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在宫中十几年的珑阳并不是白婉然的女儿。
“阿婉,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你死了?”直到白婉然拉着澄柒坐下,程熹微才又开口。
“是啊!大嫂。”竺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而且你当年为什么只带走了烟然,没有带走珑阳呢?”
“我还想问呢!当年我只生了烟然一个女儿,所以自然只带走了她,至于珑阳......”白婉然看向竺晟的眼神有些不善,“难道不是你搞出来的想赖到我头上?”
随着白婉然话音落,程熹微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
“当然不是我!”竺晟连连摆手,“如果是我的话直接把人带到宫里就好了啊!何苦来搞出这么一档子事!”
面前的两个女人面色未改,竺晟也看不明白这两人有没有相信他。
“真的啊!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当年阿婉生产的时候,除了一早跟着阿婉的,就只有你的人!”
“等一下!等一下!”眼看着那对帝后就要吵起来了,澄柒急忙打断,“有没有打算和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白婉然这才将视线落到女儿身上:“其实这次让你离开天枢阁,我就猜到就快到把以前的事情告诉你的时候了。”
“当年,也是在东夷和后凉交战的时候,我和你父亲还有如今的陛下奉旨出征,他为主帅,陛下为副帅,我为军师。那时的后凉内忧外患,周太后外戚狼子野心,又拥兵自重,伺机篡位,而东夷又进犯不断。当时先帝已然病倒,早就立下退位诏书,只待你父亲凯旋便可登基为新帝。我们出征期间,朝中全靠你父亲的母妃萧贵妃和她的母家苦苦支撑,好在这一战的时间并不算长,甚至是我们意想不到的迅速,再加上帝都传来的消息,我们决定立刻班师回朝,但没想到即使我们这么紧赶慢赶,朝中还是出事了。”
“周家包围了皇宫,挟持了先帝,威胁萧贵妃交出皇帝玉玺,但迎来的萧贵妃激烈的反抗,周家主在与萧贵妃争执之时,失手将萧贵妃杀害,之后,我们彻底失去了对皇宫的控制。”
“那场危机之中最先站出来的是樊将军。”
“樊将军?”澄柒问道,“樊将军是谁?”
“就是逝世之前让祝永义来天枢阁请你出山的樊老将军的长子,樊缙。”白婉然继续说道,“樊家是萧家主张扶植的家族,而樊缙就是樊家除了樊老将军以外最善战的一位,在萧贵妃与周太后周旋时从周家削减的兵权,也是落到了樊家手上,当然只是其中一部分,那时,樊家就是对抗周家的先锋和主力军,可惜天妒英才,樊缙在和周家的最后一场战役中陨落了,和你的父亲一样。”
“但是现在樊家好像没落了?”
澄柒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呢?一个在拨乱反正之战献身过的家族会在下一代突然没落吗?
“也很正常嘛!樊家后继无人而已。”白婉然仅仅一句带过,然后接着讲下去,“那次混战当中也不止萧贵妃死于非命,樊缙家刚出生的长子也被周家控制,本来他们想用幼子牵制樊家,但樊缙丝毫不惧威胁,樊家长孙就这样被周家带走,至今依然下落不明。”
“周家主力被肃清之后,周太后带着一部分亲信逃走,因为之前和东夷还有周家的对抗消耗太大,我们最终决定先安顿下来,着手准备新帝登基。”
“但我们想安稳,别人却看不得,东夷的奸细不知从何时混进了后凉,他们突然发难,混乱了盐运,还有此刻袭击了几个重臣的府邸,甚至还有消息说周太后出逃后与东夷达成协议联手,那段时间又是人心惶惶。”
“你就是在那段时间出生的。”
白婉然终于讲到了这段故事,程熹微和竺晟几乎同时坐直了身体,之前的部分是他们也亲身经历过的,但之后,尤其是白婉然生产后的事情,他们如今也是未知。
“因为当初在战场上的旧怨,东夷人天生对我不喜,背地里,你父亲给我留下的亲卫解决了不少来刺杀我的人,他们认为没有我,东夷再次和后凉开战的胜算很大。”
“那时候,我就起了假死脱身的心思。”白婉然叹了口气,“但是我那时月份也大了,不好离开,所以只能等到生产那日。”
“我与亲卫商量好在我生产后传出我难产死亡的消息,所以才瞒过了陛下派来的人,之后,我就带走了你,然后创立了天枢阁,做起了贩卖消息和接受委托的营生......”
【叮——支线任务:风雨如晦已完成。】
“我希望可以在背后为后凉提供一些支持,这是我的初衷,但后来我选择让天枢阁作为一个没有国界的江湖组织......”
“为什么母亲突然改变了主意呢?”
白婉然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有些幽怨和无语:“还不是因为珑阳......”
“我明明传出去的消息是我一尸两命,但莫名其妙地我就多出了一个女儿被陛下收养,再加上我一直觉得你父亲和樊缙的死有问题,那我当然要怀疑了!”
一瞬间,御书房里的三位女子都将目光聚焦到竺晟身上,刚刚走了会儿神的皇帝感觉后背一凉,他一抬头正对上她们的目光:“怎么又是我啊?不能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啊!”
说实话,他现在还没从珑阳不是白婉然的女儿这件事里缓过神来,毕竟是他真心宠爱过十几年的孩子,若不是现在身边还有人,他说不定都要抱着头哭了。
“应该不是他。”程熹微对着白婉然摇了摇头,“他但凡有这个脑子,作为中宫嫡子就会直接被立为太子,自然也不需要做这种事情。”
“我当然也知道,不然我早就杀回来了。”
这也是白婉然一直觉得当年她假死之后的发展另有隐情的原因,她相信她的丈夫,也相信她丈夫曾经关照过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