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何人胆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谋害瑾昭容,朕要彻查此事。”
拂冬立马跪下,“皇上,此金疮药乃是昨日傍晚时分温常在送与我家娘娘的,娘娘见她诚恳温和,这才收下了她的金疮药。”
尉迟玄立马让人去找来温永鸾。
温永鸾茫然地看着屋子里的每一个人,“皇上,你因何缘故寻嫔妾过来?”
“这金疮药,是你送的?”
就算再愚钝,温永鸾也能从尉迟玄阴沉的脸色看出些不对劲了,她硬着头皮点头。
“是,皇上,金疮药是嫔妾送给昭容娘娘的,嫔妾盼着昭容娘娘能够早日养好伤,所以……”
她还没说完,尉迟玄已然厉声呵斥。
“荒唐!朕一直以为你心地善良,想不到,你的心肠却这般狠毒。”
“皇上?”温永鸾不解。
一旁的女医解释道,“温常在,你送给昭容娘娘的金疮药中掺杂有加重娘娘伤势的药物。”
“你胡说,这不可能。”
但是,温永鸾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就连反驳都是有气无力的。
“够了,证据确凿,你难道还想抵赖不成?”
温永鸾猛地指向梁含韵,“是你,是你陷害我!”
梁含韵冷笑,“温常在这是何意?就算你蓄意谋害瑾昭容,你也不能随意攀咬他人,何况,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温永鸾急着说道,“皇上,这金疮药,这金疮药是梁贵人的,她才是蓄意想要谋害昭容娘娘的人。”
“温常在,我的金疮药可是好端端摆放在原先的架子上的,谁知道你这金疮药是从何而来的,你满嘴胡言,休想血口喷人。”
“那金疮药就是你的。”
梁含韵逼问,“怎么?难不成还是你偷走了我放在架子上的金疮药?要不然,你一直口口声声说是我的金疮药是为何?”
比起承认自己蓄意谋害皇妃,承认自己偷鸡摸狗便显得没那么可怕了,温永鸾到底还是作出了选择。
“皇上,是嫔妾一时鬼迷心窍,听梁贵人说她手上的金疮药乃是顶好的金疮药,嫔妾这才想着投其所好,偷来送给昭容娘娘。”
尉迟玄都愣住了,他还是头一次听见妃嫔大言不惭说出偷盗的事情。
“温永鸾,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温永鸾惭愧地低下头去,“皇上,嫔妾知道……但是,嫔妾真的没有想要谋害昭容娘娘,还请皇上相信嫔妾。”
梁含韵依旧咬死不认,“你说自己是偷盗的自己便是偷盗的了?你少胡说了,我的瓷瓶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一直好好放着的。”
“那是因为,因为……”温永鸾的语气都弱了几分,“那也是因为我只是把药粉倒了出来,没有拿走瓷瓶。”
“呵,所有事情都只有你的一面之词,且不说我的金疮药一直都在,就算我的金疮药有问题,我也没有要谋害瑾昭容。”
梁含韵气势逼人,“又或者,你发现了我的金疮药有问题,你便将计就计献来给昭容娘娘,如此再栽赃到我的头上?”
“不是这样的,皇上,昭容娘娘,你们相信嫔妾,嫔妾真的没有这样的心思。”
温永鸾十分后悔,早知如此,她一定不会干出这样愚蠢的事情。
就在这时,沈念溪突然虚弱地开口。
“皇上,臣妾相信温常在不会谋害臣妾的。”
此话一出,不仅是温永鸾愣住了,就连梁含韵都惊住了。
“瑾昭容,你何出此言?”
沈念溪轻声道,“皇上,臣妾清楚温常在的为人,她断不会如此明摆着谋害臣妾,何况,若她知道这金疮药有问题,一定不会如此大方送来与臣妾。”
“所以,臣妾以为,这其中一定还隐藏着其他的误会。”
温永鸾感激涕零地看着沈念溪,这一刻她帮着自己说话,她深受触动。
“昭容娘娘,多谢娘娘愿意相信嫔妾。”
梁含韵不满,“昭容娘娘,你怎么能如此武断?仅凭着自己的想法而不看证据便如此说,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
沈念溪盯着梁含韵,“梁贵人,本宫总觉得,你好似很想将谋害本宫的由头安在温常在的头上?”
“嫔妾没有,嫔妾只是觉着,娘娘不该平白无故受到伤害,此事应当彻查到底。”
“是吗?彻查到底,也好。”
沈念溪说完,先前默不作声的女医突然开了口。
“皇上,臣刚刚再度瞧了瞧这金疮药,发现这金疮药中隐含着一味难得的草药——木根子,此药草极为罕见,且不生长在大燕,寻常人很难寻得。”
温永鸾立即接了话,“皇上,嫔妾是寻不到这样难得一见的草药的。”
尉迟玄的脸色更难看了,“朕若是没记错,木根子乃是外藩进贡之物,朕,只赏给了梁德仪。”
事已至此,事情已然有了眉目。
梁含韵猛地一惊,“皇上,这与姑母何干?”
尉迟玄并未理会她,而让人唤来了梁钰贞。
梁钰贞满腹疑惑地进来,却发现梁含韵的脸色十分难看,心底也有了几分不安。
“皇上……”
“梁德仪,朕若是没记错,木根子可是朕独独赏赐给你的。”
梁钰贞心中咯噔一下,完了。
“是,皇上。”
“那你来告诉朕,用来谋害瑾昭容的金疮药中为何会有木根子?”
梁钰贞跪下,“皇上,臣妾不知,木根子向来都藏于百合宫的库房,但臣妾从未用木根子来害人,更遑论是谋害负伤的瑾昭容。”
尉迟玄拧着眉头,“这一番话,怕是连你自己都不相信,朕本以为你这两年在百合宫静心反思已然悔过,如今看来,你是根本不知悔改。”
“皇上,臣妾是真的诚心悔过了的,皇上你要相信臣妾啊,臣妾真的什么都没做。”
“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朕,实在不想看见你。”
尉迟玄二话不说便让人将梁钰贞带下去,先行遣送回皇宫,又罚了她半年俸禄。
梁含韵很是后怕,一直不敢出声,仅是默默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