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四姐轮番上阵,宴清寒低头微微敛眉,他也好想说出口,他想回家想回落霞镇,他想与她和离,他要解除那个该死的盟契,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抬起头,他笑靥如花。
“你们想多了,她没有欺负我,她对我很好。”
“对你好?好哪了?我看你都瘦了。”
三姐宴姝乐气愤着说道。
“好啦,三姐,我还有事拜托你呢,我的好友兰歌成婚了,我也没去上,这是我给他准备的新婚礼物,你帮我带过去,还有我给母亲父亲和你们的礼物你们记得带回去哈,特别是给小外甥的。”
“清寒,真是苦了你了,以后如果太女殿下继承皇位,你就得跟着入宫了,以后想再见你就难了。”
四姐一想到这就要哭,宴清寒连忙制止,
“哎呀,宴姝仪,你别整这出,我跟你说,说不定到时候殿下想纳些新人我被休弃就正好回落霞镇了。”
其实他们都知道就算被厌弃大多也就是进了冷宫,怎么可能还能还他自由。
“清寒,我的儿,爹爹知道你给人家做小是委屈你了,但你是不是总跟殿下使性子了啊,你要知道跟殿下相处不比跟家人,你多让着她多依着她不就好了,偶尔跟她撒撒娇,凭你的美貌怎么可能就是个侍夫呢,我儿不做正君也得是侧君不是!”
父亲张氏在一旁说道,自己的儿子这么优秀,将来怎么也应该是个贵君啊,这要是照这样下去等入了皇宫,恐怕连个君位都混不上,眼看着自己儿子将要失宠,张氏不得不劝着儿子多忍让。
“父亲,我没有。”
明明是她老欺负孩儿,是她在作践孩儿,宴清寒敛住情绪牵扯着嘴角勉强一笑,
“父亲,放心,将来我有了子嗣殿下会给我升位分的,再说,我真的不在意这些。”
宴清寒宽慰着家人,其实他自己知道这些都不会是真的,他只想找到解除盟契的办法,如何才能让李沐言自己主动解除?
不过他父亲说的也是,也许他是该改变一下跟李沐言的相处方式,在不能离开她之前自己实在没必要自讨苦吃。
三姐四姐还在各种不放心的叮嘱着,宴清寒却被别的事情影响了注意力,叹了口气。
“父亲,三姐、四姐,时辰不早了,我应该回去了。”
“五弟,你怎么搞的,咱们见面的机会本就不多,殿下都没催你回府,你怎的自己还着急回去了?”
“那我有事先去找殿下,一会再回来。”
到了正厅,李沐言正在与宴溪月说着今年的生意如何发展,宴清寒走到李沐言身边贴着她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把宴溪月和宴姝烟看的都有些懵,怎么两人还说上悄悄话了,而且明显看宴清寒脸都红了。
“岳母、大姐,本宫陪清寒出去一下,稍后回来。”
李沐言看着当着家人面害羞的宴清寒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有的时候真的很可爱,可爱到忍不住想让人欺负他。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个给你,可不许偷偷藏起来,一会得还我。”
“殿下,这次可不可以不算次数?”
宴清寒接过钥匙,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糯糯的说道。
“在我这的都不算,去吧,我在这等你。”
李沐言发现只要宴清寒跟她稍微撒撒娇,她便不忍拒绝。
宴清寒走进厕室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钥匙......
天色已晚,宴清寒再不愿与母亲父亲告别,也得回府了。回到太女府,李沐言跟着宴清寒回到清思斋又要将锁链连上,宴清寒拉住李沐言的手祈求道,
“殿下,能不能不给清寒带这个了?清寒真的受不住了,清寒保证再也不乱跑了行不行?除非您应允。”
宴清寒突然地温声软语倒是让李沐言眉头一跳,骨头一酥,有些飘飘然。
“既然清寒保证了,那就不带了,我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了好吗?如果有危险,叫上你的妻主一起面对。”
宴清寒听着李沐言说的话,觉得她这话说的可真像一个好妻主,可惜不是他的好妻主。
“谢谢殿下,清寒知道了。”
宴清寒将头一偏不愿看她,她就只当他害羞没说什么。
*
年后,刘管事宣路大夫殿下有请,路子悠晃晃悠悠来到星月阁。
“殿下,您找我什么事?是不是又把哪位夫侍弄伤了?啊,不对,是不是哪位夫侍需要我诊治?”
李沐言嗤笑了一声也不说他,知道他在说自己倒也不甚在意。
“封染的胎一直安稳吗?”
“安稳着呢,你这个侍夫啊身体康健着呢,再给你生十个八个不费劲,你就放心吧。”
“男孩?”
李沐言想起母皇提到的只有她的命定之人才会生出女儿,她不信这个邪就好奇问问。
“嗯,男孩,怎么殿下你也懂号脉了?”
“其实找你来是有件事想同你说,你的母亲是路老将军是吗?”
路子悠没想到自己隐藏心底的秘密就这样被揭露开来,立时有些抗拒有些彷徨。
“本宫不想干预你的家事,是你母亲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所以我不得不征求你的意见,你母亲想让我娶你进门,你自己怎么想?”
“如果你愿意本宫可娶你做我的侍君,如果你不愿意,本宫也不勉强,你就继续做我的府医,但是一切用度随意,工钱也会翻倍,你喜欢的药材我都尽力去给你找来。”
路子悠闻言思绪万千,他可能是有些喜欢李沐言没错,才会在李沐言救了她后一直跟随,只想着陪伴在她身边,毕竟自己的医术能时刻帮到她。
但是让自己嫁给她,自己却做不了唯一.......这也是自己一直未曾表露过心意的原因,而且李沐言对待夫侍下手忒黑,他心里也怕,总不能他到时候被欺负地动不了,还要给自己号脉上药吧?
“我......”
“你可以好好想想不用急着回答我。”
“当你的侍君例银多吗?还能继续行医吗?”
李沐言笑了,却没有回答他。
——
这日天朗气清,宴清寒陪着封染去山水间散步。
“清寒,我看殿下最近对你很好,要不你也就给殿下个台阶,早日让殿下复了你的位份吧。”
封染试探着说道,他也知道宴清寒心里对殿下恐怕多有怨言。
“是吗?”
宴清寒想起李沐言最近是隔三差五就得来他这一回,还总是给他各种珠宝首饰或者带他去吃聚宝斋新出的菜系,也许是吧,那又如何呢?
“算了不提这个,我跟你说我肚子里这个小崽子现在时不时地都得给我来上一脚,真的是太烦了。”
宴清寒摸摸封染的肚腹想起了自己那个夭折的孩子陷入了沉思。封染也想到了,本来他看宴清寒兴致不高想打个岔的,结果反而又出了错。
“说明这孩子活泼。”
宴清寒笑了笑,抬眼却看到刘侧君远远走了过来,笑容凝固,封染也回过头,心道真是冤家路窄。
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个人三番五次琢磨着要打了自己的胎,一开始他也不太能接受自己有孕,可是时间长了与肚子里的孩子便有了感情,再说自己不想要是一回事,被人惦记着害你那又是一回事。
“奴侍见过刘侧君。”
“奴侍见过刘侧君。”
两人都非常无奈,又不得不行礼问安。
“嗯,起来吧。”
刘侧君看着眼前的两人就烦,一个怀了殿下的孩子,一个就算被贬为侍夫殿下还常常去陪伴。
“你们两个别挡道,我们侧君要过去。”
下人看着刘侧君眼色行事。
封染想要侧过身去,宴清寒却拉着他,
“侧君要想过去自行绕道,奴侍与封侍夫先来到此处,缘何要为侧君让道?”
封染闻言愣了,这倒不像是宴清寒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