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火稍微平息些之后她发现怀里抱着的并非自己那个瘦小的孩子,而是个胖嘟嘟的小宝贝。
接过这个“自己的”儿子时她心中猛地一颤,恨不得让心跳立即停止别让自己露出马脚让人察觉!
尽管如此她仍旧微笑着接受了一切。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无数次猜想:大概是因为皇后产后第一时间便有两位备受信任的老奶妈带孩子转移位置;期间遭遇意外迫使其暂时放下两个小孩然后忙于查看火情救援;而等到重新整理秩序之时人们却将两个宝宝弄混了……
那次惨剧中许多无辜者遇难,包括她庭院内外以及皇后身边的人都没能幸免。
最终,轮到她接手照顾时却发现手里握着一个明显更健康壮实得多的婴儿——虽然说起来只是略重那么一点而已,但确实比原来预想中的强壮了许多。
原本她的产期应当一切正常,但由于担心胎儿过大可能造成难产,因此一直控制饮食;而皇后的情况严格讲其实是提前了些日子分娩的……
想必后来负责看护孩子们的人自然而然地就将看上去比较羸弱的小孩交还给了后者……
这件令人震惊的事让其内心惶恐不已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不敢随便打听更不会主动去调查事实经过……
生怕引起他人怀疑最终揭露出真相来……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后她终于彻底认定了眼前这位便是自己心心念念期盼多年的宝贝儿啦——宠爱有加视如己出!
试问谁能否认这不是亲骨肉?
所以这就成为了属于她的皇儿……
而她的亲生骨肉,居然就有那个机会、那个运气成为皇上的嫡子。
那段时间,她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等着太子册封的消息,结果等到的是天灾降临,皇上颁布罪己诏书,一切非紧急的事务全被延后了。
她心里急得像猫挠一样,看自家孩子都觉得烦。
更何况,这孩子若是活着,迟早会惹出大麻烦。
万一别人看出了什么端倪,或是这孩子长得越来越像皇后,她儿子将来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于是,她想尽办法让孩子经常生病,一会儿发烧咳嗽,一会儿肠胃不好,就连御医都说这孩子中了烟熏之气,估计活不长了,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可没想到这孩子却像是命硬得很,就是迟迟不肯闭眼。
其实她也曾经打算亲手解决掉这个麻烦。
但真到动手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下狠手。
当她把双手靠近孩子脖子时,那双无力地眼睛正泪汪汪地瞅着她。
咬紧牙关准备下手那一刻,他软弱无力的小手突然触碰到了她的手臂,然后又滑了下去,轻柔得没有一丝力量。
杀一个孩子,远比想象中艰难得多。
一怒之下,她把这个孩子托付给了最信赖的老妈妈。
老妈妈是从娘家带来的老人,信得过,但是这件事背后的秘密连这位嬷嬷也不知道。
只说是孩子命薄,怕是挺不过这场劫难了,不想再让孩子继续受苦,以免影响到皇上跟皇后对她的好感。
不久后,孩子死了,是嬷嬷亲自料理的事宜。
从那以后,她甚至不想再多瞧这孩子一眼!
可是她自己却痛哭流涕。
事后皇后误以为是因为自己分娩拖累了她孩子而内疚不已,之后对她格外照顾。
皇上见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也非常同情。
逐渐地,在皇后的栽培下,她成了心腹大臣,事事以皇后马首是瞻,深得信任。
然而,这位皇后似乎并不喜欢争宠,每当皇上临幸之时总是显得很烦躁,有时甚至把皇上推走,导致某天皇上一肚子气地来找她发泄情绪。
事实上,虽然她在皇宫里侍寝的机会并不多,却连续产下了七皇子与十一公主,或许这就是命运吧,老天对她特别眷顾,所有好事都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头上。
因此,她用自己的忠诚报答皇后的恩情。
更不用说她们之间还有着同样的利益关系,对共同关心的孩子也有深厚的感情。
让她全心投入到维护这份关系上,自然是义无反顾的事情。
如此一来,当然就成了皇后最得力的手下之一。
未来这种情况应该还会持续很久!
路家的大院书房里。
当路昀阔抬头看见暮色中挂着的一幅《独钓图》时,手上正要递给五川的衣服也不自觉停滞了下来。
不必去看画上的签名,他就认出来这不是市面上常见的仿制品。
夏静笑着说道:“二爷,这可是夫人嘱咐我们,在您回家后马上展示给您看的东西。夫人说您一定会喜欢这件礼物。”
“夫人特意让我看?”本来还以为……
无论是否喜爱这画作本身还是它的创作技法,他心中清楚此刻的意义早已超越了一幅普通的作品。
路昀阔压下心里想找她的念头,表现得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语气平静地说:“真是麻烦嫂嫂了。”
夏静瞄了眼二爷,就这样?没了?
这是夫人为二爷‘受了气’特意准备的啊,难道二爷心里没点反应?
有时她也不太明白二爷是不是真喜欢夫人,还是只是遵从家里的安排。
说是遵从家里吧,可二爷时常过来找;要是说真心喜欢呢,又看不出特别亲近的感觉,每次对夫人都十分礼貌,并且在公众场合还会特别保持距离。
就跟现在这副画一样,其实单凭这一张画也没什么好说的。
然而,路昀阔看起来挺高兴的,三份开心是因为画面内容本身吸引人,而更多是因那位赠画的人:“这画是从哪儿弄到手的?”
“回复二爷,画并不是买的,而是傅府送来的。”
“傅府?”听到这儿,路昀阔感到意外,这样说来那就是真品……
他定睛细瞧落款处写着“公孙冶”,不由得发问:“怎么忽然傅府就给咱们送来这么一幅名作?”
这时五川上前接过路昀阔的外套。
夏静闻言情绪激动起来,把傅相传话的事原原本本说了遍——这不是明摆着嘲笑二爷没有见过大场面吗?
要知道二爷怎么说也是位极三品的大官,傅相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