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满足我?你能满足我什么?”张三妹用枪顶在备胎太阳穴上,“我要杀了她,你答应么?”说话声又切换成张三妹的声音。
那恶魔不会用枪,但张三妹会用,所以听到对方这样说,盘子一下就傻了眼。眼前这个附身于张三妹身上的魔,也不知是何来头,但盘子和我和虎子都清楚,现在谁也不敢动她。因为谁动她,最终遭殃的都是张三妹。
虽然我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但我也只能干瞪眼,不敢枪爆其头。脖子被夹住的备胎由于呼吸不畅,一时憋得脸都青了。
“喂,我们做个交易,你敢吗?”我把枪放下,然后举起双手,“我知道你要什么,又是在为谁效死力,你放开张三妹,我把东西给你,同时撤离这里――”盘子和虎子轮眼看着我,以为我是在发神经。
“我要始皇帝的玉玺,你有么?”夹住备胎脖子的手臂一用力,但听咕咚一声,备胎的脸便由青转白了,“跟我玩花招,你还太嫩!想她活命,就拿还魂印来!”
“还魂印?”
“没有,那我就得带走她。”话声落口,阴风四起,星隐月藏,天地陷入黑暗,但听啪啪啪几声闷响,复见星月西垂,四野银白,却已不见张三妹和备胎,惟闻那个声音哈哈大笑道,“要救人,就去黄泉河畔。”
上落碧穷下黄泉,白骨唤魂气萧森。沉棺千年青石暮,悬望孤月向黄昏。当这几句似诗非诗的句子从我喉咙里滚出来,一旁的盘子不由念叼出另外几句来。彼岸花开三千纪,隔世阴阳鬼泪垂。龙纹大印葬鬼帝,铁骑虎狼化阴魂。
这八句话,只有我和盘子知道,还没有完全从惊讶诧异中回过神来的虎子忽然把头扭转到盘子面前:“你说,我们现在该去哪里?”眼神直若标枪,刺得盘子慌忙避开。
“虎哥,你――”
我话才出口,眼疾手快的虎子按住我嘴巴,疾声喝道:“你别说,我问的是她。”他怪异而慌张的举动,让我感觉他就像一条被人按住尾巴的眼镜蛇,浑身上下散发着摄人心魂的毒气。
“青石大墓己然洞开,我们当然应该去墓里看看。”盘子推开虎子,“虎哥,你身上好像有股尸毒味,你看――”
“尸毒?”虎子听得瞪大眼瞳,脸现惧色道,“盘子你可别乱说,我身上要是有尸毒,刚才附身于张三妹的魔头岂又会放过我?”
盘子和他的话,骇得我条件反射弹跳开去,同时下意识的叫道:“不准你们再碰我!”尸毒这玩艺虽不致命,但它对阴魂却极具诱惑力,一旦我们被它粘上,就意味着从此阴魂缠身,难拒尸杀,难辞鬼打墙。
一旦被它粘上,就会招来阴魂,遭遇尸杀和鬼打墙。这对普通人没什么,只要晚上少出门就可避免,但它对摸金人却是灾难,一生都摆不脱也甩不掉的灾难。
“我说老高,你别做得这样夸张好不好?”虎子把军用背包背到背上,扣紧锁环,“就算我尸毒满身,你也不该逃避我,因为我们是同甘共苦、肝胆相照的兄弟啊!”
“对不起虎哥――”
“老高,大家都是兄弟,什么话都别说了,咱们把张三妹、备胎、麻杆和‘叫兽’的包收拾一下带走,看能不能再碰到他们。”盘子一边说一边动手整理张三妹等人的背包,“如果碰到他们就给他们,碰不到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虎子抓起麻杆和“叫兽”的背包扔进墓洞中,然后顺着洞口下到洞里,待我和盘子来到他身边,便拧亮手电,顺着螺旋状盘旋而下的石梯一路往下探去。洞中有股刺鼻的腐石味,嗅到肺里感觉特别沉闷。积满千年尘灰的石梯上,印着一双清晰的脚印,不消说,这脚印是张三妹的,但问题是――备胎和那个魔怪怎么没有脚印呢?难道她们是飞到下面去的?
两面的洞壁上,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虎子打头阵,盘子居中,我殿后,弄得满鼻子满脸都是灰尘。由于洞穴空间狭小,加之洞门开启之前又一直处于封闭状态,气流不畅,故越往下走,感觉便滞涩。我们下得还不到十米,感觉便已不好受,也不知张三妹和备胎怎样了,如果下面的空气差到不能呼吸,那她们还能不能生还就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