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太高了,她够不到。
搬来竹椅,垫着脚,勉强碰到了小圆镜的边缘,还是没办法取下来。
她试探着在竹椅上蹦了两下,指尖敲击到镜子。
一面一模一样的小圆镜从镜子里掉出来,砸到她的额头,然后落在竹椅上。
门顶的小圆镜变得雾蒙蒙,片刻后又恢复成普通镜子的模样。
南舒梨小心的将竹椅上的小圆镜捡起来,跑到厨房灶口,翻转折腾,不见任何变化。
“难道这个是假的,我是不是还得想办法把那个取下来?”
然后,她看到空洞洞的灶堂,给了自己一巴掌,“灶里都没柴,怎么点火?我刚怎么没注意!”
从灶边薅起来那把枯竹枝,扔进灶堂里,再将镜面对着枯枝。
“柴也有了,应该能点火了,如果连火都点不着,别怪我砸了你!”
“轰!”
橘黄的火苗突兀出现在枯枝里,将枯枝点燃,也将灶堂点亮。
借着光亮,南舒梨注意到,之前放枯竹枝的地方,又出现了一把枯竹枝,与之前的那把大小形状有明显的差异。
枯枝经不住烧,就这一会儿功夫就全部被点燃,再不添柴,转眼就得熄火了。
南舒梨盯着放竹枝的位置,迅速将新出现的这把枯竹枝扔进灶里,又拿了两根长竹片也扔进去,让灶里的火更加旺盛。
果然,新的枯枝和竹片填补了之前空出来的位置。
南舒梨面露喜色,“不缺柴了!烧水煮红薯去!”
用竹筒打了一筒水,倒入锅里,南舒梨跑出去去拿那两根红薯。
红薯被带过来之前就是洗干净的,所以直接下锅就可。
做完这些,南舒梨去看灶堂,发现火特别旺。
那两根竹片不知道是什么竹子,特别耐烧,火劲儿还足。
这让南舒梨感觉很满意,突然觉得就这么在这里住下来,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两根红薯都不小,南舒梨吃完一个已经饱了,将剩下的一个放在锅里下次吃。
两根竹片都还剩下一小截,被直接埋在灶灰里。
折腾了这般久,外面的雨更小了。
遇舟城上隐约可见太阳的轮廓。
而远处,雷暴依旧,风雨依旧。
吃饱不饿后,人就容易困倦。
南舒梨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明明之前还有很多想法的,现在基本都想不起来了。
艰难的撑着眼皮,缓慢转动的眼珠在枯竹枝上停留了几瞬,才缓缓记起,自己应该去看看那点儿可怜的粮食。
“啪啪”,猛甩了自己两巴掌,让自己稍微精神一点点,赶紧跑到放粮食的地方。
直接伸手进去抓了一把麦子,剩下的那一点儿连筒底都盖不住了。
身子发软。
南舒梨双手压在柜子上,半靠着柜子,半眯着的眼睛在朦胧中看到竹筒里的麦子又复原后,手里的麦子也没有消失,才支撑不住倒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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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身体日渐好转,身子利落了很多,便再也闲不住。
一大早,父亲和南舒月去了工地,她便跟着村里的一个婶子一起去了镇上,将地里的嫩黄瓜辣椒茄子豆角什么的,装了两篮子去卖。
婶子的孩子在外地打工,家里的菜吃不完,经常来镇上卖菜,对这种事特别熟悉。
母亲亦步亦趋跟着,学习着婶子跟人交谈,磕磕绊绊才终于才卖出去两根嫩黄瓜。
婶子就这一会儿功夫,都卖出去好几斤菜,被人围着根本顾不上母亲。
这一阵忙完,婶子的菜就只剩下一半的样子,还顺带着帮母亲卖了几斤辣椒。
母亲局促的听着婶子的安排,装菜,称重,收钱,脑子晕乎乎,都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等围着的人散开,母亲抹着额头的汗,觉得口干舌燥,抱着杯子“咕咚咕咚”灌水。
婶子悠闲的喝着自带的白开水,看着母亲没忍住打趣她。
“什么都还没干,咋就把你累着了?”
母亲有些尴尬,“不是,就是没卖过东西,别人一过来问价什么的,我脑子就一片空白,嘴巴张不开,急得都冒汗了,就是一句话都蹦不出来。然后越急越晕,看人都要重影了。”
婶子哈哈笑。
“第一次嘛,不会不习惯,是正常的。你多看看都学习别人是怎么卖东西的,然后慢慢的练习开口说话,有个几次就好了。今天先跟着我,我顺带帮你卖卖。我跟你说啊,卖东西呢,就是要胆子大,脸皮厚,不然不行的。……”
有婶子帮忙,东西卖得很快,半上午的时候,她们就收拾着空篮子去逛街买东西去了。
家里只有南舒梨一个人在。
在确定屋内没人后,她便找到几个瓶瓶罐罐,米面盐糖油,各种可能用的上的都装上一点儿,然后藏在自己的卧室里。
不能装多了,家里这些东西都不多,拿多了很容易被发现,说不定会有麻烦,至少她没办法解释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
南舒梨有太多东西想带过去,看到什么东西都觉得以后会用得到。
不过锄头斧子菜刀什么的,每一个父母都是有数的,少了他们一定会发现。
所以这些东西就不要想了。
收拾了不少东西拿回自己的房间,又开始纠结自己一次能带多少东西过去,又还有几次可以带东西过去的机会。
最后,挑挑拣拣又放回去不少东西,把最需要的一些先尽可能带过去。
刚把盐糖这些小零碎藏好,就听到了母亲跟婶子说话的声音。
南舒梨连忙跑到院子,婶子似乎没看到她,跟母亲约了明天还一起去卖菜,就直接离开了。
母亲舀了井水洗完脸,坐在屋檐下发了会儿呆,才看见一旁的南舒梨。
“阿梨,上午家里有事吗?有没有人来找我和你爸的?”
“没有。”
“好。”
母亲的眼睛发直,不知道在透过南舒梨看到了什么,明显呆愣了一瞬,才缓缓偏头移开视线。
“阿梨,我今天有点儿累,不太想吃东西。你煮点儿绿豆稀饭,随便弄两个菜就行。我先去里边眯一会儿,饭好了你再去叫我。”
说完,母亲晃着身子,进自己房间睡下。
南舒梨能看到刚才母亲的不对劲,可是,她也很贪念这种家的感觉,所以不愿意戳破,依言乖乖去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