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还有不理解,疑惑地说,“这东西真的能让我老婆不再痛苦?”
芭珠性子比较冷漠,懒得开口解释,说你不想让老婆继续痛苦下去,就把东西塞进她嘴里尝试一下。
老赵将信将疑,只好照做,同汤勺刮下那些黏糊糊的槟榔壳,放进他老婆嘴里。
过了一会儿,胡月兰脸色变红,呼吸也急促了很多,好像被什么东西掐住脖子,十分艰难地倒了几口大气,但脸色却有了一定的好转。
芭珠又取出了一些香灰和红线,点燃蜡烛搁在床头上,用红线围绕床头打结。
她动作很快,一共布置了十八个结扣,将红线固定在胡月兰四肢上面,再取出香灰,抹上一些灰色的粉末,用自来水调匀,在胡月兰肚皮上涂抹均匀,画出了很多符咒,只有肚脐眼那里空空的。
弄好这一切,胡月兰果然没刚才那么难受了,呼吸也变得平缓下来。
老赵看得目瞪口呆,一脸感激地抓着我的手,连连称赞我朋友有本事。
我也对芭珠投去了佩服的目光,虽然自己身上也有本命龙蛊,可说到化解蛊降,明显还是芭珠的手段高了不止一筹。
芭珠却冷傲地摇头说,“别高兴的太早,羊皮母虫咒是通过怨咒释放,不同的人研制的手法和配方不一样,我的办法只能缓解病人痛苦,距离痊愈还早呢。”
我皱眉道,“可不可以让我的本命龙蛊钻进病人身体试一试?”
龙蛊不仅无视蛊毒,也有很强的解蛊功效,想来能够起到作用。
芭珠看了我一眼,默默摇头,说不行,“你的本命蛊只针对虫蛊和药蛊起作用,但对于这种以怨咒为引的蛊降却没有太明显的压制作用,胡乱动用本命蛊,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我又问,“那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彻底解决老板娘的麻烦?”
芭珠给了两个方案,一个是把胡月兰带去没人的地方研究,通过分析羊皮母虫的研制成分,调配出相应的解药。
不过这个步骤会很长,而且配制解药的比例十分复杂,一旦出了岔子,会导致胡月兰发作得更加厉害。
“第二种就比较简单了,找出下咒的人,强迫对方拿出下蛊降的媒介,就能轻松搞定。”
显然还是第二种方案比较实惠,我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毫无疑问,老赵两口子的遭遇属于是商业的恶性竞争,看样子当初那位提出要收购餐馆的黄老板,必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我找到老赵,问他还有没有办法和对方取得联系?
老赵无奈地说,“那姓黄的自从来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他。”
我顿时犯难了,找不到下咒的人,就没有办法搞到下咒的媒介,看来这件事处理起来会比较麻烦。
林远却提出了一个建议道,“不如我们去老赵的餐馆看一看,不是说上次姓黄的离开后,餐馆发生了很多人食物中毒的案例吗,我猜对方一定在餐馆动了手脚,没准能在那里找到蛛丝马迹。”
我一拍脑门,感觉是这么个理,赶紧对老赵说,“赵叔,麻烦你带路,送我去餐馆看一看。”
老赵立刻答应,匆匆下楼带我们步行去了那家餐馆,芭珠则留下来照看病人。
小县城不大,半小时后我们就步行来到了中餐馆附近,老赵用钥匙打开门,邀请我和林远走去查看。
因为那场食物中毒事件,餐馆已经遭到查封,很久都没营业,里面桌椅板凳摆放的十分整洁,大部分都蒙了一层灰。
我走进餐馆环顾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林远则拿出一个小型的罗盘,对着罗盘研究了一会儿,随后就把目光定格在储藏室方向,说那里有一股明显的阴气波动,问题多半在那儿。
我跟他走进了储藏室,果然感觉这里空气不太对味,这时候林远已经来到一个柜子前面驻足,眯着眼睛打量了很久,忽然蹲下去,凑到柜脚下面查看情况,要求我搭把手,把柜子挪一挪。
我很不解,但还是照做了,挪开柜子,发现下面居然搭着一块红布,林远取出一张符纸,轻轻盖在红布上,揭开了红布一角,随后下面居然露出一块灰白色的骸骨,还有许多黑色的粉末和蜷曲的毛发,下面是一团灰,有着明显的灼烧痕迹。
瞬间我把眼珠眯起来,伸手去触碰这些骸骨,林远却在我手背上打了一下,摇头说,“别碰,这东西应该就是下蛊降的媒介,上面附着一股怨咒之气,染上了会很麻烦。”
我把手臂缩回,继续蹲在地上细看,发现除了骸骨之外,柜子角落里还刻上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咒文,细看了很久,猜到应该是一种聚邪纹,立刻摸着下巴说,
“这个下咒的人倒不是什么牛逼人物,只是下咒的方法有点歹毒,出了羊皮母虫咒,居然还在店里留下聚邪纹路,摆明是不打算让这两口好过啊。”
正说着,老赵已经打着手电筒,很不淡定地走过来,手电筒光照下,那些灰色线条和纹路反射出淡蓝色的光,隐隐透着血腥色泽。
他脸色苍白,不淡定地问我什么是聚邪纹?
我和林远对视了一眼,叹气说,“通俗点说,聚邪纹是一种能够散发负面气息的法咒纹路,这些负面气息会吸引不干净的东西出现,幸亏我们发现得早,否则聚邪纹进一步发酵,到时候造成的后果一定很严重。”
老赵吓得腮帮子高鼓,惨着脸说那要怎么办?
我说没关系,找到了媒介就好办,一把火烧了,或者是通过咒语化解,只要抹除了上面的邪气,自然就一劳永逸了。
说着我正准备让林远做法,这小子却没动,反倒用手摸索下巴,眼珠子一阵乱转,不晓得究竟在想什么。
我在林远肩上拍了一下,问他在磨蹭什么。
林远回过神说,“我在想,这个下咒的家伙应该不是奔着害命来的,否则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下另一种邪门咒术,直接害死老赵两口子,而不是浪费时间搞这种聚邪纹。”
我认同了他的看法,分析道,“商业竞争,说到底是为了追求利益,那个姓黄的老板只想收购这家餐馆,没必要非害死人不可。”
林远继续说道,“我猜这家伙一定会再次联系老赵,咱们倒不如……”
我眼皮一跳,瞬间理解了林远的意思,“你想把人引出来?”
“是的!”
林远点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如果我们一把火烧了聚邪纹,虽说也能化解老板娘的病痛,但这样做肯定会让对方有所感应,他一计不成,很有可能通过其他歪门邪道继续逼迫老赵转让店铺,只有把人引诱出来才能一劳永逸。”
我迟疑了,这样做也就意味着要跟躲在背后下咒的人正面交手,会增加不少难度和风险。
但最终我还是同意了林远的意见,尽快找出这个害人的家伙,也能避免老赵第二次倒霉。
我们在餐馆待了一夜,林远利用道家的法门在墙上画出另一种咒术,覆盖了聚邪纹的效果,等天亮之后便跟我一起回了医院。
胡月兰的身体已经有了极大改善,肚子不再胀痛,在老赵的侍候下喝了一碗鸡汤,还亲自下床对我们表示了感谢。
我和林远连连摆手,说举手之劳而已,用不着这么客气。
然后我指向了正在阳台把玩蜜蜂的芭珠,说她才是真正帮你化解了降蛊的人,要谢就去谢她吧。
完事后我们被老赵邀请去楼下小店吃东西,我和林远也是饿极了,对着两大碗羊肉米粉狼吞虎咽,老赵却坐在一旁食不下咽,不时地唉声叹气。
我说老板娘的身体不是已经康复了吗,你干嘛还这么愁眉苦脸?老赵叹气说,“可那个姓黄的老板不一定会善罢甘休,餐馆虽然不大,好歹是我和老婆一手经营起来的,我实在不忍心就这么放弃了。”
我和林远相视一笑,“别急,用不了多久,这家伙一定会自己蹦出来的。”
这话刚说完,我就听到一阵手机铃声,是老赵的电话响了,他嘀咕一声,翻开手机滑盖,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满脸疑惑地当着我们的面接了,刚摁下免提键,那头就传来一道怪笑声,
“老赵,上次我说过要收购你的店铺,可惜你不肯答应,现在想好了没有啊?”
还真巧,说什么来什么。
我和林远眼前一亮,示意老赵赶紧回复,老赵立刻做出很激动的样子,冲着手机恶狠狠地吼道,
“姓黄的,你太不讲道义了,商业竞争居然跟我玩阴的,我铺子里的事是不是你特么的在搞鬼?”
那头传来得意的笑声,“呵呵,是又怎么样?我早说过如果你不肯把铺子转让给我,自己的生意也别想做下去,现在这句话应验了吧,听说你媳妇最近一直在住院,是不是很不好受啊?”
“你个混蛋!”
这下老赵是真火了,破口大骂问对方到底想怎么样?
姓黄的在手机那头嘿嘿一笑,“很简单,我要你带上开店的手续,心甘情愿把铺子的经营权交给我,然后我再帮你媳妇化解蛊降,你可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她的病只有我能治好,如果耽误的时间太长,恐怕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特么……”
老赵一脸火大,刚想咒骂对方,就被我用手势打断了,他心不甘情不愿地住嘴,忍气吞声道,
“好,不过我有要求,这件事必须当面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