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けて!火事だ!”
“小松你在哪里?”
寂静的黑夜使得呼叫声非常的清晰,声嘶力竭的声音很快惊醒了楼下仓库里睡觉的小松。
“该死的家伙!又在那里鬼叫什么?都还没天亮呢!挣了钱又不会多分给我,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来使唤我?”
小松不情不愿的起床,正准备穿衣服,却又听到了酒井的求救声。
“着火了!小松快救火!”
“纳尼?”
听闻着火的小松瞬间清醒,衣服和鞋也不穿了,光着脚就去开门。
却见二楼已经陷入,他根本冲不上去!没办法,他只能大喊:“酒井先生,你快冲出来,二楼已经全部着火了!你快用被子裹好冲出来!”
酒井此时险象环生,床铺也已经起火,整个房间只剩靠墙的角落和窗户的位置火势较小。然而他跟楼梯口和窗户之间,火势都在凶猛蔓延,温度非常高,他根本过不去!
“火势太大了!快来救我出去!”
“火势太大了!我冲不上去!你快用被子裹住冲出来!”
酒井此时已经吸入了不少的烟雾,正在不停的咳嗽。若非身处危机之中,肾上腺素飙升,他早就已经被熏晕了。
这时,左邻右舍开始有人发现火情,纷纷打电话给救火队,并拿着家里的水桶水盆,过来救火。
小松则赶紧去开门,并找到店里的水桶,从水管里放水灭火。
然而家用的水龙头出水量少的可怜,半天也接不满一桶,急得他把水龙头开关都给拧坏了。
“八嘎酒井!你可千万不能死!我的工钱还没算呢!”
十几分钟后,距离不到一公里的救火队姗姗来迟,开始展开设备救火。
所有的一切,都被对面的朱则看在眼里。他是很想知道酒井有没有跑出来。
半个多钟头后,朱则看到有个人影被抬了出来,小松在一旁着急得叽叽哇哇。
又过了一会儿,医院的救护车过来把人给拉走了。
“看来是还没死啊!命还真大!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大的火,肯定会有大面积的烧伤,再加上吸入大量有毒气体。后世都不一定能救得活,就凭现代的条件,扛得住吗?”
朱则轻轻一笑,不再去看对面,而是开始琢磨起保险柜。
明天一早,租界警察肯定会介入调查火灾原因。自己带着这个走在街上,必然会被发现问题,所以必须尽快想办法打开。
“唉,密码可以一点点试,就是这个钥匙有点麻烦。刚刚应该找找钥匙的,反正酒井那厮睡得跟死猪一样。没办法了,只能找东西强行破开。”
干活的装修工人并不住在这里,同时也没把工具全部带回去。这就给了朱则方便。
他下楼来到工人干活的地方,找到了一根撬棍和一把榔头,把撬棍一头用布包好,然后开始用榔头砸。
因为撬棍上包了布,因此用榔头砸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声音。对面的人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于是,朱则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保险柜给撬开了。
刚撬开,朱则就看到了令他感到奇怪的一幕。
“这不是茶碗吗?怎么在他这?难不成这家伙买了好几个假货?不应该呀!如果是假的,他没道理放保险柜啊!
如果是我卖的,他不过是个小股东,在各方面的实力和影响力,都不及藤井的十分之一!可这东西为什么会到他的手里?难不成是让他去卖?
也不对啊!这对茶碗可是有一定社交属性的。藤井怎么可能这么大方?
算了,不管了!既然又回到了我的手上,那王掌柜的隐患,也可以消了。”
除了那一对茶碗,保险箱里还有两根小黄鱼和几百块钱,日元法币都有。
“等天亮了,再去把日元换成法币,黄金还是要留着,毕竟是硬通货。而且过几年,法币就要贬值了。”
酒井的保险柜里,除了钱,就是他的证件。证件朱则用不上,便划了根火柴,全都烧了个干净。
等朱则把东西收拾好清理完,对面的火也已经被完全扑灭。
天亮后,天空渐渐下起了朦胧胧的细雨。朱则见街上的人开始多起来,便趁着工人还没来,裹着衣服走进了细雨之中。
等他离开不久,便有工人提着早餐过来上工。见斜对面昨晚有走水,就在那一边吃着手里的馒头,一边看热闹。
这时,东家听说后也来了,见给自家干活的工人还在这里悠哉悠哉的看热闹,心中不爽,就把人赶回来开工。
结果刚把人叫回去,另外的一个工人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东家!我们在院子里发现一个被撬开的保险箱!你快去看看吧,咱们家好像进贼了!”
“什么保险箱?我都没买……不好!坏了!”
突然反应过来的东家赶紧回到了自家房子,见果然有个保险箱,边上还有一些灰烬。
看着七八个干活的工人,知道这件事瞒不住的东家,只能向在现场勘查的警察报案。
于是,结合小松的话,很快这起火灾立刻就被定性成了盗窃纵火,并开始大规模筛查嫌疑人。
之所以会有大规模搜查,原因就是其中有藤井的影响。
就在日租界警察大规模搜查的时候,朱则再次来到了盛昌居,并见到了刚刚洗漱完的王掌柜。
他将两只茶碗摔了,用一块粗布包了两个破碗底,递给了王掌柜。
然后一句话没说,抱拳离开了盛昌居。
按计划,朱则先去把日元换成法币,然后回到了小租房。
从砖头底下翻出2万多法币,朱则开始清点自己的家产。
2万6千多块钱,外加2根小黄鱼。这份家产在这个年代已经不算少,按购买力来算已经有大约后世的780万!
把这些钱分成多份,塞进竹筒,缝到裤头、内衣里子、棉衣衣襟衣角。
只在外面的内衣兜里放了十块零钱,还分了两个口袋。
做完这些,他找到了房东林太太。
“太太,我要走了。这一年多,承蒙关照。要不是你和我林哥发善心,在这上海滩,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只怕是早就冻死街头了。
这有五块钱,感谢你们这些日子的关照。”
“哟!这是挣钱了呀?看不上这间小屋子了?这是要搬哪去?发达了可别忘了姐姐呀!”
一身火红色旗袍的林太太,有些意外的看着朱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