个大概是只有自己年龄一半大的小孩子，檀淞也想不出什么能说的话。
尽管他十分确信在一旁偷听的寒岩一定会选择帮助自己，但是……
不管怎么说这个计划都简单到有些过分了……而且就连怎么给林雨下药都是个问题。
“你们要不再讨论一下……？比如说用点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
“对啊，你看……如果你给那个林雨下药了让他没办法站岗，那他们肯定还会找一个人来顶替这个位置的，这之后你们准备怎么办？”
“啊……对哦。”
居然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吗……
不过就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如果林雨无法站岗，那站岗的人也只会被换成寒岩——这次倒不是因为槿笙的恶趣味。
尽管这里由人类来进行的安保工作很差，但是这里的监控还是靠得住的。
就在刚刚，槿笙已经在监控室里知道了这个计划的全貌了。
“……”
“他们是不是把我想的太好对付了些……为什么是以我一定会被成功下药为前提？”
“不知道。”
【但是确实很好对付。】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寒岩就经常和自己的内心说出截然相反的答案，也不知道哪边是真哪边是假。
不过这句话大概率是真的。
毕竟谁让寒岩的手现在都还放在林雨的脑袋上呢，另一只手甚至直接被她的尾巴给缠住了。
“等等……那个位置不行，会痒。”
“这里呢？”
“这里可以……”
非常自然地接受了“自己被后辈当成猫而且对方还在非常认真地撸着自己的脑袋”这件事情啊……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太晚了会被巡逻的人发现的。”
就在寒岩撸猫的时候，檀淞和对方的对话结束了，然后他十分笔直地走向了寒岩的方向。
“淞。”
“没想到这么晚了你还在……刚刚的你都听到了吧？”
“嗯，听到了。”
大概是没想到寒岩会这么直接就承认了，檀淞稍微愣了一下。
“都听到了啊……”
“包括你说我不是自己人那里也听到了。”
“这个……这个是意外啦！我如果真的那么说的话就没法像现在这样通知你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丝毫没有注意到寒岩身边其实还站着个林雨。
“……”
也对，这俩身高差了二十多厘米，他不低头还真看不见。
“啊……说起来，这位是？”
哦他看到了。
“是前辈。”
“……？”
“是林雨前辈。”
“虽然我原来的名字不是这个……不过你们在名单上能看到的大概就是这么个名字了，哈哈……”
林雨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一种……夹杂着无语的笑容，视线也跟着瞥向了一边。
“……”
看着睁大了眼睛的檀淞，寒岩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这个就是他口中的林雨。
“所以……刚才的那些……”
“我全部都听到了。”
她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尾巴又开始到处晃悠了。
“……”
檀淞扭过头去看向了寒岩，却发现对方似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又低下头去看了看被寒岩摸着头的林雨，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因为他刚刚就是发现林雨在偷听之后一直没什么动作才判断出是寒岩在附近的，只是他没想到两人的关系会是这么……
“前辈觉得这个计划怎样？”
“嘁……除了把我想的太好对付了些以外，其他部分也天真得不行。”
“确实是这样，简直就像是……”
【随口编出来糊弄人的。】
就在这时，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看向了刚刚那个方向，然后就都看见了两个没来得及藏好的小脑袋。
“……”
看样子是被偷听了。
【没想到这家伙也没有被彻底信任啊……不过也对，也就只有你会信他。】
各种意义上的自己骂自己啊。
寒岩走了过去，她故意让自己的靴子发出声音，以此来进行威慑以及给对方增加一些紧迫感。
“——”
毕竟这个靴子也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嘛，再加上她经常穿着它们出去做那种工作，对它们声音的把控可以说是越来越熟练了。
“……！”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两个小家伙也只好放弃挣扎自己走出来了。
“……”
“我们……我们什么都会说的！”
“求求你不要杀了我们……”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还真是干了亏心事害怕鬼敲门。】
她皱着眉，就这样抱臂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两个。
一句话没说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真正计划了，不愧是对此有着丰富经验的寒岩。
就是其他两个的脸色没那么好了，两个大男人（虽然有一个不是了）加起来还没寒岩一个人的威慑力强。
“我们是在听说了那个林雨被下了药之后……才选了那一天的。”
“……”
“真的！这句真的是真话！”
看着寒岩依旧微微皱着的眉头，那两个小家伙可以说是被吓得六神无主了，生怕自己会变成寒岩工作中的一环。
“之……之后……”
“没有之后了！我们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了！”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们两个连忙低下了头，表示自己不会再想着离开这里了。
然后问题来了，寒岩实际上是想要借助他们来离开的（虽然是因为A-140的愿望），但是现在她只是站在这里就让这两个小家伙放弃了计划……
“……”
【啧……人类还真是麻烦。】
她的内心这么说着，然后阴沉着脸去把檀淞和林雨给提溜了过来让他们问。
檀淞的话也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会选他……但是林雨是个什么情况？难道是因为觉得这两个孩子没见过林雨现在这副样子吗？
可就算是这样……林雨的耳朵和尾巴在他们眼里也只会成为“异类”的特征吧？
不过她也没管那么多，总之就是把这四个人放一块了，看他们四个能聊点什么出来。
【反正肯定什么都没有就是了……喂，走这么快做什么？就这么不听了？】
【哦……这里有监控，所以是准备去找那家伙借用一下监控室？】
【行吧，有用就行。】
一人顶三句。
总之就是这样，檀淞和林雨被留在原地打探消息，寒岩则是去找槿笙一起看监控。
……
这回确实是大的要来了，甚至已经开始制定逃跑计划了。
一个月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主要还是看寒岩在这一个月里做的事情多不多，如果不多的话大概很快就能看到了。
现在她已经不在乎原来的剧本是怎么走的了，这玩意又不在她身上她怎么可能知道呢。
“……”
反正这一次的结果无疑是好的，否则也看不到檀淞和匿杺这俩人了。
不过想到这里……檀淞反而皱了眉，因为他在那时做了一件不可挽回的事情……
“……”
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多少次对寒岩来说不是那么好的事情，到了后面的时候这俩基本上也不怎么见面了。
『……』
现在哪怕是看着“笑脸”在自己眼前突然出现，莳烛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了，最多只是身体条件反射地抖一下。
“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身上一股味道……”
『只是去处理了两个讨厌的家伙……等时候到了我会邀请祂们过来一起见证的。』
“那遗梦……”
『被我打晕了揣口袋里呢。』
“笑脸”指了指自己，很明显，它身上没有一个能够被称为口袋的事物。
“……？”
『你不会想看的。』
它用手随便比划了几下，大概是比划出了三个……呃，三具死法不同的“尸体”。
“她的愿望应该不是这个吧……你这么做没关系吗？”
『她的愿望是我过得开心就行，除此之外就是……好好活下去，作为自己活下去。』
“哈……是她会说的话呢。”
莳烛几乎能够想象得到她说出这些话时的神情及语气……那一定是非常温柔的，而且还会带着一丝雀跃。
她希望“笑脸”能够开心、能够作为它自己活下去，因为这是她已经无法做到的事情。
『所以啊……玷污了她的愿望她的期待的家伙，我会用他们的命去祭奠她，不会让她的心意被白白浪费。』
“你这……算了，反正我就算说了也阻止不了你。”
祂有些无奈地叹着气，随后撑着脑袋看着荧幕上的寒岩。
『你如果敢挡在我前面的话我也会把你一起撕碎……除非你挡在了她的前面。』
“对了……有件事情我应该还没有和你说过？”
『……？说。』
“笑脸”随手拿过了莳烛手上的笔记本，然后用着极其生疏的手势拿起了笔，歪歪扭扭地按照莳烛的字迹在旁边写了一次。
嗯，看上去真是毫不相干呢。
“我不是剧本的主人……甚至就连改写上面的内容也做不到。”
『……』
“每一次，我只能在剧本的安排下在上面写下那些早就注定了的剧情，我没有办法改变它们。”
『她留给我的记忆里也说过这件事情。』
在沉默了半晌之后，“笑脸”突然这么说了一句。
“还挺不意外的……”
『她向来喜欢记住这些……大概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出现。』
『毕竟变量只有一个。』
它在笔记本上歪歪扭扭地用着自己理解的语言写出了一堆“鬼画符”似的东西，然后递给了莳烛。
『就是这样。』
“……？”
『……』
看着笔记本上的“内容”，莳烛毫不犹豫地皱了眉，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
“……你写了什么？”
『字。』
“……”
莳烛的表情：?????
『这是我们的字。』
“没有贬低你们的字的意思……但是这真的不是鬼画符吗？？”
『……』
“笑脸”看着笔记本，又看了看一脸迷茫的莳烛，突然叹了声气。
“不是……你这些真的有人能看得懂吗？”
『她懂。』
“……”
莳烛的表情再次“?????”了起来。
『……？』
“行了行了……我知道她懂你了，但现在的问题是我看不懂，我理解不了上面写的字。”
『好笨啊。』
“……？”
听着对方这句真情实感的吐槽，莳烛顿时感到脸上一阵燥热，然后就发现自己的脸红了。
『原来你是会在被人骂了之后脸红的类型……』
“这是生气！生气你懂吗？！我现在可是被一个连字都写不明白的家伙骂笨蛋了啊！”
『你在问一个从负面情绪里诞生的意识体知不知道什么叫生气。』
“我教不下去了……”
不过不管莳烛认为自己能不能继续教导“笑脸”都没什么所谓，毕竟她短时间内也没法帮上什么忙。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些字现在只有我和她能够明白意思了？‘世界’也不理解这些文字吗？』
“这……我也不知道啊，下次我拿去问问它？”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那里应该会有一份用这种文字编写出来的说明书，是她留下的。』
它晃了晃手上的笔记本，因为无法理解现在的文字，所以它也没法直接把意思翻译出来——只有她可以。
“这还真是……唉，希望那份说明书对应的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能让她重新使用这种方式来记录的说明书，你觉得它对应的东西能够不重要到哪去？』
“那完了。”
莳烛直接摊手，表示没救了。
『还真是直接。』
“那不然呢？这种应该是你和她之间才会使用的文字吧，那除了你们以外也没有会的人了啊……”
『不对，还有她的那些负面情绪也会。』
它歪了歪头，把笔记本递到莳烛面前，用手指在上面画了几个圈。
『就是那个……啊，这个，勿言。』
手指在那些“鬼画符”之间游走着，然后停在了两个“字”上面，按照“笑脸”的意思，这两个字指的应该就是勿言了。
“可勿言不是……”
在莳烛的印象里，“勿言”通常是寒岩她们在情绪失控或一些紧要关头时才会使用的形态。
而且由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被本能驱使着，所以偶尔会造成误伤队友的情况。
可是……“笑脸”这里明显是把它当作一个具体的人名来称呼一个具体的存在的。
『如果她的力量没有遗失和被封印的话……平常的样子大概就是她们口中的勿言的最终形态。』
“……”
也就是说没被削弱之前人家的最终形态就是她的常态？这怕不是一刀削到大动脉了……
『她的负面情绪也是有些自己独立的意识的。正常来说她如果想让自己变成勿言状态只需要通知一声就行，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对身体造成这么严重的损伤……』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的负面情绪有着自己的名字，也就是勿言。”
『嗯。』
“而她原本想要直接变成最终形态也只需要和勿言说一声就行，不需要再做些什么？”
“笑脸”点了点头，手指一直摁着勿言两字的位置。
『她们关系很好。』
“不……这不是关系好不好的问题……”
这是直接把外挂背身上了。
『……』
它沉默了一阵，然后又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鬼画符似的字出来。
“……？”
『说明书。』
“……只有这三个字吗？”
『……其他的我不会。』
也是，它现在属于是能够理解且能够写出“鬼画符”，但是它依旧没法理解人类现在使用的语言文字。
原本以为她留了个翻译，结果这个翻译不认字。
“呃……你刚刚说那个勿言也能理解这些，那我们是不是能找她……”
『你们可以试试。』
莳烛听到“笑脸”似乎冷笑了一声，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等等……她不会也是……？”
『在她的脑海里亲眼看见了她所做的一切，而且保留了她的所有记忆……你觉得她会是怎样的？』
“……你的升级版。”
『……』
在这两个打闹的时候，“笑脸”也没忘记自己要做的事，记忆继续播放着。
……
第二天，去了一趟寒岩房间之后的林雨正迷迷糊糊地走向自己工作的地方。
昨天晚上的时候她确实通过某种方式知道了那群实验体真正的计划，而且按照约定她必须告诉寒岩这个计划的全貌，但是……
“啧……我今天难道是没睡够吗？”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也顾不上自己刚刚有没有和寒岩说真话。
如果非要说她还有什么记得的事情……那大概就是在她说完计划之后直接被寒岩摁在怀里“蹂躏”了一顿，然后带着一身尸臭味洗澡去了。
她该不会是被臭得头晕了吧……
“欸老林，你今天怎么没精打采的？晚上做贼去了？”
“去你的……只是没睡好而已。”
“噗嗤……没睡好，哈哈哈哈哈……我说你啊，要找借口也要找个好点的吧？就你身上这味道谁会不知道你是又找你家小姑娘去了啊？”
“知道了就别说那么大声……”
林雨压低了声音，尾巴有些不自在地缠到了自己身上。
“别总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了，喏，你工作的地方就在那里了，可别再走远了。”
“……？”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因为走神的缘故从自己工作的地方一路走到了自己损友工作的地方，而且还被对方给当场提溜了回去。
“我不会全都说了真话吧……还是说是她发现我骗她了……？”
看样子她并没有和寒岩完全说真话，而是半真半假。
虽然说寒岩应该已经从槿笙那边知道具体情况了，但是她心里应该对这件事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期待的——期待自己的前辈选择了如实告诉自己真相。
而现在的结果就是，林雨的谎言被寒岩戳穿了，并且看样子也已经被报复了一次了。
“对了，那里有监控来着……所以她昨天晚上是去看监控了？”
想到这里，林雨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地加大了些，直接把被扎的那个实验体扎得“哎呦”一声。
“……”
“……再吵多扎一针。”
“……”
她皱着眉，丢下一句狠话之后就赶紧把人赶走了，然后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
“待会拿颗巧克力和她道歉好了……”
“……”
自言自语了一阵之后，林雨准备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结果她的腰就这么被人从后面圈住了。
“……？！放手！”
尾巴被吓得直接炸了毛，连带着林雨自身的情绪也被影响了。
“前辈。”
“……”
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称呼，还有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让人想吐的味道，是寒岩本人没错了。
主要是一般人真的没法这么入味……
“前辈的工作结束了吗？”
“刚好结束……还有你下次别从后面突然抱过来，怪吓人的……”
“嗯，前辈现在有时间去我的房间吗？昨天晚上答应过的。”
“……啊？我不是今天早上才去过你那里……跟你说了他们的计划然后又被你……摸了吗？”
所以这是……谁的记忆出问题了？
“……？今天早上？”
“是啊，我还因为你身上的味道去洗了个澡，而且我也才下来没多久。”
“……”
寒岩沉默了，她十分确信寒时祂们三个并没有回来而且也没有拿走过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但是现在这情况……
“你……不会是熬夜太多记忆力变差了吧？早点休息啊。”
“……嗯。”
“等等，你的眼睛怎么……你的眼睛原来是什么颜色的？”
“……？蓝色。”
这一点寒岩还是很确定的。
“蓝色……？可我今天早上去找你的时候，你的眼睛明明是黑色的，而且还有黑眼圈。”
“……”
【……】
有人心虚了。
“怎么了？”
“你说……今天早上我的眼睛是黑色的？特别黑的那种吗？”
“不黑还能叫黑色吗……”
【咳……】
事已至此，寒岩也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她的负面情绪顶替了自己的身份并且还推进了剧情，然后她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所以……前辈你在告诉我他们的计划的时候说谎了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
“好吧我是稍微骗了你一点点……但是我保证真的只有一点点，其他的都是真的。”
林雨的耳朵本能地垂了下去，她还是清楚对寒岩说谎的下场的，只是这次她真的不得不说谎——因为他们的计划里还涉及到了寒岩。
“……”
“……”
和其他的工作人员不同，在失去了继续支撑自己努力下去的目标时林雨就已经不想干了。
她有想过离开，但是一想到自己出去之后连个去处或者能说话的同伴都没有，她就放弃了出去的想法。
起码这里还有个损友能够跟自己互损呢，那样总好过出去之后到处晃悠躲避别人的追捕吧？
“……”
寒岩的双手紧紧地禁锢住了她的腰，周围的人就像是习以为常了一般纷纷远离，生怕自己沾到些不干净的东西。
“……”
如果不是亲身体会，林雨大概一辈子都想象不到自己的后辈居然能把自己吓成这样。
她现在的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甚至连挣脱束缚的想法都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好像就这么死掉也挺不错的。
反正她出去也是死在这里也是死，那还不如死在寒岩手上呢。
“……”
【……】
林雨内心的胡思乱想全都被寒岩听得一清二楚，这就是为什么她迟迟不出声也不动手。
“他们的计划……我可以说给你听的……”
似乎是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说的，林雨只能憋出来这么一句，但是话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寒岩已经通过槿笙知道了计划的全貌，根本没有必要去听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