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身心逐渐放松下来,最终她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外面已是夕阳西下之时。
于是急忙喊来花果,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姜侧妃是否已经顺利产下孩子?”
“现在已经接近傍晚五点了。”
花果回答说,“由于担心打扰到那边,所以奴婢并未专门前去询问详情。不过从往来忙碌的人影来看,恐怕还没生产结束吧。”
听完之后,谢沉星稍微思索片刻便点头同意这一判断:“的确如此,如果一切顺利并已诞下新生命的话,喜讯定然会很快传播开来。那既然如此,请你不要再刻意关注这桩事了。倒是麻烦你帮我查查看厨房里可还有吃的。”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提议,花果忍不住半开玩笑般抱怨了一句:“没想到这么晚的时候您还想着吃饭呢。”
对此,谢沉星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回敬道:“别忘了,现在正在受苦的是姜侧妃,不是我们自己。这跟我们的胃口有何关系啊!”
花果仍不死心,试探性地补充问道:“但我知道其实您也非常害怕生育过程中的风险吧?”
闻言,谢沉星坦然答道:“世间每一天都有数不清的女性经历生产,如果我都为此惶恐不安无法安宁,那岂不是要愁死自己吗?关键是我选择不去过多打听与接触这类事情,就能让自己的内心平静许多了。”
花果见状知道自己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也没什么意义,只好无奈接受了命令,并转身朝厨房方向走去,为自家小姐准备餐食去了。
睡了一个悠长的午觉之后,现在的谢沉星感觉精神焕发,充满活力。
晚餐结束后,她依照以往的习惯完成了一整套由郑太医亲自教授给她的保健操练。
微微出了一身薄汗后,身体仿佛卸去了不少疲劳感。
为了进一步舒缓身心,她随后前往后院中的浴池浸泡于温暖清澈的水中享受一番。
等她洗完澡,轻轻地拧干了湿润的头发,窗外已经泛起了深邃的夜色,时钟悄然指向晚上九点。
她静静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菡萏院里依然保持着一派寂静,仿佛一切都已沉睡。
她回头看向身后,发现花果疲惫地坐在一旁,小脑袋一点一点地,像是在和周公对话。
于是轻声开口说道:“看你这么累了,先去休息吧,一会儿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好的,奴婢退下了。”
花果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困意,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行了一个礼便转身离开了房间,脚步也有些蹒跚。
谢沉星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之际,从书架上随手抽出了一本色彩斑斓的画册。
她轻轻移至床边坐下,把床头的小蜡烛稍微调亮点儿,在微弱而温暖的烛光下一页一页慢慢地翻阅起来。
不知不觉中看完了一整本书,她不由自主地掩嘴打了个哈欠,感受到眼睛开始有些酸涩与疲惫。
正准备将手中书籍放下,躺下睡觉时,无意间瞥见桌上计时用的滴漏器,却发现距离午夜十二点只剩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了。
一旦过了这个时间,新的一个日子——五月初五即将到来。
然而令人不解的是,直到此时此刻,整个菡萏院却依旧平静如水,并未有任何异样发生。
难道真的要诞生于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
这个问题如同谜团般困扰着她的心……
与此同时,灯火通明的菡萏殿内却是一片忙乱景象,萧岐焦急不安地来回踱步,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房间里断断续续传来接生婆们不断鼓励的话语,以及姜侧妃因分娩剧痛发出的呼喊声。
为了顺利生产,不论是喝下特制催产药物还是进行专业的腹部按摩,所有可能帮助加速分娩过程的方法都已经被尝试了一遍。
好不容易等待到宫口全开达到了十个指宽的程度,可是宝宝似乎并不愿意那么快降临这个世界。
突然之间,伴随着一阵尖利刺耳但转瞬即逝的哭喊之后,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种诡异般的宁静当中。
紧接着,一名经验丰富的接生老妇脸色煞白、满头大汗地从产妇所在的屋内奔出,猛地跪倒在了地上,“王爷!情况不好啊……”
她颤巍巍地开口道,“姜侧妃刚刚突然晕倒了。”
众人都明白,在这样危急关头失去意识对于即将临盆的母亲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因为这意味着孩子或许很难平安降世,同时母亲自身也有很大风险。
即便是在场的男性成员对于这些具体情况可能了解不多,但是通过观察也能大致猜到当前形式是多么紧迫。
因此,这位接生嬷嬷颤抖着声音尽量快速而清晰地向在场各位说明现在所面对的具体状况及建议应对措施。
萧岐一听,立刻声嘶力竭地大声下令:“立即唤醒姜侧妃!不论需要用什么药物,或是何种方法,尽管用上去。如果她能平安产下孩子,你们所有人都将得到丰厚的奖赏;但若是有什么意外,你们就统统给我陪葬!”
在生死关头,谁都不敢有丝毫懈怠。
果然,在听到萧岐的话之后,这几个接生婆和大夫为了活命,使出了浑身解数,又是施针灸又是按摩腹部,几乎把能想到的办法都尝试了一遍。
可能正是这种拼尽全力的态度感动了上苍,又或者是姜侧妃自己命中不该绝于此,她在剧痛中竟奇迹般地清醒了过来。
既然已经醒了过来,众人急忙给她喂下特制的药物,并往嘴里塞了一小片极其珍贵的人参以补充元气,接着让她继续生产过程。
就在午夜刚刚到来的那一刻,伴随着几声痛苦而努力的呐喊,姜侧妃终于顺利产下了一个新生命。
但是因为分娩过程中消耗太多体力,刚一生下孩子她便再度失去了意识,倒了下去。
坐在一旁守候多时的萧岐一直用手托着额头,显得异常焦虑不安,正当他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了婴儿清晰而有力的啼哭声,顿时让他猛地清醒了过来。
然后他迅速看向身旁的东来,询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