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可以?”他系着领带,出声问道。
“张家又不是龙潭虎穴。”林舒失笑,走到门口玄关,换了高跟鞋,拎着风衣外套准备出门。
“晚上去接你。”顾淮铭套上西装,又在林舒光洁的额头吻了一下。
两人一起出门。
一辆黑色的库里南和白色路虎揽胜并排停在院落中。
林舒和顾淮铭分别上车,车子驶出院落后,分别开往不同的方向。
白色路虎揽胜驶入东城区,最终停在了一座四合院门前。
四合院的门开着,家里的保姆一直等在门口。
“小姐来啦,老先生一直在等您呢。”佣人引领着林舒走进去。
今天的四合院格外的热闹。两房人都来了。
张毅军和潘颖夫妻,带着两个儿子,张晓晨和张晓阳。
张晓晨年长,五年前就结婚了,岳父是某高校校长,书香门第。如今夫妻和美,有一个快四岁的女儿,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唧唧咋咋。
院子里多了孩童的欢笑声,也多了一丝生气。
张晓阳还是那副摸样,不给林舒好脸色,不过,林舒也懒得理会他。
张毅峰和张夫人也早来了,张夫人还把张晓雅带来了。
张晓雅虽然看起来老实了许多, 但今天这种场合,她依偎在张夫人身边,就让人觉得违和。
潘颖都忍不住和丈夫嘀咕了句。
“大嫂怎么办晓雅带来了?以前也得大嫂挺精明的一个人,现在怎么竟办蠢事。”
“少管大哥大嫂家的事,把你自己的儿子教好,别让他再犯傻。上亿的四合院,这个教训还不够。”
张毅军冷脸训斥道。
潘颖有些畏惧丈夫,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
林舒走进一进的院子,张老爷子看到她,苍老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小舒来了,吃过早饭了么?”
“已经吃过了。” 林舒乖巧的回道,在空着的位置上坐下。
张毅峰和张夫人坐在一起,张夫人身旁是张晓雅。张毅军一家几口也坐在一处。
而林舒坐在单独的位置上,距离他们不远不近,格格不入,形单影只。
即便如此,张夫人还是要挑她的毛病。
“不过来吃早饭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我一直让保姆把早饭温着呢。”
“我以后都会吃过早饭过来,不给您添麻烦。”林舒语气温和淡漠,不想因为这点小事犯口角。
张夫人脸上仍有不满,却被张老爷子一眼瞪了回去。
张老爷子吩咐张夫人为林舒留着早饭,是表示亲近,林舒吃或不吃并不重要。
可这么点儿小事,张夫人都办不好。
以前觉得这个长媳出身名门,也还算得体。没想到在林舒的事情上,屡次三番的办蠢事。
张老爷子没理会张夫人,和林舒讲了一下两家订婚的事宜。
张老爷子已经和顾老爷子通过气,订婚礼怎么办,结婚礼怎么办,在哪里办,基本都已经定下了。
现在张家叫林舒过来,不过就是告知她而已。
林舒对这些仪式并不多重视,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她没有任何异议,反倒让张老觉得懂事,在嫁妆方面,也格外宽容。
张晓晨作为张家的长孙,成婚的时候老爷子给了一套四合院和一千万现金。按理说,孙女出嫁自然不能和长孙娶媳妇相比。
但张老不仅给了林舒四合院和一千万现金,还额外拿出一千万,让林舒置办珠宝和礼服。
这明目张胆的偏心,张毅军夫妻却不敢有任何意义。
林舒高嫁顾家,对张家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谈完了婚事,便是林舒改姓的事。
张家的孩子,却顶着林家的姓氏,实在有些不像话。
张老爷子和张毅峰都希望林舒能改回‘张’姓,但又不便直说,万一被拒,就没了回旋的余地。
张毅峰让妻子试探一下林舒的口风。张夫人却理所当然的认为,林舒根本不会拒绝。
能投生在她的肚子里,当张家的大小姐,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林舒是傻了才会拒绝。
“既然和顾家的婚事都商量妥当了,你这几天抽个时间,把名字改一下,总不能一直姓林。”
张夫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摸样,恩赐一般的说道。
林舒先是错愕,而后蹙眉。她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看向张晓雅,问道:“让我改姓,那她改么?”
张夫人和张晓雅都被问住了。
张夫人下意识的以为林舒又要针对张晓雅,想要逼晓雅改姓。
现在逼晓雅改姓,以后是不是还要把晓雅赶出张家。她怎么就容不下晓雅,怎么就不能宽容一点儿。
林家小门小户,教出的孩子也心胸狭窄。
“晓雅不愿意,我们也不能不顾她的意愿逼迫她。”张夫人脸色不悦。
“那我也不愿意改。”林舒拒绝道。
“张家养了晓雅二十多年,她怎么就不能姓张了。你怎么就非要为难她。”张夫人恼火。
“林家也把我当成亲生养了二十几年,我这辈子都姓林。希望您也不要为难我。”林舒按照张夫人的逻辑,理所当然的说道。
张夫人被气的失去理智,脱口而出一句,“那你还认什么亲!”
林舒有片刻的沉默,然后,冷静又冷漠的回答了句,“我也可以不认。”
“你……”张夫人捂着心口,被气的心绞痛,刚要训斥林舒忤逆不孝,张老爷子手中的茶盏突然砸了过来。
张夫人下意识的躲闪,茶盏落在她脚下,精致昂贵的瓷器碎成几片,滚热的茶水溅了满地。
张老爷子是笑面虎,很少动怒,连张毅峰和张毅军两人都惊到了,张夫人更是吓得脸色惨白。
“爸。”张毅峰小心翼翼的唤了声。
“手滑了。”张老爷子面不改色的说谎,甚至关切的询问了句,“老大媳妇没伤到吧。”
“没,没有。”张夫人颤声回道。
她再不聪明也看出张老爷子对她极度不满,否则也不会用茶盏砸人。‘手滑了’这么拙劣的借口,不过是给她留最后一丝脸面。
“没伤到就好。”张老说完,转而看向林舒,又是一副笑呵呵的摸样,“我前两天收了几件古董,你感兴趣么,过来帮我掌掌眼。”
“懂一点儿皮毛而已,您别嫌弃。”林舒知道张老想缓和气氛,既然递了台阶,她也不会不下。
林舒跟着张老爷子去了东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