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钟亚楠的说话不是太认可,反驳说这石门这么重,就算你凿穿了又能怎么样,咱们又没有办法缩小自己,哪怕被啃出了一个拳头大的缺口,大家依旧进不去。
钟亚楠却笑了,一脸暧昧淡笑地看我,抬高下巴说,“你等着就行!”
说着她更加卖力地催动经咒,我们几个人蹲守在旁边默默守着,虽说这铁螯虫啃噬石板的效率很高,但毕竟体型太小了,要凿穿石门并不容易,我们等了好一会儿,大家都感到无聊,便凑到一起小声聊起了天,随便补充食物恢复体力。
其间林远提出了一个问题,说中华历史上下五千年,曾经出现过不少辉煌的文明古国,远的不远,单说距离云南已经近的,就有夜郎古国,古蜀和古巴三个超级大帝国。
放眼千年以前,他们曾经是能够与中原王朝分庭抗礼的巨型王国,但最终却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全都在很短的时间内消失了,至今尚无明确的说法,能够解释他们消失的原因,
“如此庞大的帝国,按理说没道理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崩塌,哪怕是经历战祸也绝不至于衰亡得这么快,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
我苦笑说这个问题别说我们了,就算真正的历史学家都未必能回答上来,历史上比较有谱的说法是巴蜀两国为秦朝所灭,在短短一两个月内,两国都城都被秦王派遣的军队拿下,随后就设立了巴郡和蜀郡……
林远说扯淡,以秦朝军队当时的作战能力,就算能够灭掉巴蜀两国,也必然会经历一段漫长时期的战争,怎么可能在短短两月内分别拿下两个超级帝国的都城,
“还有夜郎古国,后人常说夜郎自大,居然把自己的疆土拿来和当时的西汉帝国做比较,可事实上这个国度不仅整合了九黎部落,甚至将势力范围扩散到了东南亚,文明辐射范围很广,东至湖广,西及黔滇,北抵川鄂,南达东南亚,地广数千里的国度,怎么能说没就灭?”
其他人也被林远的说法勾起了好奇心,纷纷凑过来问道,“那你觉得这几个古老文明应该是怎么消失的?”
林远分析道,“外忧必有内乱,我反倒觉得应该是这些古国自己内部首先出现了问题,才会这么轻易被中原王朝剿灭,又或者在秦汉的军队抵达之前,这里就已经成为了一片死地,才让汉人的军队捡了这么大的便宜。”
此话一出,我们都陷入沉思,钟亚楠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来,笑笑说,
“林道长的分析没错,历史上这几个文明古国的衰亡,确实存在诸多的内部因素,根据一些民间传说记载,它们似乎是灭亡于国内的征战,而不是外族的入侵。”
问题又来了,一个庞大且政权稳固的超级古国,怎么会忽然爆发导致文明遗失的大型内乱?倘若真有这么大规模的内乱,历史书上又为什么没有记录下来?
这个问题钟亚楠也回答不了,在经过一番思索后,她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或许并不是历史书上没有记录,只是古人为了隐瞒什么,故意将这段历史给隐去了吧,秦始皇曾经有过焚书坑儒的举措,到了汉武帝时期,为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也曾焚毁过打量历史文献和资料,也许这些古国的衰亡史都在被焚烧之列呢?”
这个解释倒也还算合理,我默默点头,刚想起身活动一下筋骨,结果却听到石门内侧传来卡咔嚓的响声,接着石门一阵抖动,竟然传来机关运转的咔咔声。
我浑身一颤,立马扭头看向那扇石门,果然发现原本紧闭的石门正在缓缓洞开,咧开了一条大约半米宽的石缝。
“还真被你打开了!”
一行人全都站起来,对钟亚楠投去了诧异的眼神,钟亚楠则是呵呵一笑,面露玩味道,
“我让铁螯虫钻进石门,可不仅仅只是为了将石门凿穿,最大的作用是爬进石门内侧,找到开启石门机关的办法,只要找到了里面的机关窍门,要开启这扇石门并不费劲。”
我恍然大悟,不得不暗暗佩服其这女人的手段。
自从加入了我们的队伍,这女人便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差点让我忘记了她可是钟家的大小姐,无论心智、胆色和谋划都丝毫不亚于我们这帮老爷们。
随着石门洞开,我们也透过徐徐展开的门缝,看清楚了石门后方的空间。
这是一个极其宏伟古老大殿,石板石桥,石筑的台阶和各种造型古朴的石制器皿,在我们头顶上方则有着许多灰黑色的布幔垂落下来,布幔下方的石厅内还坐落着不少石制的灯台,每隔二十米都有间隔,显得疏密有致,让人感到威严肃穆。
更奇妙的是这个空间被分割成了三个部分,面积绝对超过了一个标准的足球场,而且连一根柱子都没有。
我们脚下踩着古朴的青石台阶,缓步前进,试探着走了上去。
正前面的大厅好像是用来祭祀的地方,上面有祭坛、石桌和灯台,下面是专门用来朝拜的区域,在那祭坛的正中间,则耸立着一尊黑色雕像,造型粗犷,雕工十分古拙,或许是古滇国人信奉的某个神灵。
石像下面还有一些跪拜的族人造像,包括一些三头六臂的恶鬼石像,以及许多叫不出名字的生物,看起来十分奇特。
祭坛的右手边是一个延绵的殉葬坑,下面堆满了各种嶙峋的白骨,有人类的,也有动物散落的尸骸,数不清具体有多少具尸骸,小的如同爬蛇,大的却壮如大象,谁也说不清尸骸的主人是谁。
林远望着那些巨型的骨架说,“这是大象的骸骨吧,光骨架的规模就超过了三米,真难想象古人是怎么把大象运到这种地方来的。”
我则怀疑那巨型骸骨并不属于大象,而是另一种与大象类似的奇特生物,忍不住反驳道,“滇池附近似乎没有象群分布,而且这殉葬坑一看就是千年前留下的,也许那时候古滇国还豢养了什么其他的猛兽。”
正说着,钟亚楠又把目光转向了大厅左边的空间,发现那里坐落着一个十分宽敞的石室,四周被石墙阻隔,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形。
她有些激动,毫不犹豫地便朝那个地方走去,我则拦下钟亚楠,压低声音说,
“别胡来,你难道忘了上次在滇侯墓的教训?这些远古时期的密藏下肯定存在大量的机关陷阱,哪怕任何一个微小的疏忽都有可能给大家带来灭顶之灾。”
钟亚楠却责怪我胆小,不屑道,“滇侯墓属于贵族墓穴,会有机关并不奇怪,但这里却是古滇国人用来祭祀的地方,照道理不可能设置陷阱。”
话虽如此,钟亚楠也不敢太托大,很快又释放出了那种铁螯虫,沿着大殿的深处四处探寻。
不久后我们靠近了左边的石室,竟骇然发现石室中间摆放着一座庞大的黑曜石棺椁。
具备一定生活常识的人都清楚,黑曜石是一种常见的宝石,本身的经济价值并不大,但却存在一种吸纳负面磁场的有特殊能力。
市场上会有将黑曜石打磨,制做成各种小饰品售卖,说是有益于佩戴者的身体健康,就连我和张浩开的铺子里也有不少黑曜石手串。
可从事小商品批发这么多年,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一整块黑曜石,这石头长度将近三米,宽度也直逼两米,经过极其复杂的打磨和加工,被打造成了一口棺材的造型。
我们远远看向那口石棺,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写满了震撼,这么大的黑曜石棺别说是现代了,放眼华国历史上下五千年,恐怕也是绝无仅有。
林远的表情很是严肃,指向那口黑色石棺道,“这东西应该是用来镇邪的,千年前被摆放在棺材里的东西来头绝对不简单,咱们最好离它远点,千万别触犯了什么忌讳。”
钟亚楠却不置可否,说祭坛这里摆放的棺材,多半是专门用来安葬大人物的,又或者是举行某种仪式的祭物,应该不会存在什么邪物。
林远依旧摇头,说不管怎么样,到了这种鬼地方,小心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正当我们商量着要不要继续靠近石棺的时候,身后却忽然传来“啊”的一声,紧接着是什么东西跌倒进了骨坑里,传来一阵多米诺骨牌坍塌的哗啦啦巨响。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回头朝骨坑方向看去,发现是队伍中的赵毅不慎一脚踩空,跌进了那个专门用来堆放还骸骨的殉葬坑里。
这殉葬坑足有三米多深,嵌入地下像极了一条护城河,蜿蜒屈伸,下面满是密密匝匝的不知名生物的骨头,李忠第一个冲上去,对着下面喊道,
“老赵,你怎么搞的,这么大个人了连路都走不好?”
古坑下传来赵毅的闷声回应,“不好意思,刚才看见这下面好像有发光的东西,我本来想凑近点再看,哪知道……”
“行了,先上来再说吧。”
李忠打断了他的话,掏出安全绳让赵毅接住,郭阳和王豆腐也跑去帮忙,三人合力抓住绳子的一头,将跌落骨坑的赵毅拔了出来。
这家伙浑身腥臭,不知道在下面沾了什么东西,显得又黏又猩,用手一模,手上黏糊糊的,布满了黑色的膏状物。
王豆腐把脸凑过去,附身一看,随后惊讶道,“是尸油……”
赵毅恶心坏了,赶紧脱了外套,我则好奇地走上去询问,“你刚在骨坑下面看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