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这玩意居然是五毒教的大祭司?
我人都傻了,瞪大眼睛怀疑起了人生,随着大祭司的出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也随之降临整个洞穴,不仅是我们停下了动作,就连那些狰狞丑陋的虫人也纷纷停止了进攻,好似卑微的臣子一般,纷纷屈身,对这个不人不鬼的怪物行起了大礼。
大祭司转动腹腔下的眼珠,冷冷地凝视着五体投地的鸾长老,干巴巴地哼了一声道,
“你的确该死,不仅没替我守好神苗洞,出动了这么多虫人,还拿不下这几个小子,跟随我这么多年了,办事效率还这么差,我真该废了你。”
面对着这头“蜘蛛怪物”的呵斥,鸾长老竟吓得一动不敢动,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大祭司继续说道,“但看你对我还算忠诚的份上,这次就先不处罚你了,先起来吧,五毒教正用人之际,希望你今后能够将功补过。”
鸾长老这才缓缓起身,用带着无比虔诚和敬畏的语气说,“是,我保证下次不会再犯错了。”
训斥完了手下,这头蜘蛛怪物才继续转动的“人脸”,将腹腔下的眼睛定格在了脸色极其难看的青玄身上,慢条斯理道,
“青玄,老夫待你不薄,你背叛老君阁,被人追杀得无路可走,不得已逃往苗疆,最终是老夫求贤若渴收容了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跑来这里搞破坏?”
青玄似乎对大祭司很是畏惧,他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讲道,
“不是我要背叛,是你的人太过分了,我投诚五毒教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可你的人从始至终都不肯信任我,不仅不让我自由活动,甚至找了专门的人来监视我的饮食起居,把我当囚犯一样对待。”
青玄越说越激动,恶狠狠地扬眉道,
“大祭司,我倒想问问这是什么意思!”
“哦,有这种事?”
大祭司转动虫脸,又看向了鸾长老。
鸾长老一脸畏惧地说,“禀告大祭司,我和其他几位长老私底下商量过,一致认为青玄并不可信,当年他背叛青城山老君阁,为了盗走门派信物,甚至连自己的师尊都可以暗算,现在他投奔五毒教,很有可能也是抱着某种目的来的。”
鸾长老把话说完,又深深朝青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说,
“而现在发生的事,也恰好验证了我的判断,这家伙居然打起了朱睛冰蟾的主意,这可是大祭司您花费了几十年苦功才培育出来的神蛊,怎么可以交到这家伙手上?”
“胡说八道,要不是你们咄咄相逼,我又怎么会打起它的主意……”
青玄好像一条被踩到尾巴的土狗,立刻龇牙咧嘴地尖叫起来。
鸾长老虽然为人险恶,却对这家伙不屑一顾,根本就懒得搭理,继续向大祭司汇报道,
“这几天教中发生了很多事,不仅有外人入侵,山脚下还出现了不少中原势力,我一直怀疑是教中出现了叛徒,而这个叛徒多半就是青玄了,山脚下的势力也基本是被他引来的。”
“胡说八道,你在血口喷人!”
青玄气得脸色胀青,忍不住咆哮起来,但大祭司已经懒得听他废话了,怒哼一声,“跪下!”
一道白光径直从洞壁上洒落,等临近了我才看清,居然是一截缠绕在一起的白色蛛丝,蛛丝在空中诡异地翻转,化作游蛇软鞭,狠狠抽在青玄背上。
以青玄之能,居然没能躲开这一鞭,顿时被抽得皮开肉绽,闷哼一声摔向地面。
随后蛛丝开始散开,形成数不尽的蛛丝缠绕,困住了青玄的双手双脚,把人悬吊在了半空。
做完这一切,大祭司终于想起了我们的存在,不紧不慢把视线投射过来,犹如一个睥睨的君王,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们,
“小伙子,不得不说你们胆子是真的很大,连神苗洞也敢擅闯,五毒教经我之手治理了三十年的,还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阿芸将眉头一皱,没有答话,我则是站出来笑了笑,
“那是因为你没早点遇上我,管你什么五毒教不五毒教,在我眼里统统都是狗屁,小爷我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哈哈……”
大祭司疯狂大笑,并没有因此动怒,反倒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抹揶揄和玩味,
“有意思,跟我同一个时代的修行者都死得差不多了,已经有三十多年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小子,你这幅桀骜不驯的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故人?
我微微一愣,继而恍然大悟,是了,三十年前五毒教曾经经历过一场巨大的变故,导致他们实力大损,差点因此解散。
而发起这场变故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两个月前死在我手上的巫老,另一个则是我的三公。
无论巫老还是三公,都跟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大祭司显然又跟他们认识。
想到这儿,我心里也不禁感叹起来,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怎么转来转去,到头来都特娘的是些“熟客”?
我没有刻意隐瞒身份,默默点头,直接昂首挺胸道,“我姓周,周凌云是我三公。”
“怪不得,难怪我能在你身上感受到一些熟悉的气息,你竟然是那个老魔头的后人,原来你……呵呵!”
一听到三公的名字,这位刚才还表现得云淡风轻的大祭司瞬间变色,一张虫脸变得扭曲而又疯狂,那表情更是巴不得生撕了我一样,
“苍天有眼,想不到老夫此身还能遇上周家的后代,哈哈……老天待我不薄啊,当年的周老魔害我五毒教精锐几乎丧尽,从此一蹶不振只能龟缩在白山这一隅之地,花了三十年都未能彻底恢复元气,甚至连我自己都变成了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你说,这笔账到底该怎么算才好?”
我有些意外,倒是没想过这老家伙会这么痛恨我三公,只好摇头道,
“三十年前我还没出生呢,并不清楚你和三公之间的矛盾,好像怎么论也论不到我身上吧?”
“哼,可你毕竟是他的后人,还接受了他的传承,这点总不假吧?”
大祭司阴恻恻望着我,眼角几乎瞪出了血丝来,一字一顿说,
“这三十年来,老夫没有一天能睡得好,一直想着找周老魔复仇,天可怜见,虽然没能等来他,却等到了他的后人,哼哼,这就叫因果。”
我看着他这幅癫狂的模样,心里别提有多郁闷,这可真是躺着也中枪,三公也真是,年轻的时候到底得罪了多少仇家啊,怎么临终前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害得我每到一个地方都被人追着搞。
抱怨归抱怨,在我心里还是很敬重三公的,当即点了点头说,
“你讲的倒是没错,既然我是三公的后人,又继承了他的全部,那么当年他惹的祸、欠的债,统统该由我来担,老东西,有什么能耐你就使出来吧!”
我把黑魔刀横在胸口,浑身气息都在此时调动起来。
五毒教的大祭司,这家伙给我的压迫感很强烈,甚至还要强过没入魔的巫老,妥妥的顶级高手一枚,我知道自己硬实力肯定不如他,可大丈夫岂能贪生怕死,向祖辈的仇人低头?
还是那句话,人死鸟朝上,不是万万年,尸山血海我都闯过来了,还怕这小小的五毒教!
面对我穷横,大祭司却没有一上来就动手的意思,反倒点了点头虫子脑袋,表达了一定程度的欣赏,接着又把目光转向林远,说这位小朋友,咱俩好像没有仇吧,你为何要跑来这里跟我作对?
林远耸了耸肩,朝我这边指了指,说周玄要来,我就跟着来了呗,咱俩确实没仇,但你伤害了白云苗寨的人,就等于是跟我过不去了,而且我还受了一个人托付,专程跑来向你问好呢。
大祭司把眼角一眯,说这个托付你向我问好的人又是谁?
林远同样挺胸抬头,一字一顿说,“岳涛,不知道大祭司还能不能记起这个名字?”
“是他?”
大祭司脸上闪过一抹意外,随即又阴沉着脸笑了笑,“没想到,三十年前的故友虽然没有,却各自派了一个后生做代表,姓岳这小子当年差点拐跑了我的女儿,害我女儿惨死在了那场冲突里,他怎么还有脸让你来向我请安!”
啥情况?
听了这话,我和林远均感意外,心说卧槽,岳局看着这么沉稳老辣的一个人,居然也干过拐带花姑娘的买卖,而且拐跑的还是五毒教大祭司女儿的干活,简直不要太炸裂!
林远同样不了解自家二师兄的陈年旧事,只是默默把枣木剑举起来,说不用废话了,早点结束,早点回家吃饭,这鬼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了。
我说正有此意,同样举着法器站出来,包括阿芸也将冰蟾的恐怖气息释放到了极点,三人呈品字形排列,默默围向了大祭司。
大祭司的虫脸上依旧带着睥睨苍生的不屑感,冷哼一声道,
“三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也敢硬着头皮挑战我,尤其是你这个女娃子,你身上的冰蟾还是由我亲手培育出来的,它本该是我的本命蛊!”
阿芸冷漠地说,“看看你自己这幅人不人、鬼不鬼德行,有资格成为朱睛冰蟾的主人吗?既然你为了我做了嫁衣,那我就向你好好展示一下冰蟾的威力,当做是对你的感谢了。”
“哼,冰蟾你带不走,包括你自己,也注定会成为我的宠物!”
大祭司发出一道闷雷般的怒吼,嘴巴一张,竟然吐出了一张蛛丝大网,瞬间就朝着我们覆盖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