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哥继续苦笑道,“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已经在琢磨,究竟要想什么办法芸姐切割了。”
我点头说,“你能有这种想法,说明人还不是太蠢,那为什么没有马上和刘芸切割,反倒继续替她卖命呢?”
勇哥无奈地说,因为刘芸手上有很多自己的把柄,如果贸然离开她,刘芸很有可能把这些把柄对外公开,到时候也会有不少仇家上门。
“我们是迫于她的压迫,才不能不继续给她卖命的,她之前承诺过我们不少事情,其实根本就办不到,说真的,我也没觉得她是什么好人。”
勇哥苦哈哈地想我表明心迹,我则是不置可否,这些道上混的家伙,嘴里未必能有一句实话,讲究的就是个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当然我也没有当面的质疑他的说法,微微点头道,“你们根本不了解库勒格是个什么性质的组织,居然就迫不及待地妄想加入进去,实话告诉你们,这个组织早就穷途末路,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要是真成为了库勒格的正式成员,恐怕我就会换一种方式跟你们说话了。”
勇哥苦笑,说自己也是一时糊涂,现如今已经悔悟了,打算带着小妹会老家生活,以后做点合法的小生意,再也不用过成天担惊受怕的日子,希望我能给个机会,把他身上的蛊毒解掉。
我说解蛊还不简单?但我还没有的听到自己想要的话呢。
勇哥和小婧对视了一眼,然后苦哈哈地点头,说其实自己对刘芸的了解并不是很深,一直以来都是刘芸下达命令,自己带着一帮兄弟去做,等完成了任务之后,就跑去温泉山庄向她做汇报,以此换取生活必须的物资和花费。
他这种生活状态其实蛮憋屈的,让我想到了旧社会被养在地主老财家里的死士,当即笑笑说,
“那刘芸给过你们什么任务?”
这家伙抽动着一张国字脸,说主要是些偷鸡摸狗,打探情报之类的事情,偶尔会传个信,送点情报和物资什么的,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最近芸姐下达了一个死命令,让我把所有兄弟们都召集起来,留在老窝听候她下一步的指示,说是等到中元节那天会有大行动。”
我挑眉问,“什么大行动?”
勇哥摇头,说她什么也没讲,还说必须等时机到了以后才能告诉我。
我说那行吧,然后呢,你们还有没有其他情报告诉我?勇哥无奈地说,“其实我对芸姐的事情是真的掌握不多,一时间也不晓得该告诉你哪些事,不如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我说那好,几天前,刘芸曾经去过一个叫葛家镇的地方,这件事你应该清楚吧?
勇哥点点头,说知道的,她去葛家镇还托我搞了辆车,是我让一个叫六子的手下帮她弄到手的,为了偷这辆车,六子还差点被警察逮住。
我说,“那你知道后来她开着车去葛家镇干什么了?”
说话时我直视着勇哥眼睛,想要看出他有没有说谎的迹象,勇哥则飞快摇头,表示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找了另一个朋友,去葛家镇办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具体是什么她不会告诉我。”
我说那事后呢?勇哥继续交代,说事后芸姐倒是出现过一次,当时她很开心,给了我们一大笔钱,说是事情完成得很顺利,用不了多久就该完成下一个计划了,要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养精蓄锐,等待她的进一步指示。
我又指了指他身边的女孩小婧,说那里去找那家杂货铺干什么?小婧把头低下来,很小声地说,
“芸姐给我了几封信件,要求我把这些信交给那位姓曾的老板,由他寄出去,至于信的内容我就不知道了。”
看这两个人的态度还算诚恳,我暂时没发现说谎的迹象,于是点点头,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刘芸究竟躲在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吗?”
“知道。”小婧点点头说,“在距离城市不到五里外的一个温泉山庄,那里才是她平时落脚的地方,我曾经去过几次,好像那里个山庄主人很有身份。”
我哦了一下,心里默默想着,刘芸自从去过慈光阁后,就把自己低调地隐藏了起来,躲在那个所谓的温泉山庄没有现过身,要么是跟人密谋什么,要么是为了等待什么重要人物。
假设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费尽心机从慈光阁盗出来的东西,多半也藏在那个山庄里面了,如果能趁机摸上去,悄不做声地把东西弄出来,必然会给她的部署造成严重的打击。
想到这儿我动了心思,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丢到勇哥手上说,
“这里有几颗蛊丹,你可以每天用温水化开,先服上一粒,可以保证这几天内蛊毒不在发作。”
“怎么不是全部的解药吗?”勇哥握着小瓷瓶,眼神中却浮现出一丝不满。
我说你别急啊,要得到完整的解药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你还得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忙?”勇哥愣了一下,我则慢条斯理说,“你们刚说的那个温泉山庄,具体位置在哪儿,我想混进去看一看,你们应该能为我提供一些方便吧。”
“你……”
勇哥抽动了一下嘴角,说那这不是叫我彻底背叛芸姐?不行,如果这种事被她发现了,我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我冷笑说,“难道你觉得自己目前正在做的事,不算是背叛了刘芸?假如你刚才告诉我的这些话被刘芸听到,你觉得她又会用什么方式来对待你?”
勇哥怔住,彻底的不说话了,只剩下眼皮一直在跳动,显得很是心慌。
我说,“放心,我只想请你带个路,帮我混进去而已,办成了这件事,你就能带着一票兄弟远走高飞,你不是一直想脱离这个女人的掌控吗,可既然入了这个贼伙,要么这么容易下船?除非是帮助抓住这个老女人,否则她以后肯定还会找你们。”
勇哥迟疑起来,眼神一直在闪烁,看得出应该是在思考事情的可行性。
我也不急,平心静气地等着他答案,沉默了大概有十几秒钟,勇哥迟疑着问,“好,那这次你一定要说话算话,不然我……”
我摆手说,“这点你大可放心,在我眼里你们不过是一般走在江湖边缘的小人物,还不值得让我花心思去算计。”
我摆出一副高人的样子,果然他被我唬住了,讨好着点头,说也对,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混进去。
我想了想说,明天吧,到时候你就负责帮我指路,只要顺利进入庄园,找到我想看的东西就好。
分别后,我目送两人上车离去,很快林远和陈炳坤就从公园里面绕过来,指了指两人离开的方向说,
“你就不担心他们会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到时候跟刘芸来个瓮中捉鳖?”
我笑笑说,说当然不怕,这两个人胆子并不大,而且他们已经泄露了不少关于刘芸的情报,一旦这事被刘芸知道,肯定不会轻饶了他们,我猜那个勇哥应该还不至于这么蠢。
陈炳坤摸着下巴说,“你分析得也对,但为了保险起见,大家还是分头行动比较好,免得事情出了差错,会被人一网打尽。”
简单商议了一下计划,我们便一起返回酒店休息。
晚上钟亚楠又给我打电话,聊起了我这两天调查的事情,在听完一整个经过之后,这女人反倒沉默了一会儿,询问我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去找刘芸的麻烦,
“这女人干的事跟咱们关系不大,睁一眼闭一眼难道不好吗?”
我说自己倒是很想睁一眼闭一眼,奈何形势不允许啊,刘芸和她背后的人疯狂搞事,最终目地很有可能是奔着鬼市去的,而我们接下来的目标同样是鬼市,一旦这帮人去了鬼市捣乱,很有可能影响到我们。
与其如此,还不如提前把来自外部的威胁扼杀在摇篮里。
更何况,这老女人还曾经伤害过我的一个好哥们,甚至打算毒杀我,如今有了报复的机会,我当然不能轻易放过。
钟亚楠顿时在手机那头笑了起来,说可以啊,你现在做事情越来越果断,比起当年那个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家伙要成熟多了。
我哼笑一声,说人总是会变的,要么被现实磨平棱角,变得越来越窝囊,那么不断进步,适应这个社会的残酷和竞争。
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和磨难,我确实变得跟以前不同了,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隔天上午,我就接到小婧通过手机传来一分文件,点开之后,发现是一张压缩版的地图。
别说这个团伙做事情还挺有条理,居然事先为我弄到了那个温泉山庄的地形图,我搞了台电脑,把地图放大,叫上林远跟我一起研究,他望着屏幕上的地形图沉思了一会儿,皱眉说这个山庄怕是不简单啊,看这地形,怎么像是布置了某种凶阵。
我问这个地形图有什么门道,林远指了指坐落在山庄内部,那大大小小的十几个温泉池,说这些池子环抱七星,但排列顺序与北斗阵型完全相反,有点像是逆冲北斗……
等等!
我忽然想到什么,说北斗冲煞,这样的法阵我们好像见过,记得几年前我们曾经去过贵阳一个叫锦绣庄园的地方,那地方的地形就和这里很像。
林远也想起来了,嘿嘿一笑,点头说没错,同样的庄园,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布置,搞不好这次还会遇上老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