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泊好一会,才让自己平复下来。
姜灵子口中的丧家之犬,他又何尝不是,而他的话,也更提醒秦淮泊不能忘记仇怨。
这不仅仅是要为死去的同门报仇,更是为了他们以后能堂堂正正行走在这人世间。
因而,大罗不可不除,灵渊圣族不可不除!
他走向一旁,默然坐下。
齐静春拍了拍他的肩,以作安慰,秦淮泊轻声道:“没事的,师父。”
此时,那韩宗与随行而来那容貌极佳的女子来到了姜灵子等人的营地。
“姜兄,如今我等对此处传承知之甚少,好在是这二位出现,至少证明我们没有寻错地方,何不与那边二位合作一下,那位老先生说他去过洞窟之内,也许能为我们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韩宗上来便道。
姜灵子却是道:“这二人都是劫修,此前我等亲眼所见,他们为了夺一颗金丹,杀了北国国师,甚至威胁要杀掉我等,总之,我绝不会与这种人合作,韩兄若是有意,去找他二人就是!”
韩宗闻言眉头轻轻一皱,旋即瞥了眼秦淮泊与齐静春,似乎有些讶异。
“此二人,居然是这种人?”
姜灵子冷笑道:“我何必诓你呢。”
此时,韩宗看向身边女子,轻声问道:“堂妹,你如何看?”
这群人中,看似是以他为主心骨,实则他这堂妹才是最重要之人。
这位,便是扶乩仙山圣女韩仙宁!
在整个扶乩仙山之内,唯有一人可遮掩其光芒,那便是圣子韩青。
而这个圣子韩青,彼时曾出现在净土之内,是东荒域内目前最炙手可热之人。
不久前修为突破化龙,成就封王之境,可谓年轻一代翘楚中的翘楚,天骄中的天骄!
现如今恐怕唯有闭关已久的姜墨尘,能够后来居上。
往后能够预料得到的是,扶乩仙山必可凭借韩青更上一层楼。
而这一次,韩仙宁远赴赵国,若能得到那位前辈口中的神秘传承,必也能成为极大助力。
韩宗似乎已经看到了一个无必鼎盛的扶乩仙山了。
“若此二人行那劫修之事,必然不可轻信,只是他们不知姜兄乃是中天门嫡系么,岂敢如此待你们?”韩仙宁终于开口,声音委婉动听。
姜灵子便是道:“你看那老东西,从方才开始哪里敬过我,倒是我有一策,你我两家知根知底,不妨联手。”
说到这里,姜灵子掌中一番,一道小小的符印在掌心出现,旋即屏蔽四周。
他才继续道:“那老贼也说了,他曾入过洞窟一次,所以他绝无可能再度进入,等到时候我们进去,不妨先拿下那人,他手中有一颗金丹,估计还有更多好东西,在里面杀了他,等出来后,稳住老贼,随后我号召宗内强者,诛杀此人,此人能有大能境,说不得是因为取了那神秘传承,我等得之,岂不妙哉?”
此言一出,韩宗与韩仙宁陷入沉默之中。
“如此一来,我们与那劫修何异?”过了一会,韩仙宁才开的口。
姜灵子道:“按照这两个劫修的路子,我们不动手,动手的便是他们,到时候我们入了洞窟去夺传承,你猜出来后,这老贼会不会杀我们,就他方才对我的那个态度,你们好好想想。”
这话一出,韩宗显然有些被说动了。
毕竟,方才齐静春的确是对姜灵子喊打喊杀。
“既然如此,先留心便是。”
……
秦淮泊与齐静春见到营地被阻隔神识的结界包裹,也猜得到这两拨人或许是在商议如何对付他们。
不过当下,师徒二人都未曾放在心上。
二人翻上了棺材山,终是来到了那一处略显普通的洞窟之前,其中寒风阵阵扑面而来。
齐静春略显感慨,道:“外界沧海桑田,似乎唯独此处,未曾生出任何变化。”
随后,便领着秦淮泊走入洞窟之中。
洞窟内不见天日,无比幽暗,里面的空间,就似一个茶壶的内部。
秦淮泊散出感知,如苏玉妃一般,并未在这洞窟内发现任何反常。
太过平平无奇了,若非他相信齐静春,否则绝不可能相信此处会有所谓的传承。
“为师最开始也以为自己记错了地方,但,别看这里平日里没什么异样,一旦到了那一日,将处处是诡异,还有两三日便是月圆之夜,届时我们再来吧。”
回到山下,姜灵子与扶乩仙山的人已经分开,各起了一座营地。
秦淮泊与齐静春则没什么讲究,二人来到一棵大树之下,盘膝而坐。
到了夜间,秦淮泊方才睁开双眼,意识从太虚禁中回归。
身旁,齐静春似乎睡了过去,秦淮泊站起身来,看了眼山中夜色,能隐约听到野兽的怪嚎声。
秦淮泊下意识地看向中天门等人的营地之中,姜灵子与黑衣人立于营地上方,而在他们之下,其余中天门弟子盘膝而坐。
苏玉妃,似乎又不见了。
秦淮泊眉头轻轻一皱,感知散开,发现了距此不远的两道气息,他往后退去,很快便融入夜色之中。
……
“苏师妹,我知晓你这时候最是艰难,三年前宗门大变,不得已栖身中天门,后来与你同来的二位同门,又出了意外,偌大的九耀圣地,就只剩你这独苗了,如姜灵子师兄,还要这般欺负你,难啊。”
悬崖之上,明月高高挂起,一个身着白衫,满脸儒雅的年轻男子正对着苏玉妃说着。
苏玉妃望了眼月色,那一刹那间,她心中怀念起了某人。
越是这种时候,人便越会觉得孤单。
苏玉妃这才看向眼前之人,对方名为陈海,自她来到中天门后,便对她多有照拂。
他的心思,其实已是昭然若揭,无非是冲着苏玉妃这个人来的。
“陈师兄,多谢你还愿关心我,只是,这些委屈都不算什么,因我的确是不是中天门的人,而我心中,也未将中天门当做师门,所以其他师兄弟不接纳我,并不算什么。”苏玉妃言道。
陈海闻言,欲要再劝。
这时候,苏玉妃却是话锋一转:“我委屈一些也就罢了,可与我同来的那二位师兄弟,却是在接到陈师兄你的传信后,便去了宗门外,就此遭人毒手,陈师兄,你是不是应当给我一个说法,还是你觉得,此事你能一直瞒下去?”
正欲继续装好人的陈海听闻此言,面色骤然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