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太清对面的脸,但现在肯定是一脸嫌恶没跑了。
“你就是白天来村子里的外乡人?从哪里来的?”
“隔壁镇,怎么了?这里不允许外人进来吗?”我故意装作不知情地说着。
也清楚,这些年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外乡人,觉得这里面实在是诡异,想着早点走。
被这个家伙假意要想送出去,结果都死在了外面的树林里。
这也就是我来的时候,一直闻到的味道,实际上并不是腐叶的味道,应该还掺杂了不少的人体组织腐烂的部分。
难以想象,在一个死人为常事儿的地方,要精神正常地生活下来有多艰难。
有一瞬,我又想到了那些梦里面的村民,也是前面欢喜地接受了帮助。
可后面却依旧是不依不饶的要将人逼死。
那么多人……对一个人喊打喊杀。
哪怕是曾经还是朝夕相处,接受恩惠,可该变脸的时候,却依旧是毫不留情。
“我就问问,听你口音也有点奇怪,方便问下名字吗?”
这不说我还没感觉,最大的问题出现了。
按理说年代不同,说话口音和方式是不一样的。
但为什么,我到这里之后,完全听得懂他们说的话,并且交流起来完全没什么障碍?
推演结果显示,我的确是身处三百多年前,并不存在做梦或者是臆想。
这个bug也是导致我,一开始没有分清时间概念的最根本原因。
至于名字,我差点脱口而出程朝燕。
可想了一下这个年代的宋禾兮和我长得很像,要是被认出来不好解释。
所以我清了清嗓子,用很明媚敞亮的声音说道:“宋禾兮,禾木盈兮的字。”
“宋禾兮?”
对面诧异了一下,大概也是懂字的,觉得这个名字很不吉利。
我一开始也觉得,但想着对方已经不在人世,讨论名字没意思。
没想到现在还得借用人家的名字。
兮字掺和在名字里是好听,但作为一个文言助词,在末端,起名中最忌讳末端字,寓意结束死亡。
禾,又是木属性,生机旺盛,潜力无限的成长禾结束划分在一起,再加上宋姓,双木成长被末端克制,从名字来看,起名的人一开始就没想着让这人长寿。
等同于给了个短命的名字。
“嗯,有问题吗?”
对方摇头,说要看看老人,我说时间太晚,老人已经睡下了。
“明天早上等她起来,我跟她说,或者你明天再来?毕竟现在这么晚了,也不适合谈事儿。”
“不太行吧,现在让我进去看一眼,你一个外乡人大晚上住人家家里面不让我进去,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人不依不饶就要进去。
门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几张不太面熟的脸,都是三四十岁的男性。
乍一看孔武有力,但内里其实早就被虫子吃精光。
倒是不吓人,不过我还是装作害怕,躲到一边。
奶奶在里面的床边上坐着,看样子应该是已经吐完清醒过来了。
之前尝试的喷雾除虫,在固定地方,能维持一个多月的药效。
而人体代谢快,所以至少能维持半个月的药效。
也就是半个月左右基本上对虫子都能有一定的威慑作用。
这半个月内,只要能将虫子尽数祛除,今后都将不再受到虫子的侵扰。
当务之急还是处理这个罪魁祸首。
按照之前那些村民的反应来说,对这家伙很信奉,并且对现行的法子没有任何异议。
我需要制造出一个豁口。
老人大概第一时间也反应过来了,抄起茶碗就往外砸。
“滚出去,狗东西!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我弱弱地举手,“奶奶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们很熟……他非要进来看看你。”
“看他妈!给我滚出去!我就算是死在里面也不需要人来帮我收尸!你也给我滚!好心收留你,你乱放人进来是什么意思!”
哐啷——
一个茶碗也砸到了我的脚下。
我惊慌的大叫,忙去拿上自己的背包,朝这几人说道:“大哥,你们看看这事儿闹的,我就想在这里过一夜!现在被你们搞得睡觉的地方都没了,你们得负责啊!”
几人明显很无语。
倒是那个带斗篷的人,一口答应下来。
“行,确定人没事儿就好,你没住的地方的话,今晚就去我那里,有多余的客房给你。”
我点头跟了上去。
回头看着老人走出来将门砸上,松了一口气儿。
不是养成熟的虫子死掉,这人好像是感觉不那么明显。
所以老人不被带走,我才有机会。
“大哥,你到这边多久了啊,感觉不像本地人?”
“快五年了吧,这村子闹虫厉害,你这样没怎么沾染的的确是早点离开比较好,明天走的时候我送你吧。”
“哎哟!这可就太谢谢了!初来乍到遇上您这么好的人!”
对方笑而不语,我也懒得再吹捧什么。
在村子里七拐八拐之后,到了村子边缘上一处小院子里。
院落挺好看的,栅栏边上有不少花,就算是夜里也能闻到香气。
但闻了几口我就感觉不对劲儿,赶紧从包里掏出一颗解药吃下。
这花香是迷药啊!
差点着道了。
吃完药神清气爽,但前面正在开门的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儿,回头诧异地看着我。
还好我反应快!
听到声音不对劲儿的一瞬,立马开始装晕。
“完了,肯定是今天赶路时间太久了,头好晕啊!大哥,是这间房吧?不好意思太头晕,我先进去休息了,谢谢啊!”
然后走进去,直接昏倒在地上。
站在门口的男人冷笑一声,像是早有预料似的,说道:“又是个来送死的,正好缺饲料了。”
身体突然拽起来,然后被人扛着走。
我放轻动作,将背包边缘装着灶灰的小布包漏出来。
声音越发寂静,但是有不少草木丛中过的声音,应该是前往之前外乡人的埋骨地了。
鼻息间越来越多的腐烂气味儿,大概是半小时后,我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越发密集且嘈杂起来。
就像是超大一群驱虫,在耳边一直蠕动似的。
我睁眼抖了抖背包上面的香灰小袋子,还有一丢丢余量。
而扛着我的那个人脚步停了下来,下一瞬手一抬就要把我丢下去。
还好我反应快,抬脚在他胸口上一蹬,直接跃起跳到他身后。
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中,笑呵呵地说道:“好家伙,一觉睡醒这是给我整哪儿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