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把脸贴到监控上了,它同样想看我们!”
黄仁义直接嗷了一嗓子,吓得一屁股重新坐回地面。
我急忙对黄玲吼道,“快,关掉监控!”
我俩的怒吼声接连落下,还不等黄玲做出反应,我就感应到门缝中渗进来一股冷风,随着浓雾蠕动,一道道鬼影也接连沿着门缝渗进来。
该死,没想到真有这么多阴灵,连我的镇宅符都挡不住。
好在这之前我做了两手准备,立刻踢开茶几,用力拽起了茶几下面的鸡血线,发力往后一扯。
鸡血线随之紧绷,形成大量穿插的绳网,迅速挡住了大门中疯狂渗入的阴气,紧接着大量糯米自房梁上洒落下来,形成了一堆白色米墙。
糯米跌在地上,立刻形成大量弹射的米粒,好像流沙一样平铺开来。
同一时间米粒迅速变黑,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踩在上面,滋滋冒烟的同时弥漫出大量黑色的脚印,全都八字朝前,正对我们这个方向走来。
“妈呀!”
瞬间屋子里的人全都炸了锅,不要说黄玲他们,就连我和黄仁义也吓得脸颊发颤,双双后退了一步。
“老弟,这、这特么是什么情况?”黄仁义脸色惨白如纸,完全找不到北,显然也没想过事情的性质居然会变得如此严重。
“先别计较这个,赶紧守住客户,别让他们出事!”
我飞快拔出短刀,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洒在刀尖上,迅速诵念符咒。
短刀吸收了舌尖血的滋养,加上咒语加持,表面立刻弥漫出一股绯红色的光束,犹如烧红的赤碳般忽明忽暗闪烁起来。
我找到地板砖缝,将刀锋狠狠插入,随后盘膝坐地大声诵念咒语,一股阳气沿着地板散发出去,与门缝中的阴气产生碰撞,不时爆发出的噗嗤的气球炸裂声。
同时黄仁义也胡乱地把手上的符纸甩传来,沾上鸡血的黄符在空中飘来飘去,挡住了那股掺杂了浓雾的阴风。
符纸和咒印配合使用,挡住了门外那些疯狂拥挤的灵体,同样这一幕也看傻了我身后的人,先是黄玲一声尖叫,吓得直接坐地,孙莉和钱鹏则死死抱紧成一团。
至于那个叫陈豪的小子,则是面如土色大喊了一声“妈呀”,旋即扭头就跑,竟然直奔刚被我踹紧的后大门。
“别走,快回来!”
情急中我发出一声大吼,用力推了黄仁义一把,“快把那小子拽回来,屋里有布置,那些孤魂不一定能冲进来,可一旦他主动跑出去就麻烦了。”
黄仁义摆出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使劲摇头说不成啊老弟,你这不是推我去送死吗,我刚才已经被凶煞操控过一次了……
我气得破口大骂,说你特么收了客户的钱,生死就必须置之度外,还能不能有点职业道德?现在不拼命,等着人家拆你招牌算了。
“……好吧。”
黄仁义虽然爱掉链子,但真到了必要的时候还是挺能豁得出去,立刻闭着眼睛站起来,大吼大叫朝陈豪那个方向跑去。
两人一前一后狂奔出后门,这时候我的符咒已经起了作用,地上的阳气飞速上涌,配合着糯米和鸡血不断洒出,逼得那些阴灵再次倒退回去。
但围在大门外的阴灵数量不少,能做到这点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一个人顶住大门,疯狂地催动咒语,与此同时黄玲她们仍旧吓得惊叫没胆子爬起来。
就在我感到压力渐重的时候,冷不丁后面院子里也传来一声惨呼,呼声显得格外凄厉,我心头一颤,却没办法回头查看情况,心里那叫一个焦虑。
好在此时门外那股阴风似乎散了不少,透过门缝,我听到一声阴恻恻的狞笑传来,
“咯咯,好管闲事的家伙,我还会再来的,走着瞧。”
说完那股阴风直接就散了,连同原本徘徊在门口的白雾也陷入了平息,我长舒了口气,感应到阴气的消散,急忙走向黄玲,用力搀扶她站起来,
“别怕,那些脏东西已经离开了。”
所有人中,黄玲才是我的“第一客户”,我时刻关注她的情况,确认她只是受了惊吓并未受伤,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这时黄玲却惨着脸反问了我一句说,“对了,陈豪呢,他刚才跑出去了,还一直没有回来。”
糟了。
我顿时想起刚才听到后院传来的那声惨叫,急忙一脚踹开后门狂奔出去,入眼处却只看见跌坐在地上,揉着小腿不停呻.吟的黄仁义,并没有发现陈豪的身影。
我赶紧推了他一把,说老黄,人呢?
黄仁义哭丧着脸说,“不知道啊,我刚跑出就一跤摔在地上,前面到处是雾,还有很多阴灵躲在附近,我实在追不上那小子……”
“靠,你怎么把人丢了。”
我气得后槽牙紧咬,说弄丢了客户,你这业务还怎么做?
黄仁义七手八脚爬起来,露出死了亲爹般的表情,“还做个屁啊,这买卖太危险了,我本以为只是简单驱个邪,哪知道会蹦出这么多阴灵,老弟,这次是我看走了眼,听我的,这买卖咱不干了,赶紧收拾东西打道回府吧。”
说完他就扭头打算往回跑,黄玲见状立刻就急了,带着哭腔说,
“黄老板,你不可以抛下我们,我们不是都谈好了吗?”
黄仁义叫苦连天,说丫头,不是我不仗义,你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招惹了什么东西,这特么根本就不是一般的阴灵,估计都成煞了,而且找上你们的鬼魂根本就不止一头,谁能扛得住啊,
“最多这样好了,我把订金还给你,你另请高明吧。”
他边说边掏手机,打算把下午收到的订金退回去,我在一旁翻白眼道,
“老黄,你丫太不仗义了,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收了定金想退就退,根本就是自毁名誉。”
黄仁义气得蹦起来,说我的哥诶,刚才那情况你都看到了,真多阴灵拿什么跟它们去斗?
我黑着脸说,“斗不了也要斗,谁让你贪心拿了人家钱?连我都没说什么,你抱怨个鸡毛啊!”
“你当然不怕了,你有本命蛊,可我……”
黄仁义还想反驳,被我瞪眼呵斥了一句,“够了,老黄真没想到你是这么不讲信誉的人,之前我虽然看你不爽,也只是觉得你比较贪生怕死没出息,可这次的事涉及到好几条人命,你既然收了人家钱,却打算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放鸽子,这已经不属于贪财怕死的问题了,根本就是人品缺失。”
“你……”
黄仁义的被我噎得讲不出话,看了看我,又扭头看了看一旁哭哭啼啼的黄玲,最终硬着头皮咬牙,狠狠一跺脚道,
“干,看来这次的亏本买卖我是做定了,老弟你别把说得这么难听,不就是拼命嘛,老子奉陪到底就是了。”
我正好起这丫的怎么忽然变豪爽了,不料他一扭头就把目光转向了黄玲,搓着手说,
“丫头你也看到了,你惹的麻烦比天还大,老哥哥为了你可谓是赴汤蹈火,搞不好可能连命也丢了,这么有挑战性的业务,简直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帮你去拼啊。”
黄玲也知道自己惹的事很麻烦,顿时被黄仁义这番话感动了,哭哭啼啼说,“黄老板,谢谢你帮我,等这件事过去之后,我肯定会好好找机会报答你的。”
黄仁义秒变奸商本色,笑嘻嘻地说,“这么说就见外了,以后的事还是留着以后再说吧,主要是这次的酬劳问题,呃……涨个百分之八十不过分吧?”
我哭笑不得,这特么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加价,我也是服了这头老鳖孙,瞪眼说,
“事情办不好,收费的时候就属你最积极,陈豪刚被人掳走,你也不说找找。”
“找鸡毛啊,那小子自己不听话满世界乱跑,出了事能怪得了谁?再说黄玲才是我的主要客户,谁掏钱我就对谁负责到底。”
老小子一句话把我整得无言以对,甩甩头,正准备朝陈豪消失的方向跟过去看看,黄仁义有拦下我,很不淡定地说,
“老弟,你现在可不能走啊,天还没亮呢,万一那些东西又杀个回马枪怎么办?”
我也是无语了,想想又觉得这句话还算有道理,只能无奈地陪他们返回大厅。
此时大厅已经狼藉一片,我们简单收拾了下屋子,黄玲和孙莉这两个女孩还抱在一起哭哭啼啼,仅剩一名男生钱鹏则是一副被吓得发呆的样子,靠在角落里也不说话。
我见天色差不多要亮了,才重新打开防盗门,望着东方升起那一抹鱼肚白,无奈一叹道,
“第三个‘五天’过去了,看来陈豪多半是无法避免。”
黄仁义走向我说,“老弟,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我叹气,说难,目前我们还搞不清那些阴灵的来历,总觉得它们每隔五天害死一个人,不仅仅只是泄愤这么简单,更像是背后存在更深层的目地。
可惜林远并不在身边,就连刘媚也回了四川老家,我身边除了黄仁义外,连个可以出主意的人都没有,遇上这种事也是一脸抓瞎。
黄仁义则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不久后忽然说道,
“这件事的复杂程度确实超过了我的预料,恐怕仅凭老弟一个人的能力未必搞得定,不如……”
他说自己考虑过了,在浦江县这边还有个专门从事“杂行”生意的同僚,名叫沈平,比较精通萨满巫术,倒是可以考虑请他来帮忙。
我觉得这个法子靠谱,毕竟自己能力有限,光昨晚就差点被逼到了绝境,倘若身边能多一个帮手的话,最起码不用这么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