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 ...哦。”
季春花觉得段虎的掌心还是像块热烫的烙铁。
这会儿太阳快落山了,冬风便愈发寒。
正是如此,她才烧红了丰软双颊,也烧红了白生生的耳根。
季春花只觉得脑瓜里嗡嗡的,徒留他方才说的那句“我带你洗。”
她自是忍不住想了些不应该想的,但很快却又晃晃头,暗暗鄙夷自己真是够自恋。
就是上辈子... ...她半赤裸着躺在雪地,他为她穿上褂子时,眼神中也没有半分的猥亵轻浮。
可想到这儿,季春花就不忍继续多想——
她隐约记得他好像比她大个四五岁,所以也正是个响当当的、血气方刚的汉子。
季春花听那些碎嘴的娘们儿家唠过炕头上的事儿,说这岁数的男人最不知道个够。
浑身的劲儿,用都用不完。
季春花垂眸看着他嵌在自己腕上的大手,不自觉地咬住下唇。
他身躯这样孔武有力,大冬天的都浑身热成这样。
是不是... ...那方面的需求也挺大的呀。
忆起不想在村里合作社开办的澡堂洗澡的原因,季春花下意识地隔着厚厚的棉衣看向了自己的肚子——
结果发现瞅不着。
上头两团挡住了。
她脸上瞬间烧得红了,这... ...所以这样是好的不?
她是上面肉多,但浑身肉都多呀。
段虎拉着季春花一直往前走,绕过曲了拐弯的旮旯胡同,或长或短的路,终于不忍扭头儿往后看。
随后便见她跟只胖乎乎的兔子似的,埋着脑瓜不吭声。
他的角度,只能瞅到她毛茸茸的、乌黑的发顶,和发红的耳尖。
不过段虎倒是没多想,
这日子冷,一般人但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肉全都得被风扇红了。
段虎耷拉着眼皮瞅她脑瓜顶,“不问我带你去哪儿?”
他冷不丁地发问,令季春花骤然一颤。
他明显见她眼睫毛儿都哆嗦了一下,不自觉扬唇,笑得可痞。
季春花终于抬头,木木地问:“那你带我去哪儿?”
像是你叫我问,我就问似的。
段虎稍微愣了会儿,浓眉微蹙。
心想果然这肥婆还是傻不乎儿的呢。
他徒生有些恶劣的心思,想吓唬吓唬她,
嗓音又粗悍几分,“把你卖了。”
“噗——”没想季春花这回直接就乐了。
她一笑,脸蛋儿上丰腴的嫩肉还是显得贼软乎儿。
段虎就又觉得手痒了。
“笑屁笑,老子都说要把你卖了你还笑?”
他心口怦怦狂跳,黝黑的后颈泛起红,却叫人轻易发现不了,借着龇牙咧嘴的彪劲儿,又伸手捏了一把季春花脸蛋儿,
“你不会卖我的。”
或许是这回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动作,又或许是因为她稍微习惯了。
季春花没再躲,也没再吓一跳。
眯着透亮温软的眉目笑得可甜。
她语气笃定:“你明儿还得娶我嘞!”
段虎只觉心头忽然被啥东西蓦地戳了一记,脚步陡然顿住。
他嘴角都快飞起来,就拼了命地压,嗓子里的野横也更刻意,“娶你咋嘞?老子娶你就是为了卖的。”
“哈哈哈,”季春花笑得眼都湿乎了,说:“那你肯定要亏本儿了,你卖我的钱没准儿还赶不上你跟孙婶儿给我的订婚钱嘞。”
“... ...就你这小嘴儿能叭叭儿是吧?还说跟我不能耐?”
段虎燥得不行,语气中似是透着几分恼怒。
随后迅速转身,拽着她的力道也莽了些,“走走走,你不嫌冷老子还嫌冷嘞。”
“我带你去宿舍,那儿有炉子能烧煤。”
“洗澡也暖和儿。”
“... ...”
季春花这回没再接话儿,她感受着他掌心甚至泛起湿气的热意,不作声地笑弯了眼。
他哪里冷呀。
真没想到,段虎还是个骗人精呐!
……
季春花没想到段虎所说的宿舍条件竟然这么好。
居然是楼房。
五层的楼,砖瓦还都挺新的样子。
甚至,季春花还在楼下看到了一、两辆小轿车儿!
可见这里肯定住了好多有钱人。
老有钱老有钱的有钱人。
她瞪圆了眼儿,就跟乡巴佬进城似的,又新鲜又局促。
直到段虎拉着她走进楼道的时候,季春花终于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段,段虎。”
“搁你手底下做活儿待遇这么好吗。”
“宿舍都是楼房啊。”
“... ...这,这租下来一个月得花多少钱啊。”
季春花语气畏畏缩缩的,显得更傻乎儿了。
段虎耳廓微动,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切,”
“你懂个啥,”
他语气隐约有些僵,在季春花暂时瞅不着的凶悍面容上,明显写满了得意跟臭屁,可接下来的话却是:“我这纯是为了给他们些甜头儿,好叫他们更死心塌地的给我干活儿呢,懂了不?”
“我这叫剥削!”
言罢,他后面的声音又重了几分,“还,还有,这地方儿不是老子租的!”
“这是老子拿票子买的成么?”
“都是我的房!”
“... ...啊!!”季春花真的彻底傻了。
她脚底下一晃,段虎赶紧用劲托了她一把,却又忍不住要翘嘴。
他强忍着,特凶地横眉,“瞅瞅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德行!”
“撒愣儿的给老子改改!”
“都是我们段家的娘们儿了,咋听见有几套房就吓成这样儿,出去以后得多给老子跌份儿啊。”
“你一会儿要是不急着回去... ...就跟老子转悠转悠,还有两所儿空着的呢,看你稀罕哪套,给你!”
“不不不不,”季春花顿时惊慌失措,连忙摇头,都快成拨浪鼓了,“不要不要我不要。”
“你说啥?你不要?!”段虎俩眼都冒火星子了似的。
直接跟堵山似的往楼梯儿上一站。
他本来就高,这一下简直就显得季春花像个小矮人儿了。
只见段虎浑身都透着股恶霸似的压迫感,恨恨地咬牙切齿,威胁似地死瞪着她,“老子给你个机会... ...”
“把刚才那话咽回去,再给我重新回答一遍。”
“说,你要不要!”
季春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