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本宫亲自过去看看。”
“是。”
明明已是夜深,慎刑司却仍旧热闹。
曹圩见沈念溪过来,擦拭着满头的大汗便迎了过去,“奴才给瑾昭容请安。”
“起来吧,许蕙兰果真已死了?”
“是,娘娘,她七窍流血死的,就在两刻钟前刚刚毒发身亡。”
“她的身上为何会有毒药?”
曹圩摇头,“娘娘,奴才也不知啊,之前奴才已经吩咐人去搜过身了的,许是下面的人搜查不仔细,这才让她潜藏着毒药。”
“去把搜查的人和看守牢房的人都叫过来。”
搜查的人很快来到沈念溪的面前,他紧张得浑身都在发抖。
“娘娘,奴才真的仔仔细细搜查过了,她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地方带着毒药,奴才也不知为何她的身上会出现毒药。”
“你确信自己搜查仔细了吗?”
“奴才愿用自己的项上人头作保,奴才真的仔细搜查了,奴才能肯定之前她的身上绝没有毒药。”
面前的人神情坚定,看不出任何破绽,沈念溪暂时是愿意相信他没有扯谎的。
负责看守许蕙兰所在牢房的两个看守也被带到了。
“奴才见过昭容娘娘。”
“起来吧,你们今日看守牢房,可曾发现过什么异样?”
两个看守皆是摇头,“回娘娘,奴才们一直就守在牢房外,不曾让任何人靠近过牢房,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这便是奇怪了,她的身上没有携着毒药,又没有人靠近过她,她身上的毒药是从何而来的……”
如果不是人的话——
沈念溪突然灵光一闪,脑海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行了,此事暂且到此为止,夜已深,明日再调查也不迟,都先回去歇息吧。”
“是,多谢娘娘。”
所有人都感激不尽,之前还担心沈念溪为难他们,现在看来却是可以将担心放回肚子里去了。
走出慎刑司,敛秋不解询问,“刚刚娘娘为何突然就要离开了?”
“本宫的心底已经有了一个猜测,只是,本宫还得证明这个猜测才行。”
“娘娘想做些什么?”
沈念溪示意敛秋附耳过来,在她耳边轻声道,“敛秋,明日……”
——
远远的瞧见沈念溪过来,林乐瑶起身相迎。
“臣妾见过瑾昭容。”
“瑛嫔快起来,本宫今日突然约你过来,想必你很是疑惑。”
林乐瑶点头,“臣妾听闻昨日教乐坊走水,如此大事,昭容娘娘不忙着查清走水的缘故,倒来与臣妾见面,臣妾的确很是不解。”
“昨日之事已经查清了,本宫当然有空闲与你见上一面。”
听到这话,林乐瑶的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知娘娘突然约见臣妾所为何事?”
沈念溪轻轻笑了笑,“本宫与瑛嫔从无交集,今日见你,只是想知道一些西南边陲的事,瑛嫔可否与本宫说说?”
“当然,娘娘愿意听,臣妾自然愿意说,臣妾自幼长在密林之中,上山下水乃是臣妾的寻常事宜……”
听了片刻后,沈念溪突然问道,“这么说,瑛嫔娘娘终日与花鸟虫鱼为伴?”
“自然。”
这时,只听见一阵怪异的声响,沈念溪和林乐瑶皆回头望去,这一望不要紧,她们却眼睁睁地看见一群马蜂朝她们飞来。
沈念溪装模作样地大叫起来,林乐瑶刚开始有些惊讶,随后便定了心神。
“瑛嫔妹妹,此处怎会有马蜂!若是让它们蛰了,这可如何是好!”
沈念溪说着便往林乐瑶的身后跑去,如此一来,那些马蜂便是直直朝林乐瑶飞来。
若是她再不躲开,倘若被马蜂蛰到,脸可能就要毁容了。
千钧一发之际,那些马蜂竟然全都避开了她,调转方向飞往了不远处的花丛。
沈念溪十分惊讶,“瑛嫔妹妹,刚刚那些马蜂为何突然飞走了?”
林乐瑶随口道,“许是这些马蜂不伤人的。”
“是吗?”
沈念溪突然收起了嘴边的笑意,直直地盯着林乐瑶,好似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林乐瑶强装镇定,“昭容娘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本宫只是想看看瑛嫔到底能有多大的能耐。”
“娘娘,这是何意?”
“昨夜,慎刑司的毒,是你送进去的吧。”
林乐瑶的眼神突然慌乱了一瞬,“娘娘,你在说些什么?什么慎刑司?什么毒?”
“别装了,瑛嫔,本宫也是头一遭知道,原来世上竟有人能操纵鸟兽虫鱼,想必昨夜,许蕙兰服用的毒药与你脱不了干系。”
“昭容娘娘,你可莫要血口喷人。”
“本宫何尝血口喷人?林乐瑶,许蕙兰的身上一开始是没有毒药的,也没有人靠近过她所在的监牢,那么,剩下唯一的可能便是,是你,操纵了鸟兽将毒药送到她手上去的。”
沈念溪仔细回忆起那间牢房,“那间牢房可是有狭小窗口的,人无法通过,鸟兽却可以。”
透过沈念溪的眼睛,林乐瑶发现她是真的在说这件事情。
“昭容娘娘,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荒谬了,你觉得,谁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
端妙云的声音赫然从一处假山后传来,“本宫相信。”
林乐瑶吃惊地看着端妙云的身影从假山后走出来,她的视线来回在沈念溪和端妙云的身上移动。
“云妃娘娘,昭容娘娘,你们竟然合起伙来算计臣妾?”
端妙云轻轻摇头,“瑛嫔,话可不能这般说,本宫和瑾昭容是一样的,不过是想早点查清昨日教乐坊走水之事而已。”
“教乐坊走水与臣妾何干?”
“与你无关的话,你何必急着杀人灭口?”
林乐瑶冷笑,“没有证据的攀咬也叫做查清事情吗?就算是到了皇上的面前,臣妾照样是无辜的。”
“没有证据?瑛嫔,且不说你刚刚已经向本宫和瑾昭容展现了一番你的才能,就是你的簪子出现在许蕙兰的包袱之中,这也足以证明你跟教乐坊走水之事撇不清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