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芷衣神色不改,“云妃与瑾嫔这次帮了本宫,本宫会记一次她们的恩德,下去吧,本宫想单独与长风待一会儿。”
“是。”
连同翠柳在内,屋内的其他宫女全部都下去了。
——
百合宫漪澜殿。
梁钰贞正教尉迟怀禹写着字,见颂心进来她就让人先把尉迟怀禹带了下去。
“出什么事情了?”
“娘娘,宋芳仪被降为容华了,四皇子也被送回了琼花阁。”
“什么?”
梁钰贞急忙追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昨日。”
颂心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梁钰贞,“娘娘,恪嫔娘娘分明是对娘娘起了异心,娘娘要早做防范才是。”
梁钰贞狠狠拍桌,“她容芷衣算个什么东西,当初她只是东宫的一名侍妾,若不是依附于本宫靠着本宫提携,她哪有机会诞下皇子?”
“她身份低微,就算是有了皇子也不能将皇子养在身边,若非本宫在皇上跟前说了几句话,四皇子也轮不到她来养。”
颂心轻轻拍着梁钰贞的背给她顺气,“娘娘消消气,恪嫔娘娘忘恩负义,娘娘不用再对她仁慈便是。”
“本宫看走了眼,她就是一匹白眼狼,本宫只是给她小惩大诫她便忤逆本宫!”
“娘娘说得是,恪嫔娘娘不懂娘娘的良苦用心,娘娘此番功夫算是白费了。”
梁钰贞气得胸膛上下起伏,“早知如此,那风荷晚香倒不如留着给她用,宋妍之虽蠢笨却对本宫才是最忠心的。”
颂心一惊,“娘娘慎言,若是让宋容华知晓此事,她怕是也会记恨娘娘的。”
“本宫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好半晌,梁钰贞才平复了心情。
“呵,她们都以为本宫如今失了势吗?待本宫禁足解除,本宫要她们好看,不行,本宫一刻也忍不下去。”
“娘娘是说恪嫔娘娘的事?”
“不错。”梁钰贞意味深长笑道,“她而今与荣妃同住在一个屋檐之下,她们又都有皇子傍身,那就互相残杀吧。”
“娘娘的意思是……”
梁钰贞低声吩咐了几句,颂心应下就离开了。
隔壁的偏殿交泰殿中,梁含韵正指着面前送来吃食的宫女。
“我如今的吃食少得可怜不说,为何这些菜如此难吃?膳房的人真当我是死了吗?”
“梁贵人息怒,奴婢只是按照吩咐给贵人送来吃食,这些都是荣妃娘娘特意交代膳房的人做的,再有,这些饭菜的份例都是照着贵人的份例给的,贵人大可放心。”
“你!好一个狗仗人势的奴才,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梁含韵抡起袖子就要扇那宫女耳光,剪枝这时走了进来。
“梁贵人,你在闹什么?交泰殿的喧嚣可吵着娘娘了。”
看见剪枝,梁含韵忙说道,“剪枝,你来得正好,膳房的人只给我这些吃食,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你快去跟姑母说一声,让姑母好好教训她们。”
剪枝眉头都没皱一下就让那个宫女下去了,梁含韵瞪大了双眼。
“剪枝,你这是……”
“梁贵人,娘娘说了,如今她正在禁足期,宫里的奴才拜高踩地也是常事,还请贵人多多忍耐,不要给娘娘添乱才好。”
剪枝扫了一眼饭菜,“这些饭菜确实合乎贵人的份例,贵人从前吃食多不过是娘娘特意关照,而今既有新主吩咐,膳房的人有这样的举动也不例外。”
梁含韵更委屈了,“剪枝,我知道我都是托姑母的福,可,可这样的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行了行了,贵人若还想额外吃些什么,便让人去百合宫里的膳房那儿知会一声。”
梁含韵这才高兴了,“诶,我记住了。”
只有妃位以上的人才能用自己的宫里的膳房,其他妃嫔的吃食都是由宫里的大膳房统一调拨的,若有不合规制的饭菜,那就得妃嫔额外掏钱。
有了梁钰贞的吩咐,往后她也可以使唤百合宫膳房的宫人了。
——
平画来到披香殿,身体是在给沈念溪行礼问安,神情却看不出半分恭敬。
“起来吧,宋容华把你派到颐倾宫来所为何事?”
“瑾嫔娘娘前些时日讨要了我家娘娘所用的风荷晚香,娘娘命奴婢给瑾嫔娘娘送一些过来。”
沈念溪示意敛秋接下。
平画:“我家娘娘还说了,颐倾宫都到这样穷困潦倒的地步了,她便大发慈悲赏赐给瑾嫔娘娘,希望娘娘受用。”
说完,她就冷哼一声走了。
“诶,你这……”敛秋顿时气不过了,“娘娘,她竟这样目无尊卑,真是不将你放在眼里。”
“眼下宋容华正为着上次的事情记恨本宫,她和她的宫女不给本宫好脸色看也是正常的。”
“娘娘为何独独对这风荷晚香来了兴致?”
沈念溪微微摇头,“本宫总觉得这香有些古怪。”
说着她打开匣子,凑近闻了闻里面的香粉,单单是闻着这香粉倒也闻不出什么。
沈念溪当即就让敛秋灭了屋里的熏香,改换这风荷晚香。
很快香气弥漫在披香殿中,沈念溪全神贯注地闻着飘过鼻尖的香气。
“不对……”
“娘娘,什么不对?”
“香气不对。”
沈念溪皱着眉,屋里的香气与她那日在润泽轩第二次闻到的香气一模一样,可却始终不是第一次那若有若无的香气。
“那日本宫在润泽轩闻到了两种不同的香气,乍然闻着区别不大,但是本宫能发现两种香气其实有细微不同,宋容华只说熏香是风荷晚香,想来并不不知道前后香气有所区别。”
“竟然还有这样古怪的事情……”
“是啊。”沈念溪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回忆着那日的细枝末节。
不多时,她便想到了一处细节。
“本宫记得,本宫刚踏进润泽轩,平画便端着香灰匆匆走出去,刚好与本宫擦肩而过,按理说,倒香灰的事情本不该由她这样的大宫女来做。”
敛秋深以为然,“对对对,奴婢就从来没倒过披香殿的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