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疯疯癫癫的?”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当年和雅芙希王妃有关的人都死了,只有这一个侍女还活着,而且还疯疯癫癫的。”玫利安道,“这不就是有人想让他们都闭嘴吗?”
“你是说,雅芙希王妃可能是被害死的?”菲洛西亚接着又摇摇头,“按照雅芙希王妃当年的权势,看不惯她的人一定很多,所以她很有可能是被害死的,重点是她是怎么被害死的。”
“姐姐,如果是你遇见这种情况,你会不会装疯,赌一个逃过一劫的机会呢?”玫利安歪着头看着菲洛西亚,菲洛西亚眼睛一转,两人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看来这一行也不一定没有意外之喜。
曾经盛极一时的雅芙希王妃的母家如今门庭冷落,来应门的老管家一打开门还是一脸警惕,直到认出了走在后面的菲洛西亚,他才将门大打开,眼中写满了诧异:“王妃殿下?”
“你好,突然叨扰,请见谅。”菲洛西亚开门见山,“我们此行,是想了解一下雅芙希王妃的事情。”
老管家脸色一变,下意识想要关门,被思利洛斯拦下,菲洛西亚急忙接着说:“先等一下!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你们应该知道我和雅芙希王妃是一样的!”
老管家犀利的目光落到菲洛西亚身上:“殿下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确信,我的处境和雅芙希王妃是一样的。”菲洛西亚放缓了语速,“所以我希望能知道雅芙希王妃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想重蹈覆辙。”
“请王妃殿下容我请示公爵大人。”老管家给大门留了一条缝,自己匆匆离开。
如今雅芙希王妃的母家只是堪堪保留了公爵的爵位,但早已负担不起侍从的工资,大部分资产也早已被变卖,现在只有这位老管家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落井下石,一直和主人家站在一起。
不过,菲洛西亚还是打算留个心眼:“你说,这个管家有没有可能是皇室收买过来监视他们的?”
“有可能,但不确定,再看看吧!”玫利安附和一声,然后对思利洛斯吩咐道:“一会儿进去以后,你盯住那个管家,如果他有异动,立刻拿下。”
“是,殿下。”
不久之后,他们三个跟着老管家见到了公爵,然后老管家从会客厅离开,思利洛斯也因玫利安的吩咐跟着离开,不远不近地跟着。
公爵正是雅芙希王妃的弟弟,如今也是年事已高,他的双眼有些浑浊,但看见菲洛西亚时好像又迸发出一阵光芒。
他颤巍巍地站起身,走到菲洛西亚面前,弯了腰,低了脊梁:“请王妃殿下为姐姐沉冤昭雪......”
菲洛西亚和玫利安对视一眼,两人一左一右将老人家扶起,到一旁坐下,菲洛西亚才又问道:“可不可以仔细和我讲讲雅芙希王妃的事情?”
“公爵大人,还是让我和王妃殿下讲吧!”一位老妇人从里屋走了出来,她泪眼婆娑,“这件事我憋在心里太久了,就让我来讲吧!”她接着向菲洛西亚行了一礼,“拜见王妃殿下,我是雅芙希王妃的侍女。”
“我装疯卖傻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将王妃的事情让其他人知道了。”老妇人跪了下来,她虔诚地祷告,“感谢神明!让我此生如愿!”
玫利安皱了皱眉,她扭过头,不愿再看:“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王妃菲洛西亚,不是什么神明,你难道看不见眼前人?只将功劳归于那个多少年都没有降临过的神明?”
老妇人被玫利安说得怔愣,她觉得多年来对教廷的信仰应该让她反驳,但她又觉得玫利安的话是对的。
她第一次想要质疑那个高高在上的教廷。
她转向菲洛西亚,重新说道:“谢谢王妃殿下,让我得偿所愿!”
那个下午,菲洛西亚从老妇人口中得知了雅芙希王妃的一生,一个痴心的聪明人被蒙蔽最后被辜负的一生。
雅芙希一出生就展现出惊艳的才能,彼时双月的开国君主不过是众多贵族家中毫不起眼的小辈之一,只是借着家族与雅芙希的家族有旧,才得到了接近雅芙希的机会。
雅芙希也不过只是一个怀春的少女,没过多久就被欺骗着交付了真心。
那时在位者昏庸,国家内忧外患,虽然雅芙希没有取而代之的野心,但那个人有,或者更功利地说,那个人接近雅芙希就是为了这片地域的政权。
他日日在雅芙希耳边说着在位者不作为下的民不聊生,又向她描绘如果是自己掌握权势会如何为国为民,可惜自己不受重视,只能郁郁不得志。
雅芙希被他描绘的画面打动了,她主动成为了那个人争权夺利的谋士。
那个人的人品如何暂且不论,但眼光是极好的,在雅芙希决定帮他之后,每个他选定的目标都在不久之后的将来起了关键的作用。
那个人就在所有人,尤其是雅芙希的簇拥下登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从此这片地域改名为双月。
因为他和雅芙希畅谈理想的时候正是一个晴夜,他说他们就是那个晴夜中决心守护这片土地的两轮明月。
沉浸在爱情中的雅芙希从没想过,一片天空怎么能容下两轮月亮。
所以她的悲剧,开始了。
掌握权力之后的国王并不愿意将一部分权柄分享给自己的王妃,一开始他只是哄骗,后来逐渐不再理会雅芙希参政的要求,他强硬地收回了自己原本承诺给雅芙希的权力,但那次他们没有争吵,因为雅芙希并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她对权势并不看重,她更看重的是国王本身。
但是国王的贪欲还远远没有得到满足,他并不爱雅芙希,所以他还希望有一个美丽的、吸引他的王妃,但他想要纳妃的举动引起了雅芙希激烈的不满。
那年,是雅芙希成为第一王妃的第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