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跑了过去,她惊呆了,连理树上,歪歪扭扭的刻着小齐的名字,而且名字里竟然在往外淌血。
鲜红鲜红的,看着很诡异。
血,一滴一滴的滴在树下。
露露赶忙把小齐拽开。
她伸手打了小齐的屁股一下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能在树上刻字么。”
小齐倔强的想挣脱露露的手,他不停的又哭又喊:“我就要刻,我就要刻,我告诉妈妈,你敢打我。”
露露没理他,她虎着脸硬拉小齐来到了河边。
赵平和李月看到露露找回了小齐,都松了一口,李月一把搂住小齐:“你跑那去了,吓死妈妈了。”
小齐哭的更委屈了,他一边跳脚一边说:“姐姐打我,姐姐打我!”
李月满脸不悦的问露露为什么打弟弟,露露把经过讲了一遍。
李月皱着眉说:“不就在树上刻个名字吗,你弟弟还小,告诉他一下就是了,干什么打他?”
赵平说:“该打。犯错误不能用年龄小做借口,这次不打,下次还犯。”
小齐不再哭了,他非常害怕赵平。
一家四口回到家中,李月一直在生露露的气,因为她打了弟弟。
但是她不能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小齐理亏。
露露和小齐虽然都是她的儿女,但她就是喜欢儿子,所有对小齐有些溺爱。
赵平不止一次的跟她说过,她嘴上答应,可还是我行我素。
晚上睡觉露露和小齐在一个房间,楼上的阁楼里。
小齐因为露露打了他,他一直虎着脸没有理她。
露露也懒得搭理他。
他有妈妈撑腰,露露也有爸爸撑腰。
她很爱爸爸,她觉得爸爸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他公正果断的纠正她犯过的错误,她虚心的改正,他每次都会给她鼓励。
人,都会犯错,但是犯了错一定要改,同样的错误爸爸可以原谅你一次,但是绝对不会原谅你两次。
所以从小到大,露露很少犯同样的错误。
晚上睡觉露露要去关灯,小齐吵着不让,露露知道,他是在故意捣蛋。
露露没有和他争,毕竟他只是个八岁的孩子。
开灯就开灯。
她闭上了眼睛,小齐没有,他一双漆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姐姐。
他看着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看着她时不时的偷偷看自己。
终于小齐睡着了,露露能够清楚的听见弟弟均匀的呼吸声,他小脸红扑扑的。
露露悄悄的下了床,在弟弟的脸上吻了一下,然后把灯关上。
她很爱弟弟,他们从小就生活在一起,但是她的性格很像她父亲,她不想看着弟弟被母亲溺爱。
虽然露露只有十六岁,但她什么都懂。
露露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几点,她让一阵吱吱吱声吵醒了。
声音不大,但是她听得清清楚楚。
她睁开双眼,慢慢的坐了起来,她很好奇的往屋子里看了看,弟弟,没有躺在床上,他不见了。
她没有害怕,因为外门是锁着的,小齐够不到门把手,跑不出去。
她想弟弟可能是去厕所了,但是平常小齐起夜都会叫她给开灯,今天怎么没有?
还有那个吱吱吱吱声,哪来的?
露露很好奇的顺着阁楼的楼梯往下走,她惊讶的看见,小齐瞪着漆黑的大眼睛看着父亲的卧室,手里似乎是拿着那把刻刀,正一下一下的往卧室的门框上划。
他眼神有些呆滞,不像平时那样闪着机灵。
露露觉得很奇怪,因为小齐从来没有这样过,她怕吓坏了了弟弟,她没敢惊动他,她蹑手蹑脚的走下楼,躲在客厅的沙发后面。
小齐吱吱吱的在门上划了一会儿,然后就慢慢的上了楼,回到房间睡在床上。
露露也回了房间。
第二天露露把晚上发生的经过跟父母讲了一遍,赵平和李月看着门上的崭新划痕,都有些狐疑。
他们没有怀疑露露说的话,因为她从小大都不撒谎,那小齐为什么在门上划这么多竖道?
李月把小齐叫了出来,问他为什么在门上乱划,小齐说他没有,那是姐姐做的。
赵平很不高兴,他相信女儿,知道女儿不会无聊到去冤枉自己弟弟。
他告诉小齐,好孩子不应该说谎,可小齐还是一口咬定是姐姐做的。
李月说:“算了,何必跟儿子那么较真儿。”
赵平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吃完早饭一家四口又来到了连理树前,赵平看着树上小齐刻的歪歪扭扭的三个字:“赵小齐”,不由得越想越生气。
三个字刻的很丑,但是刻的很深,他也不明白儿子一个八岁的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他把小齐叫到树前,对着他的屁股狠狠的打了两巴掌。
小齐嚎啕大哭,一边哭他一边喊:“不是我刻的,是姐姐干的。”
李月见赵平打儿子一把就将小齐拉到身边生气的说:“你干什么,这都是昨天的事儿了,还没完。”
赵平指着树上那丑陋的三个字说:“你看看他干的好事。”
三个字已经不再往外渗血。
李月听见儿子一直喊:“是姐姐干的。”
她看了一眼树上的三个字,的确刻的很深很深,就算是她,也要用很大力气才能做到,那小齐是怎么刻的?
她有些怀疑的看了看露露问:“是不是你做的?”
露露摇了摇头说:“不是我。”
说完露露也走过去,看了一眼树上的字,她愣住了,因为树上刻的字变了,刻痕比昨天深很多,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做到的。
赵平很生气,他从不怀疑女儿,他拽过小齐还想打,让露露和李月给拦住了。
赵平生气的说:“做错了就应该承认,这么小就学会说谎冤枉姐姐,大了还了得。”
李月昨天没有看到树上的字,赵平也没有,但是赵平相信女儿,李月确有些怀疑。
“露露,是不是你做的,跟妈妈说实话,这字刻的这么深,你说弟弟能办到么?”
露露说:“妈,真的不是我做的,如果是我,我会承认,不过……不过昨天我刚看到的时候字没有这么深。”
李月生气的说:“难道字会自己变深?”
赵平跟李月第一次吵架,因为两个孩子。
他们有一个在说谎,赵平相信露露,李月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一直在连理树下吵了很久,两个人都很生气。
李月激动的拿起那把刻刀,走到连理树前,想都没想就把自己的名字刻了上去,然后回头瞪着赵平说:“刻就刻了还能怎么样,不就是一棵树么,儿子刻了……我也刻了。”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乎的刮了起来,连理树巨大繁茂的枝叶开始哗哗哗作响,响声很大,所有的枝叶似乎一瞬间都压的很低,像是无数个巨大的手掌拍了下来,李月吓的一哆嗦,赵平和露露也是骇然看着这棵巨大的连理树。
树上,李月刻上去的两个字,开始往外渗血,鲜红鲜红的,一滴一滴掉在树根上。
冷风划过枝叶,隐隐发出一阵尖锐的嘶叫声,就好像是婴儿的哭啼。
小齐看着李月在连理树上也刻了名字,他拍手叫好,赵平没再说什么,因为他感觉到,事情不对。
连理树,绝对不那么简单。
他想起了那个村民的警告,你可以看它,对它许愿,但是绝对不要伤害它,伤害它会怎么样那个村民似乎心有余悸,他没说,但是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后果似乎很危险。
赵平没心思再和李月争吵,他和女儿回家了。
李月和小齐随后也回来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谁都没有说话。
小齐没有吃饭,他害怕赵平,他怕爸爸会责骂他,他一回家就躲在了阁楼的房间里。
他知道,姐姐会把饭菜给他拿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