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萧玉璇诚心道:
“多谢你了,以后若还有这样的好东西,可千万记得让我来挑。”
她语气畅快,毫不避讳。
萧玉瑶没想到萧玉璇如今变得这样不要脸,面色变了变。
她虽然瞧不上这些东西,可萧玉璇这一副拿她当冤大头的嘴脸是什么意思?
她只是想提醒萧玉璇,哪怕她如今名声有损,四皇子、三哥也还都是站在她这边的,萧玉璇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压她一头。
反正不管她拿不拿,她都有理由去找萧瑾给萧玉璇上眼药。
“四姐姐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差?本来四姐姐模样还算清秀可人,如今这一病,姿容又损了几分,唉。”
萧玉璇手里攥着一只鲤鱼形状的玉坠,还不忘“关心”萧玉瑶的容貌。
萧玉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从宝珍院出来,红珠抱着匣子跟在身后,稀奇道:
“四姑娘这是转性儿了,怎么对姑娘这么好,往常这些东西,她哪怕看不上,也顶多会送给自己院子里的人,遇到四皇子赏赐的更是束之高阁,今日怎么……”
碧穗不以为意:
“你忘记了?姑娘刚回家第三日,因为戴了她送过来的发钗,她就哭哭啼啼说东西被偷了,想污蔑姑娘。”
红珠恍然,确实有这回事。
萧玉瑶添油加醋说那是她最喜欢的发钗,绝对不可能送错出去,就为了让萧家人觉得五姑娘手脚不干净,心思下作。
她那会儿还在宝珍院当差,看得真真儿的,发钗被要回来之后,萧玉瑶就丢到了一边,看都不曾多看一眼。
倒是五姑娘立刻被萧老爷罚去跪了家庙,一天一夜水米未进,出来还变着法儿地给萧老爷和萧夫人做参汤糕点讨好他们……
红珠顿时感觉手里抱着的是什么烫手山芋,道:
“这次会不会也是她使的什么心计,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萧玉璇稳稳走在前面,听后面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说着,才想起来有这档子事。
自从她不再在意所谓家人后,这些拈酸吃醋的陷害对她来说都无关痛痒,但即便如此,萧玉瑶屡次出手,也是时候教训教训她了。
“红珠,你去前院盯着,三哥回来立刻来回禀我,还有……”她低声吩咐了几句。
红珠认真听完,眼睛一亮,旋即将东西给了碧穗,利落地应了一声,便径直往前院去了。
萧瑾从宫里回到萧府,远远就看见自己院子门口等了两个人。
一个是萧玉瑶身边的木槿,一个是萧玉璇身边的红珠。
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门口,一副泾渭分明的样子。
他走近,笑道:
“这是怎么了,两个姑娘吩咐你们找我做什么?”
他今天心情不错,昨日贵人们看他学问做的不错赏了东西,今日考校射御的时候,又机缘巧合射了几个十环,被一群同伴夸得天花乱坠。
红珠抢在木槿之前,率先行礼,口齿伶俐道:
“三公子,奴婢是奉五姑娘之命,专程来向三公子道谢的,虽然那些东西是四姑娘送的,可毕竟也是仰仗三公子在宫中受重视才有的赏赐,我们姑娘很是喜欢,说要给三公子绣一个新荷包哩。”
她一串话噼里啪啦说得飞快,待萧瑾听明白了之后,脸上的欣然忽的淡了几分。
“四姑娘送的什么?”
他抬手,打断了刚要开口的木槿,指着红珠:“你来说。”
红珠瞪大眼睛,面露懵懂:
“不是昨日宫中送的赏赐吗?四姑娘说那些都是贵妃娘娘还有四皇子殿下送的,珍贵非常!说我们姑娘从前没见过这些好东西,专程让她去挑些玩。”
红珠仗着年纪小脸嫩,一派天真地学舌,也不会有人质疑什么,至少萧瑾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
“三公子,可是哪里不妥?我们姑娘说,那些东西贵重,要是她不该拿的,立刻还回来……”
“你闭嘴!”
萧瑾想打断她,可红珠并未被吓到,反而将手里捧着的匣子打开。
“我们姑娘还说,走的时候见四姑娘有些不高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拿的多了,要是三公子也不高兴,就将这些还给三公子……”
“我让你闭嘴!”
萧瑾压下额角突突的跳动,转而喊人:
“程簿呢?让他滚出来!”
程簿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了,此时听到传唤,忙不迭从院子里小跑了出来。
他点头哈腰地行了一礼,可还不等站直身子,就被萧瑾踹了一道窝心脚。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何用?!”
程簿哎呦一声,夸张地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才又重新跪下,磕了一个响头,可怜巴巴地说:
“三公子,奴才是奉命行事啊,只不过去宝珍院的时候,恰巧夫人也在,夫人开口将东西都留在了宝珍院,奴才也是没法子啊……”
萧瑾越听越觉得糟心:
“蠢货,回来我再收拾你!”
这次的赏赐没了,他就不会从库房里先拿些别的东西送去兰亭阁应应急?如今闹得玉璇又要以为他这个做哥哥的偏心……
“你们姑娘这会儿在兰亭阁?我去找她。”
红珠却摇摇头:
“姑娘和戴姑娘去赏花灯了,和老爷夫人禀报了,在天香楼用了晚膳才回来呢。”
戴姑娘戴澄,是大哥未过门的妻子,也就是他们的未来大嫂,这几日大哥婚期将近,戴澄邀小姑子出去玩也是正常。
事已至此,木槿已经知道在这事上,四姑娘讨不着好了。
她有些疲于应付这样的主子,但又不得不说,只希望到时候四姑娘别太迁怒自己,打骂一场就算了。
木槿硬着头皮走出来一步,脸上挂着僵硬的笑:
“三公子,四姑娘好几日没有见您了,惦念得很,想请您过去说说话。”
萧瑾想想,玉瑶前两日在庄山上又遭了一场难,今早才略微好转了些。
他又想到这几日京中的流言蜚语,要是玉瑶听见了,还不知道要多伤心,于情于理,他都该去看看她。
毕竟是当眼珠子似的疼了十四年的姑娘,和亲妹妹也没什么两样了,哪怕心知她有些无伤大雅的小心思,他也舍不得就这么疏远了。
“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