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彰谨略微思索片刻,随即果断地挥了挥手,高声命令道:“将这二人一并带走!务必把所有的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不得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群如狼似虎的府兵迅速冲上前去,不由分说地抓住那对男女,如同拎小鸡一般将他们拖走。
紧接着,其他府兵也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起现场,擦拭血迹、搬走尸体……
不一会儿功夫,原本血腥混乱的院子就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雪如鹅毛般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呼啸着席卷整个村落。
此刻,村落中的街道上空空荡荡,只有寥寥数人匆匆走过,这恶劣的天气倒是给邵彰谨等人提供了便利,让他们得以更顺利地执行计划。
邵彰谨小心翼翼地吩咐手下将受伤的柳明阳搀扶上马车,并让其平躺在车厢内。随后,她登上马车,伸出手指轻轻搭在柳明阳的脉搏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柳明阳见状,忍不住嗤笑道:“装得倒像那么回事儿,还真把自己当成无所不能的少年天才啦?难不成你觉得这样就能治好我的伤?”
然而,当他看到邵彰谨那愈发沉重的脸色时,心中不禁“咯噔”一声,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邵彰谨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动作利落地扒开柳明阳身上的衣物,露出后背。
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一套银光闪闪的银针,将手中的银针准确无误地朝着柳明阳身上要害的几个穴位轻轻刺去。
原本已经极度虚弱的柳明阳见状发出一声惊呼:“哎,你……”
可惜,他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因为身体的疲惫和邵彰谨施针所带来的舒缓作用,沉沉地睡了过去。
邵彰谨见状,迅速收起银针,放回包裹之中,跳下马车。
吩咐马夫道:“车驾稳一点,这老头现在情况不太好,经不起颠簸。”
马车夫连忙点头称是。
交代完之后,邵彰谨转身走向一旁白马跟前。
翻身上马,坐稳之后,她扬起手中的马鞭,口中大喊一声:“驾!”
随着这声呼喊,白马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猛地向前冲去,带起一阵飞扬的尘土。
后面的府兵也跟上来将邵彰谨紧紧簇拥在中间向青州进发。
邵彰谨骑着白马一路疾驰,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只是没过多久,她就感觉到大腿内侧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眉头不由得紧皱,心中暗忖道:“第一次骑马,连着赶路一百里地,估计大腿上破皮了。”
但此刻的她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伤痛,只能咬咬牙,继续催马前行。
否则一旦被淮王的人马追踪而至,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啊!
……
大约一刻钟之后,一队身着锦衣华服的王府士兵气势汹汹地推开了柳明阳藏身的那个院落大门。
为首的武官紧跟其后,大步流星地迈入院子之中。
然而,此时此刻整个院子却是死一般的沉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竟然空无一人。
这几名王府士兵面面相觑,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他们小心翼翼地在这座看似普通的农家小院里缓缓踱步,仔仔细细地搜寻着每一个角落。
当他们走到后院时,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顺着气味望去,众人惊愕地发现,在后院的猪圈里竟横七竖八地摞着数具尸体。
这些尸体身上所穿的衣物,无一不是锦衣,而且每个人的腰间还都挂着象征着淮王府身份的腰牌。
其中,那位被武秦玉斩杀的武官更是凄惨。他的一只手已经不翼而飞,伤口处血肉模糊,抬眼看去,猪圈里两只黑猪正咬得吧唧吧唧,满嘴的血肉模糊,吃得正欢。
看到如此血腥恐怖的场景,在场的所有士兵都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纷纷手扶着院墙剧烈地呕吐起来。
武官强忍着恶心和不适,目光扫过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院内院外,脸上露出了一抹深深的惆怅之色。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又晚到了一步!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当淮王听完下属的汇报后,瞬间怒不可遏,他那原本就威严的面庞此刻更是因愤怒而变得扭曲狰狞起来。
只见他猛地扬起手掌,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拍向身旁正翩翩起舞的舞姬。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可怜的舞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丝惨叫,便已当场毙命,瘫倒在地,鲜血四溅。
站在一旁侍候的武官们见状,一个个都被吓得面色惨白,浑身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
他们深知淮王此时正在气头上,稍有不慎,自己恐怕就要步舞姬的后尘。
淮王紧紧地握着手中太后的懿旨,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尽管这份懿旨只是斥责他纵容下属作恶,但其所揭示的内容却涉及到了太多他苦心经营多年的秘密。
这对于他未来谋划起事的大计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和阻碍。
就在众人噤若寒蝉之时,一直站在淮王身后沉默不语的师爷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
压低声音说道:“王爷息怒。依小的之见,如今之计,我们不妨利用一下近期青州的异动。据小人所知,青州近日来动作频频,且其地理位置又与金州相邻。更重要的是,最近青州知府似乎也有所行动。
我们大可以将这些情况透露给京城的官员,让他们上奏朝廷。如此一来,便能成功地将朝堂内外的注意力引开,不再聚焦于王爷您的身上。”
淮王听了师爷的这番话,微微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之后,他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了这个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