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玄深知自己让端妙云受了委屈,这会儿端妙云说话,他自是点头称是。
“云妃所言极是,朕将协理六宫之权交给你果然没错。”
梁德妃也看出了尉迟玄的不满,也明白这件事她是阻止不了了。
“臣妾愚钝,沈妹妹立下这样的功劳,破例晋封也无不妥之处,想来也能叫前朝后宫之人都信服,是臣妾刚刚失言,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尉迟玄没理睬她,而是看向了端妙云。
“云妃,如今你既有协理六宫之权,朕便将白良娣及她腹中的孩子都托付给你。”
“臣妾遵命,臣妾必不会让白良娣和她腹中的孩子再出事的。”
“好。”尉迟玄摆手,“行了,此事先到此为止,都回去吧。”
白婉音见状凑到了尉迟玄的身边去,“皇上,嫔妾与腹中的孩子都受了惊吓,今夜皇上可否留在望春阁陪伴嫔妾一晚?”
尉迟玄稍稍犹豫就答应了。
此番白良娣受了惊,他确实得好好安抚才行。
尉迟玄和白良娣走进望春阁中,其他人三三两两地散去。
梁钰贞还怔怔地站在原地,尉迟玄竟将为白良娣保胎的事情托付给了云妃,这说明,皇上已经对她起了疑心,不再信任她了……
端妙云走到梁钰贞身边挖苦,“有些人啊,费尽心机到头来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云妃,皇上只是给了你协理六宫之权,但妃就是妃,德妃就是德妃,你若是不分尊卑,本宫还是可以治你个不敬之罪。”
“我可真害怕呢,德妃,呵,你就再猖狂着一些时日吧。”
端妙云凑到梁钰贞的耳边低声说,“宁月的仇,我迟早会报,你且等着。”
说完,她狠狠地撞开梁钰贞,带着自己的人大摇大摆地走了。
容芷衣和梁含韵慌忙凑到梁钰贞的面前来。
“姑母,云妃怎敢以下犯上,冒犯你呢?”
梁钰贞没理睬梁含韵,心头的震惊一点儿没减。
端妙云,她竟然全都知道了?
难怪端妙云突然转变了性子,梁钰贞颇有些慌乱,端妙云是选择与她彻底撕破脸了。
“走,先回百合宫。”
回到百合宫,梁钰贞就让颂心去把流芝找来。
流芝跪在梁钰贞的面前,胆怯极了。
“本宫问你,是你告诉云妃关于宁月的事情的?”
她半天都不敢开口,颂心出言喝斥,“娘娘问话你就答,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儿做什么!”
流芝支支吾吾地点头,“是,是奴婢说的。”
“你好大的胆子,没有本宫的吩咐,你怎敢将这些秘辛抖落出去!”
流芝赶忙磕头求饶,“娘娘恕罪,奴婢,奴婢也是以为云妃再无东山再起之日,这才敢说出去,没曾想,她竟然这么快就安然无恙了……”
梁钰贞怒骂流芝,“真是蠢货,你将云妃的女儿扔在了冰天雪地里,云妃是不会放过你的。”
流芝更害怕了,“娘娘,求娘娘救救奴婢,奴婢也都是听娘娘的吩咐行事的啊。”
“罢了,起来吧,左右她的女儿也死了,你就先留在百合宫吧。”
流芝顿时大喜过望,“是,多谢娘娘庇佑。”
“颂心,随便给她指一个差事。”
颂心点头,“是。”
梁钰贞斜靠着软椅,仍觉心头烦闷,纵火的计策失败,白良娣是暂时动不得了。
既然这样,倒不如先铲除沈念溪。
梁钰贞抚弄自己的蔻丹,不多时,一个计划就在心里成了形。
——
望春阁。
白婉音正梳着妆,听见外面的声响眉头一皱。
“外面怎么这么吵闹?出什么事情了?”
春晓压低声音,“还能是什么事情,也就是瑾嫔和宛贵嫔的册封礼罢了,主子莫不是忘了?”
“册封礼?”白婉音将篦子往桌上一扔,“哼,我怀有身孕都尚未封嫔,沈念溪倒是好运,这么快就成为嫔了。”
“主子,等你腹中的孩子生下来了,一样也是嫔,还怕比不得瑾嫔名正言顺吗?”
“这倒是。”白婉音心里舒坦了几分,“等我的皇儿出世,我有的是晋升机会,不像沈念溪,没有孩子,她这辈子都只会一直是嫔的。”
“是啊,主子何必跟她一般计较?”
“我倒不会跟她一般计较,只是想着她是靠救了我才得到的晋升机会,心里有几分不畅快。”
白婉音自知心绪矛盾,她一边庆幸沈念溪和宛贵嫔救了她,一边却又不甘心这么看着二人步步高升。
“春晓,皇上体恤我的身子,恩准我不必去这样热闹的场合,但既是她们的册封礼,我怎么也得表示一下,你去把库房里的那两盏琉璃花樽分别给她们送去。”
“是。”
昭阳殿。
敛秋端来一盒的首饰放在桌上,看着铜镜中绝美的容颜忍不住开口称赞。
“娘娘姿色无双,今日的册封典礼定能叫所有人都移不开眼的。”
“就你嘴甜。”
“奴婢是实话实说,对了娘娘,今日是你的册封礼,各宫的人都送来了礼物,奴婢已让人查验之后尽数收入库房了。”
沈念溪赞赏道,“你做得很好。”
香苓为沈念溪梳妆,嘴边的笑不比敛秋的少。
拂冬这时自外面走进屋中,“娘娘,纯嫔娘娘来了。”
沈念溪有些惊讶,好端端的,纯嫔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但她还是站起身来,冲拂冬说道,“请她进来。”
正说完,纯嫔就领着自己身边的宫女素桃走了进来。
“瑾嫔妹妹真是如花娇颜,让人看了便心生欢喜。”
“多谢纯嫔姐姐夸赞。”
“你啊,可是新人之中最先晋升为嫔的,这晋升速度真是令人咋舌,你又是从本宫的长信宫出去的人,本宫都跟着面上有光。”
沈念溪随意搪塞了几句,心里却始终带着警惕,也不知道纯嫔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对了,妹妹,往后你就要搬去颐倾宫了,那颐倾宫可修缮好了?”
“一切妥当。”
“如此本宫便放心了。”纯嫔又仔细地打量了沈念溪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