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从药柜中取出黑色的玻璃瓶。又在水龙头下洗了洗手。
擦干水后将药水倒在手掌心使劲的对搓。
“有点疼,忍着点。”
搓热后重重的揉在他脸上肿起来的地方。
“疼。”疼的宫星宇龇牙咧嘴。
“忍一忍,药水渗进去好的快。”
疼的他一个劲的躲。大夫只得固定住他的脑袋。
“这会知道疼了,打架的时候怎么没感觉到吗,晚了。”
旁边的人都看着龇牙。
宫星宇疼的眼泪花直打转,都换不来大夫的一次温柔手法。
“忍着哈,还得两三次。”
刘叶忍了又忍,还是拉住了大夫,“您轻点。”
“伯伯,你轻点的,我们看着都疼。”崔文浩也跟着说。
“伤的又不是你们,药渗不进去没有作用的。”
“伯伯那我们自己来吧。”
“你给另一位同学处理一下他脸上的伤口,别留痕迹了。”
“也行,一定要搓热了再用力揉上去哈。”
“知道了。”
刘叶学着大夫的样子搓热药水。
“那个……你忍忍吧。”
刘叶手刚伸过去他就躲开了。
他可怜兮兮的看着刘叶,“那你轻点。”
看着他越躲越远的脑袋,只得用胳膊挡他的脑袋:“我知道,别乱动”。
温热的掌心轻轻贴在他伤口上。
刘叶手轻,这才放了心。他这会才感觉到,伤口灼热处有一种麻麻的感觉。
刘叶用的力道一点都不重。
“不疼。可以再重一点。”
“刚刚还躲,这会就指挥上了。”
宫星宇笑了一下。
“你弄的比较舒服。”
额……
刘叶老脸红了一下。
崔文浩笑喷了,“你说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
随即在他耳边悄悄说:“那陈翊呢,陈翊有让你……。”
刘叶踹了他一脚,“不用想都知道你要说什么,滚远点……”
刘叶加重了点力度:“这样呢?”
“嗯,可以。”
宫星宇百无聊赖,盯着刘叶认真的脸,心想“他看着挺稳重的,跟耗子完全不同的两种性格。俩人关系那么好,说明他骨子里也跟耗子有相同的品质,只是表面不太能看的出来。”
刘叶猝不及防的对上了宫星宇的眼睛,一丝慌乱跌落在了他明亮的眸子里,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你一直盯着我干嘛?”
“不能看吗?”
额……
崔文浩在一旁看着打趣,“你都把人家盯害羞了,你可别爱上他啊,要不然揍你。”
“耗子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大刘,你看看你耳朵都红了,你可别动歪心思哈,我不想看到兄弟反目为仇的滥情戏码。”
“滚犊子。”
崔文浩又倒了一点药。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那我看哪?”
“看哪都行,闭着眼睛也可以。”
宫星宇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铺在白到发光的皮肤上,也是一种视觉享受。
就是脸上肿起来这块,还有破掉的嘴角,赏心悦目的氛围感少了一大半。
刘叶怎么看,怎么觉得忍不下这口气。
“大刘你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摸够了就洗洗手,咱们撤吧。”
“好了可以了。”刘叶用手背在宫星宇好的半张脸处拍了拍。
“耗子,为什么你一开口就那么想让人揍你呢。”
“那是因为你心里有鬼。”
“你才有鬼。”
不过,翊哥果然有眼光哈。”崔文浩贱笑。
“什么?”刘叶不明所以。
“长相。”努嘴示意眼前的人。
“都是美人胚子。”
“别踏马说出来。被人听到了还要不要脸了。”刘叶压低声音。
“哦,我错了。”
“再把嘴角这块处理一下就好了。”
刘叶用拇指沾了药水,直接怼到了嘴角的伤口处。
啊……
宫星宇觉得一瞬间冷汗都下来了。
这隐忍的一声叫吓到了刘叶。
大夫都被吓了一跳,手抖了一下,还好祁勇坚强。
“那个药不能用在破了皮的地方。”
刘叶拉着他就到水龙头处洗掉了药水。笨手笨脚的打湿了他的衣服。
“伯伯,这个药水真有用吗?”
“蠢,那只能用在没破皮的地方,有伤口的可不敢用。”
“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呐”
……
“还疼吗?”
“不疼了。”
刘叶抽出纸巾擦了擦他下巴上的水珠。
“大刘,你都快成老妈子了。”崔文浩看着刘叶这细心的样子直皱眉。
“小矮子,我觉得你得找个保姆二十四小时跟着你。”
两道目光齐齐向崔文浩射过来。
“开玩笑的,我闭嘴。”
祁勇伤的不严重,处理的也快。
大夫从柜台处拿出一瓶膏药给刘叶:“给他涂在有破皮的地方。”
“哦。这个不疼吧。”
“打架不知道疼,这会擦个药知道疼啦。”大夫愤愤的说道。
……
“你忍着点哈。”
“嗯。”
药膏冰冰凉凉的,刚刚火辣辣的痛感没有了。
“还挺舒服的。”
“我处理完了。”祁勇一身清爽的说。
“我也好了。”
“好什么好,手还没看呢。”
“伯伯,麻烦再你看看他这个手严重不。”
“你自己说说严重不,都成这个样子了。”
“老爷子今天脾气有点大哦。”崔文浩悄悄在刘叶耳边说道。
“你们这些孩子就是不知轻重,差一点就断了,这么年轻就想成为残废啊。我都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你们自己不心疼自己,家里面的人看到要心疼死了。”
大夫一边准备绷带药水,一边吐槽,“以后悠着点。打不过就跑,不丢人的,总比青一块紫一块的强,总比断胳膊断手的好。”
几人听着大夫的喋喋不休,尽显惭愧之色。
“有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使不上劲,但也不疼。”
“错位了。什么时候伤到的。”
“昨天。”
“昨天怎么不来看?”
“没感觉到疼,还以为没什么事,结果早上起来就这样了。”
“胡闹,对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上心。还好没什么大碍,伤筋动骨一百天,慢慢养吧。”
看完大夫整个的操作,看着的人都觉得疼。
手腕处绑了固定复位的木板,绷带缠了厚厚一层,刚好遮住他手背上面的淤青擦伤。
“好了,这几天不要碰水。不要用力,慢慢缓吧。”
“谢谢伯伯。”
几人付了药费离开了。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街上。
“大刘,你要不要给翊哥发个消息说手机找回来了。”
刘叶看了看手机,时间差不多了。
嗯。
“那咱们去哪?台球室还去吗?”祁勇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你们去玩吧,我就先回家了。”
“这两天你请假吧,去学校也不方便。”
“不行,在家很容易被发现的,我还是去学校吧。”
“那行吧。”
刘叶招手拦了辆出租车,“到家了说一声。”
“好。”
回到家看到手机上面有几条消息,打开都是陈翊的。
“手机找回来了,我也刚回来。”
“好多好吃的,我也想吃。”
“明天带你去吃。”
“陈翊,你什么时候回来。”
“要到晚上了,一堆亲戚都在。”
“哦那好吧,明天早上跟你说件事。”
“别吊我胃口,现在就说。”
“不行,见到你人再说。”
“什么事搞的这么神秘?”
“不神秘,那我先做会作业就睡了,明天见。”
陈翊回来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多了。
他先送老太太进了屋,然后去楼上,刚想敲门觉得不妥,这个点有点晚了。
拨了一个号码。
一个冰冷的女声传了出来:“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哎,他坐在台阶上发了条消息,“在你家门口,好想抱抱你。”
抽完了一支烟,便消失在了楼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