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么也不想和苗人起冲突,可架不住人家铁了心要砍你。
就在我们躲进树林的同时,好几支弓箭已经对着我们藏身点射来,那个外表粗犷满身腱子肉的苗人巴熊更是拎着刀再次带人追上来。
我心慌得一匹,这个苗寨少说也有两三百人,苗人个个凶悍,属于那种一言不合随时都能抽刀子玩命的狠角色,待会儿真要打起来,只怕瞬间就能把我们爆出翔。
没辙我和黄仁义只能扭头往树林深处跑,想靠着环境把人甩掉,好在这一带林子足够密集,我们躲进深山里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这才避免了被人围殴。
只是黄仁义已经跑不动了,躲在一块石头后面气得直骂娘,“这些人也太不讲究了,特娘的说翻脸就翻脸,简直比我脱裤子还快。”
我则若有所思地看向林远,刚才那几个苗人对我们的态度还算客气,直到那个女孩阿芸的出现,一下子认出了林远,才把局面搞得一团糟。
这到底怎么回事?
黄仁义也跟我想一块去了,狠狠喘了口气,看向林远说,“小道士,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干了什么得罪人家的事?”
林远苦笑着摇头,说没什么,只是误会罢了。
“到底什么误会,你来过白云苗寨?”我和黄仁义都听出他语气不对劲,赶紧进一步追问。
林远知道瞒不过去了,讪讪一笑说,“情况是这样的,之前我不是打算进苗疆历练历练,见识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嘛,白云苗寨就是我的第二站,谁知道刚走进白云苗寨就跟人起了一场纠葛,还差点遭到整个寨子的追杀,不得已才回了贵阳。”
接着他讲起了具体的经过,那天林远独自跋山涉水进入了这一带,由于找不到落脚地,就想着去山里随便找个有水源的地方休息。
谁知就在他找好山洞的时候,却看到一个被蛇咬伤的苗族女人,正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走,当时林远还纳闷,山里怎么会有个女人?
出于好心他主动跑去询问对方要不要帮助,这才发现苗族女人被咬伤很严重,连话都没顾得上说,就当他面陷入了昏迷。
于是林远把女人带进山洞,经过检查后发现女人浑身多处被咬,为了救人,林远只好替她脱了衣服,把她伤口全都处理了一遍。
“我这么做原本是为了救人,谁知道那女人中途醒了,还非要拔刀跟我拼命,说我亵渎了自己。”
林远讲到这里时已经满脸苦恼,十分无奈地摇头说,“这女人挺凶的,还懂得放蛊,我为了自保只好先把人打晕绑起来,没想到恰好被几个苗人看见,误会我要对她意图不轨,全都跑来攻击我。”
当时林远百口莫辩,只能转身跑路,刚到山脚下就看见更多苗人明火执仗地冲出来,好像在满世界寻找自己,吓得他再也不敢待了,连夜跑出了大山。
得知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我和黄仁义都发起了愣,沉默一会儿,黄仁义试探说,
“你的意思是说,自己为了救人,无意间偷看了苗寨神女的身体对吧?”
林远委屈巴巴地点头,说是的,自己最初只是为了救人,没想过后果这么严重。
黄仁义整个嘴角都抽搐起来了,跳脚说这就难怪了,苗族神女是下一任祭司的候选人,从小就被严令禁止和异性接触,必须保持冰清玉洁之身,才有资格供奉山神,你丫的居然看了她的果体,难怪人家羞愤到要杀你!
林远讪笑不吭声,我则是一脸的欲哭无泪,真是赶上哥们烧香连佛爷都掉腚,这么小概率的事情怎么就让我碰上了。
黄仁义也埋怨林远,说既然你和苗人有恩怨,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林远苦笑说,“这不是没来得及嘛,本来我还打算找个机会解释的,谁知道他们上来就拔刀……”
黄仁义顿时无语,移开视线说,“得,屎壳郎遇上蹿稀的,看样子这趟只能是白来了。”
他说苗寨神女的地位虽然不上大祭司,却是大祭司的亲传弟子,对苗寨有着特殊的意义,通常被奉为神女的少女是不能结婚,抑或跟外族男人接触的,林远在无意间触犯了这个忌讳,一定会成为白云苗寨的公敌。
“接下来人家肯定会毫不留情地追杀我们。”
我满嘴发苦道,“老黄,林远不都说了那只是个误会,难道就没有办法解释清了吗?”
黄仁义两人一摊,说自己可没这个本事,林远触犯的苗寨最大的忌讳,轻薄神女就等于挑衅苗寨的权威,这件事根本没得谈。
我无言以对,看了看同样满脸懊恼的林远,没等说话,又听到后面树林传来更多脚步声,赶紧爬上石头看了一眼,见树林外影影绰绰跑过来好几个人,立马不淡定地说,
“糟糕,追兵来了,看来这苗人是真的没打算放过咱们。”
“我说什么来着,这回惨了,小道士你特么纯纯就是坑货!”
黄仁义嘴角哆嗦得厉害,说白云苗寨的人世代生活在山里,对环境的熟悉程度远远超过我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这里,现在可咋办?
林远咬咬牙,主动站出来说,“祸是我闯的,干脆由我出面把人引开,你们趁机往外面跑吧,赶在天黑前,咱们回昨晚扎营的地方碰头。”
“不行,他们最恨的就是你,你也不怕被人乱刀分尸?”
我刚要制止,可林远已经推开我,毫不迟疑地跳上了石头,冲着那帮苗人大喊道,
“小爷在这儿,有本事你们就过来追!”
讲完他直接蹦下石块,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狂奔起来,果然苗人们一个个情绪激动,纷纷指向林远大喊,
“那小子在前面,大家一起追,千万别放他走了!”
瞬间一大票苗人呼呼啦啦朝林远追上去,转眼就奔到林子另一个方向消失不见了,我急得直跺脚,虽说这祸是林远闯的,可那毕竟是无心之过,而且这小道士为了帮我拯救刘媚,不惜赶路这么远陪我走进苗疆,他要是出了事我良心将会不安一辈子。
想到这儿我正打算跟上去,却被黄仁义把胳膊拽得死死的,“老弟,别去,小道士身手这么好,他有办法逃脱,咱们去了只会让情况变得更麻烦,当务之急还是赶紧离开白云苗寨的地盘。”
我撒开他手说,“就算撤出去又能怎样,难道刘媚不救了吗?”
黄仁义黑着脸说,“救人也得保证我们有命回去不是,你小子被犯傻,我这么大老远来可不是为了陪你们玩命。”
他不由分说,拉着我就朝林子外面跑,这时候的林远和追兵们都已经跑远了,我想追也追不上,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陪黄仁义撤离。
可就在我们来到树林边缘,眼看就要抵达水边的时候,跑在前面的黄仁义却妈呀一声,好像踩到高压线似的,瞬间就从河边蹦了回来。
我一脸纳闷问他怎么了?黄仁都这腮帮子,眼睛瞪大得厉害,哆哆嗦嗦指向前面那条小溪,
“虫……水里好多虫子!”
我定睛一看,同样呆了一下,只见原本平静的水边此时泛起了阵阵涟漪,水下一道道暗青色的细长身影浮现,居然翻涌处成群结队的蚂蟥。
这些蚂蟥的数量多得没办法数清,几乎把整个河边都覆盖上了,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咬。
其次这些蚂蟥个头很大,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水蛭,身上条纹图案特别明显,一看就是通过阴法饲养的。
“是蛊!”
我心中一沉,小腹下本命龙蛊却跃跃欲试,很想跳进水里饱餐一顿,我强行压制着本命龙蛊的贪吃欲望,果断回头一看,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十八九岁的苗族少女,身穿青色苗裙,身材娇俏玲珑,然而脸上却透露着一股寒意,正站在水边一块大石头上,用居高临下的目光审视我们,
“哼,早知道你们可能会往水边跑,我已经在这里等很久了。”
我一见这女孩就感到心里发苦,黄仁义也急忙哆嗦嘴说,“阿芸小姐,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干嘛非死咬着我们不放?”
阿芸轻哼一声,说谁叫你和那个流氓是一起来的,快说,那个亵渎了我阿姐的臭流氓在什么地方?
黄仁义抖了下嘴唇,没等开口,我已经走到前面说,
“美女,事情经过我们都了解清楚了,只是一场误会,林远并不是故意触犯你们的族规,也请你……”
“错了就是错了,少废话!”
阿芸俏脸微寒,把手指伸到嘴边含着,轻轻一吹,河边浪花立刻卷高了不少,大量蚂蟥沿着水流爬到我们脚边,眼看就要咬来了。
“妈呀!”
黄仁义吓一跳,赶紧跳到一块较高的石头上,可双脚还没站稳,我就听到草丛传来簌簌的爬行声,顿时脸色一变,对黄仁义吼道,
“老黄,你当心点,快下来。”
嗖!
几乎在我话音落地的同时,草丛里面已经射出一道青色的影子,以极快速度盘在了黄仁义小腿上,黄仁义低头一看,顿时吓得菊花一紧,只见一条通体翠绿,脑袋呈现三角形的竹叶青正紧紧盘住他脚踝,紧绷的蛇头已经抬起来,正嘶嘶吐着信子。
黄仁义腿都吓软了,愣在原地没敢动,正要求饶的时候,对面那女孩已经跳下石头,取出一个翠绿色的竹筒,厉声跑向我,
“你也站住,跟我回去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