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老年人,心比较软,又心疼两个大孙子孙女。
刘老太太瞬间眼眶就红了。
“可怜的,这一家子,大的才十七八,小的还是两个奶娃娃,上面又没个老人领着,这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王秀红推了推丈夫,没好气的说道:“看人家卫国,小小年纪说话就一套一套的,再看看你,就会瞪着珠子骂人。”
“你要能改改这脾气,哪里会一辈子呆在这个位置上挪不动窝。”
刘长河哪里会服气,两眼一瞪,反驳道:“老子说话办事这方面是不如这小子,但老子枪林弹雨的没皱过眉头,这小子行吗?”
“又来,刚说你就会瞪眼珠子骂人,现在都啥年代了,哪来的枪林弹雨,不改改你那套,早晚得吃亏。”
“老子这辈子就这样了,改不了。”
刘长河气哼哼的别过头去,不再搭理自己的媳妇。
另一边,坐在柳叶身侧的何叶,轻轻碰了一下柳叶的胳膊,向肖卫国努了努嘴。对着柳叶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弄的刚安静下来的柳叶,小心脏又惶惶起来。
三杯酒敬完,肖卫国伸手示意大家吃菜,然后回下身子。
桌上的人开始东拉西扯起来。
平时吃饭,肖江肖月都是由肖姗姗来照顾,但是今天他的权利被刘老太太剥夺了。
她不断的夹起来桌上的菜肴往两个小家伙嘴里塞。
看他们吃的香甜,老太太的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哎哟,乖孙,慢点吃,别弄脏了衣服。”
“大孙女,来,这个好吃,吃这个,啊,张嘴,奶奶喂。”
自己的亲儿子不能生养,老太太把一辈的期盼,都倾注在了两个孩子身上。
从见到两个孩子的那一刻起,老人家就把这两个宝贝当成了自己的命根子。
几个男人坐的最近,吃菜喝酒之余,便开始闲聊起来。
最先说话的是何少新,作为老师,人习惯考虑的比别人多一些。
“小肖,明天姗姗她们就开学了,你个人有什么打算?”
柳二柱也跟着皱眉道:“卫国,袜子咱们是卖不成了,工友们手里的袜子差不多被肖长锁收光了。下一步你打算做什么?总不能这样闲着吧?”
闲着?
肖卫国怎么可能闲的住,他对下一步的事情早就有了打算。
“叔,姑夫,你们不用担心,我早就有了打算,不会闲着的。”
刘长河闻言凑了上来。
“大侄子,以后咋打算的,说来听听?看看叔能不能帮上的忙?”
一句话,正说到了肖卫国的心里,就等着刘长河上赶子呢。
“哈哈,叔,还别说,这件事还就得你帮忙才行。”
刘长河一拍胸脯。
“说,啥事,只要不违反原则,叔包了。”
他的心里非常得意,看,别人把你说的那么能,还是离不开老子吧?
打铁趁热,肖卫国见机马上说道:“叔,看你看说的,你啥人我不清楚吗?违反原则的事别说你不会干,当侄子的也不能干那种事啊。”
接着,他话风一转。
“不过,这事有点违背家庭原则,枕边风这种事,不知道您老干不干的来?”
一句话,彻底把刘长河给说懵了。
“啥,枕边风?你小子啥意思?”
肖卫国把头凑近刘长河耳边。
“叔,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得我婶子点头才行,所以啊,这事还得靠您老多吹吹枕边风。”
刘长河疑惑的看了看了自己的老婆,见她没有注意到这边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举动。
也凑近了小声问。
“啥事,老子还不能做主了,一个老娘们家能帮你啥?”
肖卫国也不和他绕弯子了,直接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叔,我想承包婶子那个服装厂,这事,你能做的了主吗?”
听到肖卫国这么说,吓的刘长河一个激灵。
“小子你疯了,她那个破厂子可是全民所有制,属于国家的,你这么属于侵占国家财产你知不知道?”
他的大嗓门,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这边。
肖卫国却轻松一笑。
“叔,你说的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大内已经出台了新规定,提出全民所有制小型企业可积极试行租赁,承包经营。”
“就连大中型企业,都要实行多种形式的经营责任制,扩大经营自主权,促进企业内部机制改革。”
“这项规定已经在全国范围内试推行了,不信,你问问我婶子。”
刘长河却一瞪眼。
“你说的什么责任制啊,经营啊,我听不懂,我只知道一条,属于国家的东西不能归个人所有。你这事绝对行不通。”
听到这话,一旁的王秀红推了下他的肩膀。白了他一眼。
“不懂就少说话,一天天的就死脑筋,人家卫国说的没错,确实有这样的文件,已经下发到各级企业单位,只不过,咱们县还没有人开始尝试而已。”
肖卫国点头。
“是的,我听说,广市,珠市那边已经有人这样做了,并且取得的效果非常不错。”
王秀红现在是县服装厂的一把手,厂子里有二百多工人,也算一家不小的企业了,这种事,她不可能没有消息。
肖卫国调侃刘长河,目的就是引起王秀红的注意。
毕竟他和王秀红还是初次见面,不好一下子就提出那么离谱的要求。
“婶子,你们厂的情况我了解过,目前也是处于亏损状态,要不是靠着上面的补贴,发工资都是个难题。对不?”
五秀红叹了一口气。
“唉,都怪婶子我没本事,带着两百多口子人过着不死不活的日子,我对不起上面对我的信任啊。”
肖卫国摇了摇头,真诚的对王秀红说道:“婶,这事,还真不能怪你,体制内的企业,靠的是统购统销,企业完全没有自主权,一切都靠分配来的任务,这种经营方式,根本做不到灵活应变,那就无法迎合市场,亏损是意料之中的事,和领导人的能力无关。”
根据肖卫国多方打听,王秀红个人能力还是不错的,敢打敢拼,但终究是制度限制了她的发挥,让她有劲也没处使。
王秀红双手放在桌子上,低头想了一下。
“你说的没错,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我们厂子里存在的问题。”
“即使这样,你想要承包下来自主经营,也不是太容易的事。”
“哦?为什么?”
肖卫国不解的问道。
“首先最主要的一条,我们厂光设置上面就投资了数十万,你想要承包下来,每年没有个十万八万的根本不可能,再加上还欠着工人两个多月的工资,那些工人的安置也是个大问题,”
肖卫国想了一下,工人的工资倒不是问题,只要自己能接手,以他在服务行业的能力,用不了一个月,就能转亏为盈,到时候补发工资也不迟。
就是王秀红说的十万左右的承包费,这种事拖不得,拿不出这笔钱来,上面不可能把厂子承包给他。
王秀红也明白,以肖卫国的家底来说,别说十万,就算一万两万的能拿出来都不可能,毕竟,他家穷成啥样,王秀红可是亲看到过的。
现在虽然说肖卫国赚了点钱,在城里也安定了下来,但十万块,不是十块钱,这个年代,有几个人能随时掏出来。
正当肖卫国为了这笔钱发愁的时候,一直在埋头吃饭,没什么存在感的商大爷却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