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莫非是在争抢我?”辰瑶非但没有惊慌,反倒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拍手大笑道,“这世上竟然有两位男子为了争抢我而大打出手,何其荣幸!”
听到这自吹自擂的话,虹霄再也撑不住,和辰瑶一同大笑起来。两人笑的捧腹不已,笑的前仰后合,笑的惊天动地。只是,那笑声大一分,尧衡的脸色就更阴沉一分。
“还未请教,这位姑娘是……”元桑适时走上前来打断了二人的大笑,尧衡蹙眉道,“辰瑶!”
元桑温温柔柔的冲辰瑶施礼,“原来是辰瑶姑娘,姑娘方才醒来,还是先坐下,待我替姑娘诊脉。”
元桑本就是药师出身,尧衡自然信得过。辰瑶擦着眼角笑出的泪水,老老实实的在桌边坐下。纤纤玉指搭上她的手腕,立刻传来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寒意。
辰瑶下意识的缩回手来,却听元桑道,“抱歉,是我疏忽了。我体质阴寒,怕是凉到辰瑶姑娘了。”她连忙收回手,取出一方帕子垫在辰瑶腕上,方才继续诊脉。
“姑娘脉象平和,身体并无大碍。”元桑露出灿然笑意,“依我看来,姑娘的身体很是强健呢。”说到最后一句,她看向尧衡,似乎是让对方安心。
“既如此,我们也不便再打扰了,就此别过!”这里是虹霄的府邸,尧衡担心夜长梦多,早些带辰瑶离开,才能真正安心。
“本魔君说了,她,你不能带走!”虹霄的目光越过尧衡,落在辰瑶身上。那目光很是复杂,既有狂热,也有阴冷。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交错在一起时,令人望而生畏。
“如果我一定要带她走呢?”尧衡丝毫不肯让步,今夜即便免不了一战,他也不会遂了虹霄的心意。
“魔君!”元桑忽然在虹霄面前跪倒,“圣女出走,乱了大祭。可是魔君也知道,辰瑶姑娘并非真正的圣女。想要完成魔君的心愿,就要找到真正的圣女。元桑愿意替魔君寻回圣女,还请魔君允准尧先生带着辰瑶姑娘离开!”
虹霄的眼睛眯了眯,转身看向元桑,“怎么,就连你也来阻止本魔君?元桑,别人不知也就罢了,你岂会不知这大祭对本魔君来说究竟有多重要?虹娇身为圣女,这许多年里真正为子民百姓做过什么吗!每一次大祭,不过是一场空欢喜罢了。”
他忽然抬手指向辰瑶,“可是这次不同,你也看到了,她站在祭台上时,便会风起云涌,甚至得到神灵的回应!你说,如果本魔君放她离开,结果会如何?”
“如,如何?”元桑不敢去看虹霄的眼睛,但她知道,此刻那双眼中一定浮着令人生寒的血红色。
“整座赤明界会因为本魔君的愚蠢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虹霄的怒吼让元桑伏在地上的身体猛的抖动起来。她知道,自己无法说服虹霄,无法让尧衡等人顺利的离开了。
长久的沉默中,有燃尽的蜡烛收敛了最后的火光,周围忽然变得一片黯淡。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有辰瑶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一直在说大祭神灵什么的,不如和我说说,这大祭究竟是在祭拜哪位神灵,求的又是什么。或许,或许我真的可以帮忙。”
“住口!”尧衡低低的呵斥,“这里不是你能任意妄为的地方。”
辰瑶不服气道,“你也听他说了,要给子民百姓一个交代。这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做好事总是没错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辰瑶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在祭台之上得到了那个什么“神灵”的帮助,凝出了金丹。这样大的一份人情,怎好白白收下不还的。
“你,真的愿意帮我?”虹霄的语气一软,忽又变得冷冽,“哼,你们在本魔君面前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过是想要探听消息罢了,这种三岁小儿都不用的把戏,也敢拿来戏耍本魔君,真是天大的笑话!”
虹霄本就多疑,他自知扣押辰瑶,迫使她顶替虹娇上祭台,不会给对方留下什么好印象。且面前二人皆来自昊灵院,昊灵院中怎会有如此好心之人?
昊灵院乃至整个梵净界的人各个眼高于顶,最瞧不上的便是赤明界,又怎会真心帮忙?此刻他脑海中浮现的只有一句俗语——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唉,什么红脸白脸的我也不与你多计较,”辰瑶长叹一口气,并未将虹霄的刁难放在心上,毕竟要让他相信自己是真心想帮他,没那么容易,“我来问你,此刻真正的圣女何在?”
想到虹娇,虹霄懊恼不已,转过头冷哼一声不做回答。辰瑶又问,“即便你能找她回来,祭台之上,她可能如我那般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来?”
一连两个问题,问的虹霄哑口无言。辰瑶见他收敛面上的敌意,露出淡淡愁容,知道自己打到了虹霄的“七寸”。
“不妨告诉你,祭台之上,狂风之中,我见到了一位女子!”辰瑶知道,想让虹霄放下最后的戒备,完全相信自己,就要拿出些真东西。
果然,此话一出,虹霄面色大变,元桑更是先他一步抓住辰瑶的手急切道,“姑娘可否详细说说,祭台之上所见女子是何模样?”
辰瑶一边回忆,一边比划着,“瓜子脸,细长的眼睛,还有……”只凭这样模糊的描述,根本无法将所见之人的容貌告知对方。索性大手一挥道,“取纸笔来!”
铺纸、研墨、舔笔,元桑在一旁小心伺候。虹霄来回踱步,却不敢打扰正专心作画的辰瑶。看到这副情景,尧衡心中纳闷。在昊灵院时,丁甲等人教授辰瑶课业,却从未听说教过她琴棋书画,这作画一道,莫非是她自己悟出来的?
辰瑶手握笔杆,拧眉瞪眼,仿佛要与那纸笔较劲一般。足足大半个时辰过去,才有了这幅惊天骇人之作。元桑探头看了一眼,整个人仿若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全身上下就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只盯着画纸上那女子的脸愣愣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