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事，本宗主想问问你的意见”
“弟子不敢”
轩辕倾墨面上浮出一丝惶恐，赶忙低下头。
细小的动作取悦了孟建弛，他停下脚步，缓缓开口：“你医术不错，不知可否替本宗主分忧？”
“但凭宗主吩咐”
孟建弛轻笑一声，“别一副畏畏缩缩惧怕我的模样，你是亲传弟子，一直以来，更是将你当做女儿来对待，往后在我面前，无需这般”
称呼由本宗主变成了我，看来需要自己做的事当真不一般啊！
轩辕倾墨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对上那双假意温柔的眸子。
“多谢宗主”
孟建弛满意的点点头，“你随我来”
衣袖轻挥，大殿上的两道人影消失不见。
阴暗潮湿的地牢内，传来一声声闷哼，各种虫子在地上扭曲爬行，一股血腥夹杂着发霉的气息传至鼻尖。
最里边的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每一件上面布满了干涸的血迹，遮掩了本身的凌厉光泽。
十几名弟子被铁链吊在空中，荆棘鞭一鞭一鞭的抽在身上，血肉模糊，碎肉飞溅。
来到这里，不论承受多大的刑罚，都不能发出任何叫喊声，忍不住的时候也只是闷哼几声。
轩辕倾墨扫了一眼，正是刚才围观的一众弟子，楼玄知与景瑶均在其中。
一侧的墙壁上隔几步便会看到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玄铁门，门缝严实，墙角下开凿着一排巴掌大的气孔，应当是用来关禁闭的。
走到最里边，来到一面暗红色的墙壁面前。
孟建弛微微抬手，指尖凝聚灵力，双指在上面有规律的点着。
微弱的水蓝色光芒亮起，一道拱形双开门显露。
“这里是洢水宗的禁地，旁人若想靠近，便会被上面的阵法吞噬，吸干血肉，变成墙壁的一部分，只有实力到达大乘期，方可对此免疫”
轩辕倾墨懵懂的点点头，“弟子知晓了”
推开门，一个巨大的水池映入眼帘，池内浑浊不堪，发出难闻的恶臭。
水池两侧是一间间的牢房，每一间牢房内关着一只灵兽，兽眸一致的灰暗。
直到来到最里面的一间，终于看到了一个，一个人？
乱糟糟的头发，黝黑的面容，破烂的衣衫，四肢着地在牢房内扭曲的爬行，嘴里碎碎叨叨说着常人听不懂的话。
“宗主，莫不是...”
“想的不错，带你过来就是想让你治一治他的疯病，若能治好，我便赐你三枚六纹聚灵丹，助你修炼”
人影靠近铁栏，那人更加兴奋，疯一般的冲了上来，嘴角的口水宛如瀑布般，滔滔不绝，口水染湿胸前破烂的衣衫，流入胸膛内。
嘴巴一张一合，牙齿咯吱吱作响，仿若面前是一道美味，按耐不住的想将人吞下。
干枯的身材，脸颊两侧凹陷下去，实打实的皮包骨，身上新伤旧伤错综复杂，再看他的年龄，起码有上百岁。
碍于身侧站着的人，还需表现一下。
轩辕倾墨面露惧意，瞳孔放大，朝后退了一步。
孟建弛安抚道：“别怕，这些铁栏都是特制的，他逃不出来”
“弟子与娘亲行医许多年，却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宗，宗主，他究竟是什么人，这也太，太可怕了”
轩辕倾墨拍了拍胸脯，一副被惊吓到的模样。
孟建弛眼底闪过一抹暗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一系列的刑罚后，他就变成这副样子，活鸡活鸭，甚至是死物也吃，怕他饿死，每过三天我都会进来送饭，他甚至连碗盘都不放过，全吃了”
“若你能治好，也算了却本宗主心中的一份苦闷”
轩辕倾墨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朝前走了一步，试探性的伸出右手。
一声大吼，“吓”的缩了回来。
“宗，宗主，弟子，弟子不知该...”
没等说完，雄厚的灵力倾泻而出，将人扯了过来，整个人贴在铁栏上，一动不动。
偏的那双眼睛满是兽性，满眼都是垂涎之色，想要将人吞吃入腹。
“我只能控制他一炷香的时间，你快一些”
手掌源源不断的朝着疯老头输出灵力，不敢松懈，面上则是一脸的凝重。
孟建弛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疯老头身上，生怕他不受控制兽性大发将轩辕倾墨的胳膊咬下去。
轩辕倾墨挥手取出一根金针，对着一侧的脖子扎了下去。
疯老头缓缓闭上双眼，整个人软瘫了下来。
见状，孟建弛疑惑地询问道：“倾墨，这...”
轩辕倾墨吐出一口浊气，侧头回应道：“宗主放心，我封了他的穴位，整个身子都会处于一种麻痹状态，不碍事的”
孟建弛缓缓点头，收回灵力。
“倾墨，你确定他不会再兽性大发吗？”
“不会”
得到肯定的回答，孟建弛松了一口气，心底生出一抹雀跃。
他有预感，轩辕倾墨能够治疗他的疯病。
伸手搭上脉搏，几息之间，便已得到了答案。
果然，这老头是装疯的，甚至还特意改变了自己的脉搏，装到这种程度，想必他身上有着不少的秘密。
眼看着那张小脸皱成了包子，孟建弛略带焦急的道：“怎么样？能治吗？”
面前这位小姑娘是他见过医术最厉害的，之前从外面找来的药师丹药师对此都毫无办法，为了保住水牢的秘密，全都被丢入了水池，一命呜呼。
当然，他是不会对轩辕倾墨怎么样的，毕竟她是自己挑选出来的弟子，将来必定会委以重任。
再者说，这个疯子整天浑浑噩噩，一句话都不会说，暂时没什么价值。
轩辕倾墨咂了咂嘴，又叹了口气，“很难”
一出口，倒在地上的疯老头松了口气，他的身体是麻木的，但不代表意识也是麻木的。
孟建弛则是抓住了重点，“你的意思是还有的治？只是难了些？”
“能治是能治，只是...”轩辕倾墨欲言又止，眉心拧成了一团，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说，需要什么药材，还是其他的，只要是这修仙界有的，本宗主都能找来”
孟建弛难掩激动，有的治总比没得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