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金望着安伟远去的背影,那原本挺拔的身姿此刻在他眼中却显得有些仓皇与稚嫩。
他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满是对儿子的担忧与无奈。
他在安镇可谓是顺风顺水,凭借着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暗中构建起了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
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安伟,从小就过着衣食无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生活,几乎没遇到过什么真正的挫折与阻碍。
也正因如此,安伟养成了一种凡事都想得过于简单、行事莽撞的性格。
就像这次对付徐名的计划,如此拙劣且漏洞百出的诬陷手段,他居然还能沾沾自喜地认为能够成功,全然不考虑其中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
这次即便能及时阻止安伟,让他别去实施那个愚蠢的计划,可安伟这样的性子,就算侥幸躲过了这一关,在未来的日子里,恐怕也会在其他事情上栽跟头。
官场与商场的复杂程度远非他现在所能想象,仅凭他目前这种幼稚的处事方式,是很难在这暗流涌动的环境中立足的。
不过,安金还是在心中默默期望着,希望这次的经历能够让安伟有所警醒,有所成长。
让他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想要达成目的,绝不是靠一些简单粗暴的手段就能行得通的,每一个举动都可能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必须要深思熟虑、权衡利弊之后再做决定。
安金缓缓转身,踱步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椅上。
在安镇的另一边,徐名自拒绝了安金那看似求和实则暗藏玄机的提议后,心中便如同拉紧了的弓弦一般,时刻打起了十万分的警惕。
安金此人绝非善类,表面上和和气气地来谈让步求和,可背地里保不准正谋划着什么更为阴狠的招数来对付自己。
自己已然成了安金的眼中钉、肉中刺,只要自己一日还在安镇,还在对安金等人的不法行径穷追不舍,那安金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于是,徐名在日常的工作与生活中,处处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每次回到宿舍,他都会仔细检查门窗是否有被撬动过的痕迹,屋内的物品摆放是否和自己离开时一样。
他会不动声色地观察对方的神情、语气以及话语中的细节,以防有人是受了安金的指使,前来套取情报或者对他进行某种干扰。
不仅如此,徐名还加强了与自己信任的手下们的联系。
他时常召集他们开会,叮嘱他们要提高警惕,注意身边的异常情况,一旦发现有任何可疑之处,要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这场与安金等人的较量,已然进入到了更为激烈、更为危险的阶段。
他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必须以更加严谨的态度、更加敏锐的洞察力来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阴谋诡计。
张滨带领着他的小队,在因消息泄露而从暗处被迫转到明处后,当机立断,直接亮出了治安大队的名义。
此刻的他们,就如同在黑暗中突然被点亮的明灯,不再隐藏行踪,而是大张旗鼓地对安镇的各个区域展开了明面的调查行动。
这确实是无奈之下的选择,原本计划好的暗中布局、悄然调查,为的就是能出其不意地揪出那些隐藏在安镇背后的违法乱纪行径。
可如今,既然已经暴露在众人眼前,那就只能改变策略,以一种更为直接、强硬的方式继续推进任务。
安镇的局势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那些违法活动很可能就潜藏在看似平常的各个角落。
所以,他决定采用这种地毯式的扫除方式,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问题的区域,无论是安镇繁华的商业街,还是偏僻的小巷弄,亦或是那些看似平静的居民住宅区,都要一一进行细致的排查。
而小队成员们也都各司其职,认真地记录下每一个发现的情况,哪怕只是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疑点,也都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张滨心里明白,这种地毯式的扫除虽然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时间,但却是目前最为有效的办法。
只有通过这样全面、细致的调查,才有可能发现那些被掩盖起来的违法情况,从而为后续彻底整治安镇的乱象、恢复安镇的清正廉洁奠定基础。
安金站在镇长办公室的窗前,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心中那股愤怒的情绪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汹涌澎湃。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做出了诸多“让步”啊。
之前为了平息事端,他特意去找楚嫣,姿态放得很低,又是表达歉意,又是送上那价值不菲的古玩,让大家日后相安无事。
可结果呢,对方根本就不买账,依旧对他紧追不舍。
这张滨不仅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堂而皇之地打着治安大队的名义在安镇展开地毯式的调查。
这简直就是完全不把他安金放在眼里啊!
安金觉得自己已经够低声下气、够委曲求全了,在他看来,自己在安镇经营这么多年,偶尔有些小手段、小利益往来也是在所难免的嘛,大家不都这样吗?
为什么君凌就非得揪着他不放呢?
他不理解君凌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就是要跟他过不去,非要把他从镇长这个位置上拉下来,把他在安镇建立起来的一切都给毁掉吗?
他越想越气,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安金在心里暗暗发誓,既然君凌他们如此不给面子,非要跟他作对到底,那他也不会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办法反击回去,绝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地就把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成果给破坏掉。
只是,此刻的他虽然满心愤怒,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什么特别有效的应对之策。
之前想的那些对付徐名和张滨的法子,要么太过拙劣被自己否定了,要么就是实施之后根本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这让安金越发觉得烦躁和无奈,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虽然愤怒地咆哮着,却找不到挣脱束缚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