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沉默地回答了一声,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
隐约的,我心里其实已经开始有一些嫉妒他们之前认识的那个人。
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机会,或者说是没有人愿意跟我缔结这样牢固的关系。
就算是大学的朋友对我最好。
毕业之后,我们各奔一方,很快就不再联系了。
只是偶尔会看看朋友圈点点赞,评论上一两句,其他也就是节假日的群发消息。
不再联系之后很多事情就开始变了。
以前连去超市买东西都要再三商量,现在就算是遇上再难的事情,也不会叨扰对方一次。
所以……我后来就觉得奉凌肯定是那个能跟我相伴一生的人。
很草率的想法,甚至有些可悲。
因为相识不过几个月。
也有可能是激素上头,那些过于亲密的行为,让我以为那就是关系的最顶级。
而现在,鹭沼的话彻底打破了我的自欺欺人。
一个人,就算是死掉了,也会有人一直悼念她,甚至是对她生前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样事物,都谨记于心。
他们之前肯定很要好,这样的朋友关系,我很想要,可也只是想想罢了。
看着洞顶倾泻下来的光,撒在山洞的各个角落。
这地方真的很漂亮,漂亮到让人不禁觉着这不像是人间该有的样子。
我没说话之后,鹭沼也没说话。
大概是等吃下去的东西消耗了快半个小时吧,我们开始动身。
鹭沼不能跟我一起走行师路,但是他将路线图画给我,说在终点碰面。
我原本还有些诧异,为什么这家伙不能走行师路,却能知道行师路的路线。
后来一想,应该是那个人给他画出来的,心里就更烦躁了。
这种传承真的太奇怪了——一个人死了,但是她无处不在的感觉真的……很一言难尽。
带来的背篓那些东西,我就放在山洞里。
我只带走了背包——毕竟是要来找鹭沼,还是有些心虚的,所以我将能带来的东西全都带来了。
不成想,现在倒是正好用上。
指不定之后渠道地方会遇上什么呢!
就是……没敢带上小白它们。
这下好了,没它们帮忙,我应该会笨很多。
路线图很容易就能看懂,但走起来是真的不好走。
这边的行师路给我一种很原始的感觉。
就像是刚刚开垦出来的山路,然后很快就要荒废掉的感觉。
原本行师路应该是很节省时间,可现在却是十分的耗费时间。
也不难想象,行师路之外的环境只怕是更恶劣,应该只有山间生灵才能走得通。
也忘记问鹭沼大概需要多长时间,等我都到的时候,太阳正好落山。
我拖拖拉拉走出行师路,就看到鹭沼站在悬崖边上,背影有些落寞。
橘调的晚霞光撒在他身上,莫名的让人有些心疼。
“你到很久了吗?”
听到我的声音,鹭沼的背影明显顿了一下,他慢慢回头,怔怔地看着我,泪水从他眼角滑落,神情错愕又悲伤。
“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遵守承诺……你的死,都怪我……”
那断断续续的声音,被风声送过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话是什么意思,身后就传来更猛烈的呼啸声,有什么抓住了我的双肩。
在鹭沼错愕的眼神中,我腾空飞了起来,到了悬崖上方,然后抓住我双肩的东西松开了。
呼——
身体急速下坠。
是比梦里还要恐怖一万倍的感受。
失重和陷入黑暗未知的恐怖一起袭来。
惊恐之余,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最后的意识里,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以为……我死了。
可身体的巨痛却是让我清醒过来,茫然地睁眼,是在悬崖底部。
腐烂的枯枝败叶上,我砸出来一个深深的坑。
我还活着!
我去!
这什么运气啊!
我一边开心,一边却是抬头看着深深的崖壁,陷入沉思。
心里想着——鹭沼会来救我吗?
什么东西把我给弄下来的啊?
这也太奇怪了!
我刚到地方,是想着先远远看上一眼,和我推算的是不是一样。
结果就看到鹭沼哭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上去的路……
真是麻了。
早知道会这样,我一定要多带一点吃的!
挣扎着站起来,身上多处擦伤,还好是包里面的东西没有任何问题。
我拿出小葫芦狠狠就是两大口,脏器传来的伤痛感才终于消减了一些。
又用药粉将擦伤的地方处理好。
蹦跶了两下,忍不住喜上眉梢——好家伙,我可真厉害,运气太好了吧!?这么高的悬崖摔下来竟然都没有骨折!
手机也好好的,连屏幕都没有碎掉。
就是很烦,马上就要天黑了。
我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或者是可以让我正常生火,休息一晚上的山洞啥的。
这里如果就是我看到的那条裂缝的话,应该是连通之前那个莫比乌斯环的山脉交汇处的。
那里有个山洞,而且现在应该是没有大蛇在里面,进去应该挺安全的。
而且我本来就是要去那里看看的。
先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去找秩北他们出来的那条路。
嗯,我希望是条路,毕竟他们三个……好像并不是走正常路线的,虽然是除了秩北以外,其他那两个我都没见过就是了。
打着手电,勉强分辨了一下方位,我大致推演了一下方向,只往左手边走。
就直接往里面走了。
万幸电量是满格,我充满电之后就直接上山了。
但保险起见,我还是找了腐木棍,缠了一些枯败藤蔓和叶子上去,做成极其简易的火把,来充当照明。
现在是没有信号。
但是等之后出去,要是没法回到山顶,我还是得想办法求救寻找其他的出路的,手机电量能省就省吧!
崖底环境很干燥,这一点让我很奇怪。
当然通风也很好,天一黑下去,呼呼呼的风声响个不停。
甚至在蜿蜒曲折的崖底裂缝中扭曲几个调,活像是鬼哭狼嚎。
瘆人是有点吧,不过我现在心情莫名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