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妙云一眼看出了她的迷茫,张口给她解了疑惑。
“容华妹妹,你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你近日这般劳累难怪刚刚会晕倒,往后好生休养便是了。”
沈念溪愣住了。
“我有身孕了?”
尉迟玄坐下握住她的手,“云妃没有说错,朕已晋你为容华,此后你只管安心养胎,其他一切皆无需再操心。”
这么说,协理六宫的事情便交给了别人……
一时间,沈念溪哭笑不得。
才刚开始协理六宫,初步掌握六宫之权,这么快就要交出去了,交出去的缘由还是因着自己突然有了孩子。
但她更惊讶的是,明明她服用了避子药,孩子却还是来了。
这般说来,这孩子与她有缘,沈念溪当即就决定保下孩子。
“皇上放心,孩子得来不易,臣妾会好好养胎,护住腹中皇嗣的。”
“好,朕送你回披香殿。”
沈念溪犹豫了刹那就点了头,“多谢皇上。”
尉迟玄与沈念溪一块儿走了。
端妙云留下看了好一会儿梁钰贞的笑话,“枉费梁妃这般机关算尽了,瑾容华就是走运,阴差阳错便让你的计谋落了空。”
“梁妃,你现在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懊恼,很气愤?”
梁钰贞冷冷望着端妙云,“云妃,本宫不想留人,你走。”
“走就走,这样晦气的地方,本宫还不乐意待着。”
所有人都走了,梁钰贞无力地坐下,她这一次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
知道瑾贵嫔有了身孕被晋封为容华的事,后宫妃嫔心思各异,表面上的功夫却是都做全了。
“娘娘,夏昭媛派人送来鸳鸯玉枕和芙蓉花被恭贺娘娘有孕之喜。”
敛秋一边汇报着一边拿笔在纸上记了下来,“栗婕妤派人送来的是五颗圆润饱满的南海大珍珠,一株珊瑚树和一柄玉如意。”
沈念溪轻轻点头,“将这些东西记下来便收进库房吧,本宫用不上,也不会用。”
谁知道这些东西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她心思一转,想起了前世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一个没有来到世间的孩子。
杨梦妍忌惮她,生怕她生下楚家的第一个长子,用不起眼的手段害了她的孩子。
后宫之中,比杨梦妍手段更毒辣的大有人在。
每一步,她都不能踏错。
“敛秋,往后每日的安胎药必得是秋嬷嬷亲自熬煎,你多派些人每日巡查披香殿里里外外,绝不能让任何可疑之物出现在披香殿。”
“奴婢明白。”
“将本宫平日里的香料都收起来,往后殿内要么不燃香,要么只许有果香。”
虽然她通香料,却还是得防患于未然。
“是,娘娘。”
沈念溪又下了好几道命令,足足将所有自己能想到的害人的法子都给规避开来。
饶是如此,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最好,她能够寻个时机出宫养胎才行……
惦记着沈念溪的人比比皆是,乐康宫的夏知棋便是其一。
“沛文,本宫搜集到的情报要是没出错,林乐瑶可是有驾驭鸟兽虫鱼的奇特才能的。”
“娘娘,此事绝不会有错,林乐瑶自幼便在山林间长大,与鸟兽虫鱼为伴,若有法子驱使其为自己所用,想来也不奇怪。”
“多好啊,这个能力,本宫都忍不住将她变成手里的一把刀了。”
沛文附和道,“娘娘所言极是。”
“去将她给本宫找来吧。”
沛文转身就去了不远处萱若阁,很快将林乐瑶带到了含章殿。
“给昭媛娘娘请安。”
“免礼,坐下吧。”
林乐瑶随意坐下,好奇询问,“娘娘突然寻嫔妾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倒也无事,只不过本宫觉得烦闷,想找个人来与本宫说说话,偏巧乐康宫中唯有你。”
林乐瑶听懂了,“嫔妾便陪着娘娘说一会儿话。”
“林良媛,你都入宫好些时日了,怎就不想再往上爬一爬?”
“嫔妾倒是也想,只可惜嫔妾在这深宫之中孤立无援,很多事情就是有心,也都无力啊。”
夏知棋忙道,“本宫亦是如此,倒是与良媛惺惺相惜,本宫便想着,你与本宫又都是乐康宫的人,何不就此互相为伴,彼此依靠?”
林乐瑶佯装大喜,“娘娘果真是这般想的?”
“是啊,本宫自打见你的第一面起就打心眼儿里喜欢你,这些话,都是本宫的肺腑之言。”
“嫔妾也早对娘娘心生敬仰,却怕娘娘嫌弃嫔妾愚钝,始终不敢叨扰娘娘。”
“好啊。”夏知棋十分高兴,“那往后,本宫与你就互相信赖,彼此照应了。”
“是,嫔妾也是这般想的。”
夏知棋高兴之余,却没注意到林乐瑶眼底转瞬即逝的异色。
这一场博弈,还不知道谁才是棋子,谁才是执棋子之人……
与林乐瑶交谈了许久,夏知棋又留她用了午膳,这才让她离开。
随后,她便离开乐康宫悠闲地散步,就在路过一处湖边时,夏知棋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孩童嬉闹的声音。
放眼望去,只见荷塘的对面正有几个宫人与一个孩童肆意玩耍着。
定睛瞧去,那孩子便是大皇子尉迟怀禹。
“大皇子每日都会在那儿玩耍?”
听见夏知棋发问,沛文赶忙点头。
“是的娘娘,大皇子每日未时总爱在那儿与宫人一块踢蹴鞠。”
夏知棋仔细看了几眼,“本宫要是没看错,那边可都是石板路,稍不留神,大皇子怕是要摔倒……”
沛文瞬间明白了夏知棋的意思,“娘娘说得是,而且,如今是云妃娘娘在执掌六宫事务,大皇子要是出了事,她肯定也逃不了干系。”
夏知棋嘴边的笑更深了,“是了,本宫就是这个意思,云妃早就对梁妃积怨已久,设计害了大皇子也不足为奇……”
过了两日,尉迟怀禹照例在湖边与几个宫人一道踢蹴鞠,但没多久,他便从石板路上摔倒了。
若只是寻常摔倒便也无大碍,偏偏他摔倒的地方正离湖边很近,尉迟怀禹不巧地摔到了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