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淞需要安静休息,所以寒岩坐回了自己床上。
“……”
大概过去了三个小时左右,寒岩听见了脚步声。
“——”
“……”
果然还是来了。
房间的门早就被寒岩给锁上了,他们想要进来只能让她开门或是踹门。
拥有房间钥匙的只有槿笙和寒岩,毕竟在这房间里住着的两个都是重要的实验体嘛……哦,檀淞那把还没来得及配。
“——!”
不出意外地,门外那个选择直接踹门。
“唔……”
檀淞皱了皱眉,又翻了个身。
“……”
不能让门外那个再吵下去了,要让他安静下来。
淞需要休息。
寒岩从床底下摸出了一根末端有些尖锐的水管,站在门前。
这是她之前为了以防万一放在那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去用它。
“……”
她回过头看了檀淞一眼,确定对方不会醒过来之后,把水管藏在身后开门走了出去。
“喂,那个t开头的小子呢?让他出来!”
“他发烧了,需要休息。”
“发烧?休息?我说你们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不过只是一个实验体,还想要休息?”
“他需要休息。”
“我管他需不需要休息!把他叫出来!”
那人拽着寒岩的衣领,硬是把寒岩给提了起来。
“他需要休息。”
寒岩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一直在重复那句话。
“他娘的,你这个小婊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真以为我不敢揍你!”
“……”
即使在听见对方说的话之后,寒岩对此也依然没有什么反应,毕竟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听这个词了,而且她也不在乎这些。
但是淞需要休息。
而眼前这个人,很吵。
所以,杀了他。
“啊…啊啊啊啊…………!”
对方没有说出口的那些话语都被那根水管给堵了回去。
水管一直从他的嘴,插进他的喉咙,然后穿过他的背脊。
他再也说不出那些肮脏的话语了。
“……”
寒岩的眼中染上了些许黑色,她看着那个尸体,沉默了一会。
她饿了。
而眼前正好有食物,还特别新鲜。
“……”
漆黑的液体从她脚下蔓延开来,直至足以将眼前的尸体吞没。
久违的一次进食。
……
众人一时不知道是该说寒岩进食这事好,还是该说她为了让檀淞安心休息随手杀了个人好。
这么一对比起来寒岩照顾发烧的檀淞这事好像一下子就显得没那么突出了。
“果然是这样……难怪我第二天看的时候老觉得少了个谁,原来是在这死了啊。”
“不过话说回来,小槿终于做出可以入口的东西了呢。”
“……我做的东西明明一直都可以吃。”
“但是总会被吐出来不是吗?又或者是直接食物中毒了。”
作为曾经吃过槿笙做的饭菜的人,泽雾毫不留情地把这事给说出来了。
“……”
槿笙对此无话可说,毕竟对方说的都是事实,没法反驳。
“不过寒岩为什么会觉得人类发烧了就会死?虽然说确实有这种可能性……”
“没死的话寒岩也就看不见那些记忆了吧……”毕竟是接收负面情绪的。
“好像也是。”否认不了,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
当事人之一的檀淞此刻却一句话都没说,可能是觉得有些尴尬。
“也就他身体素质不错,换个别的谁都撑不到那时候。”
槿笙找到机会把檀淞也拉进了话题里,然后就让其自由发挥。
“……?”
檀淞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匿杺就说话了。
“所以你当时为什么没有去清洗伤口?”
“呃……当时那里人太多了,就想着先回房间里等等,反正注射了药剂之后伤口也不疼……结果就睡着了。”
“……”
看不出来匿杺有没有相信这个说辞,她紧接着就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你当时知道寒岩出去是做委托吗?”
“不知道,不过我当时也没打算问就是了。”
“为什么?”
“因为……觉得没有必要?我不是很记得自己当时在想什么了。”
“……”
匿杺没有再说话,就是看着那个荧幕。
“继续吧。”
估计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
“淞。”
“嗯?怎么了?”
又过了两天,淞的精神已经好很多了,手上的伤也快好了。
“人类受伤以后为什么要静养?”
寒岩终于问出了那个在心里憋了许久的问题。
“……?为什么不用静养?”
檀淞听到之后有些懵,但又觉得对方似乎不是说错话了或是吃错药了才问出这么个问题。
但他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反问回去。
“……”
寒岩掏出一把小刀,毫不犹豫地往自己手上划了一下,然后把那个正在飞速愈合的血淋淋的伤口给檀淞看。
“……?”
这一下直接给檀淞整不会了,他就差在自己脸上画个问号了。
解释不了啊,都不是一回事啊这。
“寒岩你…的手没事吧?”
檀淞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这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会比较好。
“没事,淞可以看看。”
寒岩直接开始甩手,就差把手砍下来甩。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手没事了,别甩了……”
淞可能是怕寒岩把自己的手给甩掉了,连忙制止她。
“所以人类受伤之后为什么要静养?”
“……”
兜兜转转又回到最初的起点,看来是躲不过了。
“因为人类是很脆弱的生物,不静养可能就会死掉。”
“……”
大概是和寒岩待久了,檀淞也摸清楚对于这些事情应该怎么回答她了。
然后寒岩突然猛地握住了他的手,又像是害怕伤到他似的略带紧张地松开了手。
“淞也会死吗?”
“人类当然会死啊……而且像我们这样的估计连成年都活不到。”
“……”
连成年都活不到……?
寒岩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以至于双手开始有些颤抖。
也对,淞当然会死。
因为他是人类,人类总会死的,不管怎样都会死掉的。
他们就是这么脆弱,仿佛一阵风都可以把他们给吹散开来。
“……”
“……■■?”
“……?”
“……寒岩?你怎么了?”
等她回过神时,才发现淞已经叫了她很多次。
“你怎么了?好像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我没事。”
寒岩就像之前那样,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其实就是没有表情,但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
“不用难过啦,我们两个还不知道谁会先死呢。”
“……?”
谢谢,不如不安慰。
然后淞就开始说起了如果是寒岩先死的话他之后的打算。
“如果是你先死的话,我会好好把你给埋了的。”
“……那如果是淞先死掉呢?”
“这个嘛……”
他似乎真的在很认真地想这件事,但是寒岩不想继续想这些了。
毕竟如果想太多的话,她也许就会因为负面情绪过多直接失控了,到时候檀淞想不死也不行了。
“……”
“嗯……如果我死了的话你就把我给找个地方埋了吧,我不想让自己的尸体在那发烂发臭。”
“……嗯。”
檀淞似乎没有察觉到寒岩的异样,还沉浸在给自己挑选“坟墓”的想象之中。
“淞……很想去死吗?”
“……啊?”
“淞一直在想关于死亡的事情,是因为淞很想要去死吗?”
“不是不是……我就是随便想想而已,可以活下去的话我当然想活下去……”
不过既然已经身处这种地方,自己想不想去死好像并不重要。
但这对寒岩来说很重要。
淞不想死。
她也不想让淞去死。
“……”
“你没事吧……?感觉你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没事。”
她怎么可能会有事呢,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
寒岩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她向来都是这样。
“明天淞应该就完全康复了。”
“是啊,又要被那些家伙抓去做实验了……”
“……”
檀淞躺在床上,就像一个“大”字。
“说起来,我好像没看到过有人来抓你去做实验啊。”
“嗯。”
最近寒岩又开始出去做委托了,不过在那之前也确实没有人抓她去做实验就是了,一般都是她自己过去。
“为什么啊?”
“因为抓我去做实验的人都……”
寒岩看着檀淞,把手放在自己脖子前面,做了个动作……有一点抽象,反正意思就是逮她去做实验的都被她给杀了。
“噗……”
看样子淞不是很相信。
不过也是,这事确实是挺难让人相信的。
看到淞这样,寒岩也没打算继续解释,这样就挺好的。
“……”
这样就挺好的。
■■的。
“……!”
随着“嗡”的一声,她的头就开始痛了起来,毫无征兆。
■■■■■■■■■■……
有什么看不清楚的字句在她的脑海里,多半是一些毫无意义的词汇,它们交杂在一起,组成了一句毫无意义的话语。
没必要去想它……
“……”
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
“寒岩……”
……谁?
“寒岩……”
谁在说话……
寒岩用尽力气想要看清楚那个人,可是无论如何她的视线都是一片模糊的。
“你为什么还没死……!”
“?!”
那人突然冲了过来,寒岩也因此看清了对方的样貌。
“啊……”
那个名字就像是卡在喉咙里了一样,最终还是没有被说出来。
“寒岩!”
“……!”
一声呼唤将寒岩拉回了现实,她抬头看向檀淞,才发现自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在了地上。
“淞……”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叫人过来。”
“不用……你坐在那里就好。”
“什……?!”
寒岩起身抱住檀淞,力气大得让对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就这样用力地抱住对方,好像他下一秒就会离开自己,站到自己的对立面似的。
“寒岩……我快不能呼吸了……”
“……”
不希望对方离开。
不希望对方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这样的话……把他杀死不就好了吗?”
和自己一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寒岩彻底清醒了过来。
不行。
哪怕淞要和他们站在一起也好,要杀了自己也罢。
她都不可以杀了他。
因为他不可以死。
“……”
……?
为什么?
那时候的寒岩只是把这些当作是自己情绪不稳定才产生的想法,但在知道了一切之后,这样的想法似乎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
她很快就不去在意刚刚那一瞬间发生的小意外了,因为淞刚刚真的差点就喘不过气了。
“哈……”
“……”
寒岩看着檀淞,心里有股莫名的思绪。
有什么声音一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有时模糊不清,有时又像是贴在她耳边那样。
“救救她……救救我们……”
“我只是想让你们■■■……难道这也是错误的吗……”
“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我……?”
“……”
喉咙一阵苦涩,她什么都没有说,而且就算说了那些声音也不会回应她的。
“活下去……”
寒岩感到这句话一直存在于她的脑海,和那些声音不同,它似乎是由许多道声音一起说出来的。
活下去……吗?应该只是一些已死之人想要说给自己挂念着的人或动物的吧。
不会有人希望她活下去的。
憬他们……只是因为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所以才会想让她活下去。
但是这样就够了。
这样就够了。
当时寒岩的思绪有些混乱,以至于这段记忆呈现出来的效果也不是那么的好,但是能看懂就行。
……
“说起来……”
枫看向了檀淞,托着下巴似乎在想些什么。
“你之前说过让我们相信寒岩,不要觉得她会背叛自己……是因为你也这么做过吗?”
“……”
檀淞被问到后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自己的想法。
匿杺沉默地注视着他们,脸上没什么表情。
当然是因为檀淞他确实做过这样的事,所以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不过当时匿杺对这件事并没有参与多少,也幸亏她没有参与多少,否则后面的事情就不会这么顺利了。
毕竟就目前看来,在这里的除了羽筱,似乎就只有她还有寒岩的信任了。但也只是目前看来。
“……我确实做过那样的事,不过不是觉得她背叛了自己。”
“因为你觉得她背叛了你们?”
在那样的环境下,多怀疑一些人总是没错的,毕竟谁都不能保证明天会发生些什么。
“是。我当时……太过关心别人了,从而忽略了她说的话,还有我和她的承诺。”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在心中,就会不断成长,直到“结果”。
“……”
“她当时也许很失望吧,我没有选择去相信她。所以她也没再多说些什么,就这样顶着除她以外的所有人的猜忌,就这样‘生活’着。”
直到他们逃出了那个地狱。
“……”
“……不是所有人。”
匿杺看着他们,她在那时从未怀疑过寒岩,也从未帮她辩解过哪怕一句话。
她还不打算成为第二个寒岩……不过也成为不了就是了。
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
“……”
“那时候你们做的事情确实挺过分呢。”
槿笙转过身看着他们,表情像是在回味着什么。
“在饭菜里放虫子,故意打翻食物什么的,那时候几乎每天都能看到。”
“……什么?”
“嗯?你不知道?”
檀淞摇了摇头,眼睛微微睁大了,他确实不知道这些事。
“豁。”
槿笙发出了似乎是感叹的声音,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寒岩”什么也没说,似乎并没有觉得这种事情有多意外,不过也正常,这种事情祂不知道反而才让人觉得奇怪。
“接下来……”
檀淞在自己的记忆里搜寻着在这段记忆之后发生的事,但因为前面寒岩的记忆节点一直一跳一跳的,他也不太能确定接下来他们看到的会是哪一段。
“所以说为什么她的记忆都是像这样一段一段的?正常来说不应该都是连着的吗?”
“因为出现了在她意料之外的变故,这些记忆原本的确是完整的。”
“寒岩”看着他们,做出了回答。
“……?”
“后面会出现的。”
“寒岩”又不说话了,像游戏里那种点一下说一句话的npc,只是这npc的话也忒少了。
“……”
算了,反正也不会需要太长时间,在后面就在后面吧。
……
对寒岩来说,做噩梦并不稀奇,毕竟谁让她是个容器呢,一闭眼就是某人的回忆,又或是一堆人的回忆。
只有极少数时候,做的梦是有关她自己的。
“……”
“好饿……我好饿……”
一个看不清脸的家伙扑到寒岩身上,张开嘴想要咬她,然后那人就被一团黑色的“东西”给打飞了。
“……”
哦,不能被叫作东西。准确来说它就是那个负面情绪集合体……的一部分,经常跑进寒岩梦里,就逮着刚刚的那些人啃。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梦里也会碰到这玩意儿,但寒岩其实也不是很想管它,只要它不要又让自己失控就行。
“——”
它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因为寒岩直接跨过它去一边坐着了。
“……?”
然后它就从那个“人”身上爬开了,一路蠕动过去寒岩那,“拽”着她的裤子要她跟自己过去。
“为什么?”
“——!”
“我不想看你吃东西。”
“——!”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寒岩还是老实跟它过去了。她是真的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她又不是不会吃人。
主要是看着它这样她又不太好拒绝,只好坐在旁边看着了。
“——!”
“嗯,看着呢。”
寒岩极其敷衍地回答了它。
得到回复后它就继续了自己的行为,在自己那跟史莱姆差不多的身体上长出一张大嘴,在那撕咬着那个尸体。
血溅得到处都是,寒岩的衣服上也沾到了不少。
“……”
“你在干什么?”
“在看你吃东西。”
寒岩头也没回,她知道自己身后的是谁,还是那个所谓的负面情绪集合体的分身,不过这个大只一点,而且有人形。
值得一提的是,平时在寒岩耳边叨叨的就是祂。说是分身,其实就是由本体控制的,天天来寒岩这找乐子。
“……我?哦,你说的是那个。”
“有很多个你吗?”
“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反正够用就行。”
“我觉得一个就够了。”
因为天天被祂烦,寒岩的语气并没有好到哪去。
“一个不行,太少了。”
“为什么?因为祂消失之后你就出不来了?”
“我如果说不是的话反而像是在掩饰吧?你都知道答案了就别问我了。”
祂在寒岩身边坐下,就像一个开了16度的空调一样,身上的冷气拼命往寒岩脸上扑。
“冷吗?”
“还好,我觉得你可以考虑做一个人形空调。”
“那种东西还是算了吧,我对人类没兴趣。”
“……”
寒岩的视线在祂和那边正在吃人的小东西之间徘徊,想法不言而喻。
“……那个不是人。”
“……”
“而且你也没资格说我不是吗。天天跟人类玩过家家,你不觉得烦吗?”
“觉得烦你可以不看,离开我身体。”
“……这可不行。”
负面情绪集合体是被那位在所有神明之上的神明所封印的,历代“看守者”们看着的就是祂。
不过随着时间,那个封印估计也快不行了吧,祂就是靠着那些缝隙跑到寒岩这来的。
至于为什么要找寒岩不找訸泺……原因也不是多复杂,就是单纯地不想找。
你看,寒岩是一个负责收容负面情绪的容器,那祂来寒岩这肯定要比去訸泺那轻松;而且因为寒岩是一个容器,所以不管是她体内还是体外,那些负面情绪肯定不会少到哪去,訸泺那边属于是毛都没有,肯定是来寒岩这好了。
“……”
再加上寒岩的那些经历,和訸泺比起来当然是寒岩好控制一些,直接搞她心态就行;訸泺就……算了不说祂了,反正最后都是到寒岩这,那祂还不如直接来找寒岩呢。
祂看着寒岩,祂知道寒岩应该已经知道祂为什么会缠着她了,但那只是一部分原因。
而那另一部分……是交易,是现在的寒岩还不知道的交易。
“你离不开我?”
“……?”
“你的力量应该足以让你去找别人,甚至可以让那个人听命于你。”
“嗯。”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
祂确实可以去找别人,而且也可以让那个人比寒岩更听祂的话,祂甚至可能可以借此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但是祂不想这么做。
交易是一个原因,在寒岩身边待着很舒服是一个原因,但最主要的是祂不想那么弄。
太麻烦了。
而且眼前就有一个为什么不用啊??这不比去外面挑个幸运儿还要快吗?再说了,人类的身体能不能承受住祂也是个问题。
等到祂找到个合适的,估计力量都用干净了吧?那最后不是还要灰溜溜地回来吗?
“……”
寒岩觉得有些累了,祂是怎么做到内心戏多成这样的?这就是被封印了至少九位数的年头的老家伙吗?这什么孤寡老人。
“……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啊,听了这么久还不够吗?”
“……”
哦,忘了祂也能听见自己在想什么了。
“那个交易是什么?”
“无可奉告。”
“在我身边待得很舒服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祂默默地坐远了些,不过这样也阻止不了寒岩听祂心声就是了。
“别听了,偷窥狂吗你是。”
“我没听。”
“……”
为什么不听?明明这次的力量已经强大到可以听见我的心声了不是吗?如果力量再增长下去的话……
“你很希望我听你的心声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的力量再继续变强下去的话我也许可以借此离开封……!”
“……当着我的面说这话真的可以吗?”
一定要当着“新”看守者的面说这些吗?
“……”
人老了被套话了都不知道。
“……”
祂有些烦躁地离开了,临走前还笑着说什么来不及了,你的那个朋友已经出事了之类的。
“……?”
出事?淞?
“……?!”
寒岩猛地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又一次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
所以刚刚跟她说话只是为了脱时间吗?
她看见自己站在人群中央,他们拿着枪把她给围了起来,地上还有好几滩血迹,大概就是她干的“好事”了。
“……”
寒岩看见有谁正在人群中挣扎着想要接近她,那人在那挤了几次后终于跑到了她面前。
是淞,他没出事。
而且看样子,是从房间那一路跑过来的,是跟着她过来的吗?
“哈……等一下……”
跑这么远可给檀淞累得够呛,但他还是坚持挡在寒岩前面。
“喂?!你他妈的疯了吗!”
“我没有……哈……”
檀淞站在那缓了一会,挡在寒岩前面朝那些人解释着。
“她不是怪物……不能杀她!”
“小子,你睡糊涂了吧?你看看这地上的这些血,这些可都是它的杰作!”
“我知道……我一直跟着她,她做了什么我知道的。”
“那你他妈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我知道她做了什么……可她不是怪物,她是寒岩!”
“寒岩?你说的是哪个?”
“……”
檀淞愣了一下,应该是在想寒岩的编号。
毕竟平时他们都是用名字称呼对方,他一时还真没想起来。
“呃……等等,让我想一下。”
“哈?你不会是想临时编一个吧?我告诉你,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再不走的话,这些子弹可不长眼睛。”
“……”
檀淞还在想着寒岩的编号,试图证明寒岩的身份。
“再给我一点时间……”
不用了。
他不用再想下去了。
因为寒岩的手已经从后面贯穿了他的腹部。
聒噪的人类……
“啊……”
檀淞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向了她,那一刻,血液的颜色在寒岩眼里变得那样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