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音瞪大双眼,心中愤懑不已。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都散了吧。”
太后一走,心思活络的人就按捺不住了。
梁德妃不能言语,但她的人却可以。
周采女阴阳怪气地开了口,“白良娣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竟这么快就怀上孩子了。”
有了身孕,素来嚣张的白婉音更嚣张了。
“那是,不像有的人,见皇上许多次,却也不见半点动静,真是白瞎了皇上的恩宠。”
说这话时,她明显看向了沈念溪。
梁德妃:“沈贵姬,你确实是新人之中得皇上恩宠最多的人,没有身孕,你可得多上点心。”
“兴许嫔妾子女福薄,这才难以怀上孩子。”
“无妨,回头让太医给你开些调养身子的药方,好好调养身子,迟早会有孩子的。”
见所有人都在留意梁德妃和沈念溪,白婉音顿时不乐意了。
“德妃娘娘,嫔妾才是有身孕之人,怎么不见娘娘关心嫔妾,倒是对着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说那等无用的废话?”
“怎么,白良娣觉得本宫的话是废话?”
“那倒不是。”白婉音呛声道,“至少刚刚娘娘三言两语就让太后娘娘打消了给嫔妾封嫔的念头,嫔妾怎会觉得娘娘的话无用?”
但这话,多少是夹枪带棒的。
“好了,看在你如今身怀有孕的份上,你顶撞本宫,本宫不与你计较,本宫先走了,诸位妹妹自便吧。”
梁德妃走了,她的人也跟着她一起走了。
白婉音看着梁德妃的背影,心底那叫一个怨恨啊。
明明,她马上就是嫔位了,让梁德妃这么一搅和,她起码得等上一年。
白婉音刚回到重华宫望春阁,一下早朝得知她有了身孕的尉迟玄一下也赶忙来到望春阁。
“皇上。”
“你有了身孕,好好坐着就行了。”
“多谢皇上体谅。”
尉迟玄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如今你有了身孕,想要什么想吃什么只管派人去内务府说一声,断不会有人敢为难你的。”
“嫔妾都明白的。”
白婉音却心思一转,就算她如今不是梁德妃的对手,可上一点眼药,她还是能做到的。
“皇上,那若是有高位嫔妃为难嫔妾,那该如何是好?”
“有人为难你?”
“倒也不是,只是皇上,太后娘娘本欲为嫔妾加封,哪知德妃娘娘却无故从中阻拦,皇上,德妃娘娘是不是不愿看到嫔妾封嫔啊?”
尉迟玄的笑顿时收了几分,神色也越发平淡。
本以为是个安分的,没想到……
“德妃素来执掌后宫从无差错,她若是觉得此时封嫔不妥,那便是有不妥之处,你且好生养着,朕还要去批阅折子,改日再来看你。”
白婉音娇嗔道,“皇上,你怎么刚来就要走了啊?”
她丝毫没意识到是她的话让尉迟玄想要赶紧离开的。
“朕素来政务繁忙,今日若非你有孕,朕也不会走这一遭。”
白婉音不敢再胡搅蛮缠,“那好吧,皇上忙于政事也要顾念好自己的身子,嫔妾会安生养胎的。”
“好。”
尉迟玄出去之后神色却凝重了些,这白婉音怎么看都不是个安生的,他真怕她瞎折腾出什么事情,折损了他的皇嗣可就不妙了。
想了想,他还是得派人盯着才行。
“孙康才,派人日夜盯着望春阁的动静,若有异样便来禀告朕。”
“是,奴才遵旨。”
——
沈念溪回到昭阳殿,秋嬷嬷正好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主子,你回来得是时候,这药啊刚温下来,此刻喝最是妥当。”
敛秋担忧地看了沈念溪一眼,“主子,你还要继续喝这避子汤药吗?”
“当然要喝。”
沈念溪接过汤药一口气喝了下去,她现在在宫中如履薄冰,不适合在这个时候有自己的孩子。
若她真有了孩子,既不能保护好孩子,也会妨碍她接下来的谋算。
敛秋轻叹,“那些妃嫔皆以为主子是福薄,哪知主子是故意避子的呢?”
秋嬷嬷也劝说道,“主子,虽说奴婢用的都是较为温和的药材,可若是喝多了,于身子也是有害的。”
“好了,知道你们不放心,这药我也只是偶尔才喝上一次,等到我想要孩子的时候便会停了这药,你们不用担心。”
“主子想不想要孩子奴婢不能插嘴,奴婢只说一句,主子万万要以自己的身子为重,这样夫人在九泉之下也会宽慰。”
“我明白,嬷嬷,敛秋,你们要小心些,切莫让人发现了这避子汤药。”
敛秋点头,“主子放心,奴婢们一向很小心,绝不会让人发现。”
“如此就好。”
沈念溪刚坐下来,就又想到了什么。
“对了,敛秋,宛嫔姐姐和白良娣都住在重华宫,午后你亲自去走一遭告诉宛嫔姐姐,要她往后务必事事小心。”
“好,奴婢午后就去。”
白良娣有孕,这宫中自然不乏嫉恨她的人,倘若有人对白良娣腹中的孩子下手,沈念溪只唯恐会连累到宛嫔而已。
好在,宛嫔没有辜负她的挂念,当即就让敛秋转达了她的意思,说她会和从前一样守着涟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绝不给旁人构陷她的机会。
这下,沈念溪才稍稍安心了几分。
——
姜夙鸢说要送糕点给端妙云倒也不是说说而已,她每日都让贺太医捎带着点心进栖鸾殿。
贺太医每每送来的药都很苦,端妙云就着姜夙鸢的甜食才堪堪喝下苦药。
药苦,她的心却更苦。
看着这些时日为自己忙前忙后的绘书,端妙云感慨万分。
“我从前苛待了你,以为你是个不安分的,却没想到,竟是我看走了眼。”
绘书知道端妙云在说流芝的事情。
流芝那日摊牌,何尝不是给端妙云一次重击?
“主子,奴婢从小侍奉在你身边,一心只盼着主子能好,只要主子无碍,奴婢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你和流芝都是如此,却不想,她早已变成了一匹白眼狼,我不明白,我从不曾亏待过她,她为何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