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暖气怎么办呢？
想要暖和，就只能：一，运动发热；二，传导发热。
运动发热，需要从床上起来动一动，跑一跑。
传导发热，就需要依靠其他热源来把热量传到自己身上，比如泡个脚。
嗯……都得先从这个床上起来。
起不起来呢？这是个问题。
我在床上蜷缩着衡量，与自己的惰性展开了一番思想上的斗争。
斗着斗着，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脚自然还是冰的。
我像往常一样跑到厨房跟素素抱怨，然后看到素素只是沉默地看着我。
然后我就突然想起来，昨晚好像发生了点儿什么。
素素经过我旁边，将早餐端上桌子，然后又回来拿筷子，看了眼还在怔愣的我，说了句，“想起来了吗？”
“呵呵，”我尴尬地笑了两下，然后慢慢地挪到了桌子旁，坐下，偷着瞄了两眼素素。
我知道是自己先动的嘴，所以很不好意思，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素素的镇定拯救了我，“先吃饭吧，吃了再说。”
“哦。”我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开始埋头吃饭。
吃完饭，我忙拿起碗筷说，“我洗碗。”
但被素素一手拦下了，“别忙。我们先聊聊吧。”
我又重新端端正正地坐好。
素素看着我一幅等待受训的模样，先笑了，“你别紧张。我们就聊聊。”
“好。”我仍然低头看着桌子，双手工整地摆放在大腿上。
“昨天是因为喝多了，你有责任，我也有责任。”素素开口道，“我……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普通朋友的关系比较好，朋友的关系肯定是比恋人的关系要长久的。我希望，我们的关系能够长久一些。你呢？”
我反应了一下。
“我？”我看了素素一眼，又低了头，“我觉得你说得对。”
“行。那就这样吧。”素素起身。
结束得有些突然。
“嗯？”我抬起头望向素素，“就这样？”
素素动作停顿，“你有其他的想法？”
我连忙摇头，“没有。”
“嗯。那我上楼了。”
我的眼神跟随着素素的身影，一直到看不见素素为止。
内心似乎有些许失落。
失落什么呢？
素素又没有责怪我，我不应该高兴吗？
我坐着想了一会儿，没想通，只好站起来开始洗碗。
洗完碗，照旧去了院子，查看青菜和果树们的生长情况，该浇水的浇水。
冬天的早晨是真的冷啊，尤其是大山里。
我的脸颊没两秒就已经冰凉，我开始有些后悔当初搬家时没把那几个口罩带上了，也不占空间，怎么就扔下不要了呢？
虽然新冠已经成了过去时，但口罩的功能不仅仅是能阻挡病毒的入侵啊，它还可以阻挡寒风的入侵啊。
我搓搓手，蹬蹬脚，赶紧弄完回了屋里，把门窗都关好。
接着烧了一壶热水，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捧着暖手。
然后想到素素在楼上坐着不动肯定也会冷，便提着热水壶来到了素素的门外。
素素的门关着，里面感觉很安静。
我小心地敲了敲门，问了一句，“素素，你冷不？我给你带了点儿热水，给你倒到那个热水袋里呗。”
素素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素素站在门后，看了看我手里的热水壶，“我……忘记放哪儿了，我找找。你先进来吧。”
我走了两步，来到素素房间的桌子边，将水壶放在桌面还空着的地方，在椅子上坐下来。
椅子上还留有素素的温度。
然后我的脑子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等素素终于翻出来那个热水袋，我才回过神来。
“谢谢你啊，还送水上来。”素素笑着说，“这天气是挺冷的，感觉比城市里冷。”
“嗯。”我眼神没有聚焦地点点头，“山里会比城市里温度低几度的。”
“嗯。”
素素给热水袋灌好水，见我还坐着，便问我，“怎么了？”
我甩甩脑袋，终于注意到自己坐了素素的椅子，赶忙站起来，拿了热水壶，说，“我下去了。”
有些尴尬，我跟素素刚见面的时候好像都没有经历过这种状态。
就因为我们接吻了吗？
朋友之间接个吻怎么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把我自己吓了一跳。
什么鬼？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早上我们不是说好的，要当普通朋友吗？
我给水壶加了水，重新开始烧热水，然后拿起旁边的水杯，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
喝得有点儿急，把自己呛到了。
咳咳咳。
咳嗽了几下，喉咙还是不舒服，好像发炎了一样，但我知道这不是喉咙发炎。
弯了腰，我有意识地又咳了几下，想要缓解那种不舒服，但没什么用。
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咳嗽声，素素在二楼向下问了一句，“可人？你没事吧？”
“没。咳咳。就是喝水呛到了。没事儿。”
我蹲在地上，又咳嗽了两声，揉了揉自己的喉咙。
素素的声音离我近了些，“喝水也能呛到啊？你慢点喝嘛。”
我抬头，对上站在楼梯上的素素的眼睛，有点儿尴尬。
我冲着她摆了摆手，然后说了好几个“没事儿”。
“真是服了你了。”素素的声音再次传来，“冰箱里有水果，你吃个水果吧。缓缓。”
“好。”我站起来，打算去开冰箱，结果起来猛了，眼前一阵晕眩，星星都出来了。
我连忙伸手，扶着一旁的东西稳住自己，然后闭了眼缓缓。
只听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上下来，两秒就到了我身边。
素素扶住我的手臂，说，“先坐下来吧。下次慢慢地起。提醒一下自己。”
我顺从地跟着素素的方向走到餐桌旁边，坐了下来，乖乖地点了点头。
睁开眼，素素已经打开冰箱了，她拿了一个梨，放在手龙头下冲了冲，然后拿了削皮刀开始削皮。
边削皮她边说，“我们买点红枣、核桃之类的吧？好像有些是补血的。你搜搜看？”
“嗯，我搜搜。”
我看着素素的背影说，手上却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