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的脸上挂着抹礼貌的微笑,双手递上一张名片:“裴总,秦颂小姐,这张名片是陆总特意让我给你们的。”
秦颂拧着眉将名片接过,看了看上面的名字:“赵德柱,谁啊?”
助理耐心的解释道:“这位赵医生是云城数一数二的产科专家,在医学界的名声很响亮,普通人要想挂上他的号起码要排队半年。”
“……所以呢?”秦颂不是很明白他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干嘛。
助理:“所以陆总便特意给赵医生打了声招呼,只要秦颂小姐需要,可以随时联系他。既不用挂号,也不用排队。”
“秦颂小姐和陆总毕竟相识一场,现在怀了孕,生活又那么艰难,陆总自然能帮一点是一点。”
秦颂:“……”
小助理看见秦颂变了表情,还以为她是意识到了陆以白有多么厉害,便沾沾自喜的继续说:“这位赵医生在云城是出了名的一号难求,可不是谁都能挂得上他的号的。陆总能拿到他的名片,还是因为和他有些交情,不然呐,我今天都没办法帮上秦颂小姐了。”
“秦颂小姐或许不知道,这家私人医院虽然实力不错,但在产科方面却找不到一个医生能和赵医生相提并论。陆总的意思,还是想让秦颂小姐有更专业的医生照顾,这样对你、对宝宝都好。”
“费用方面秦颂小姐也不用担心,陆总那边都提前安排好了。只要秦颂小姐愿意,可以随时联系赵医生,有陆总的关系在,赵医生肯定会尽心照顾你和孩子的。”
“……”秦颂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有说我需要这个吗?”
助理一脸得意:“秦颂小姐没说,可陆总能考虑到啊。这位赵医生的名片可不是普通人能拿到的,若是换做以前,陆总或许不用操这个心,可现在嘛……”
说着,助理意味深长的扫了裴行之一眼:“陆总也是考虑到秦颂小姐能力有限,这才出手相助。秦颂小姐不必太过感激。”
“我感激你妈。”秦颂骂得很直接,很果断,“什么赵医生马医生,我有说过我需要吗?狗屎名片,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
话音一落,秦颂直接将手一扬,很不客气的把名片甩到了助理身上。
“你家陆总是死了老婆吗?没事干就去操心别人老婆生不生孩子,找不找得到产科医生?这跟他有关系吗?”
“不是,你……”助理被骂得有些懵,结结巴巴的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击。
秦颂伸手挽上裴行之的胳膊:“你家陆总是鳏夫我又不是寡妇,我老公还健在呢,有毛病吧他……”
“你、你……”助理抓着那张单薄的名片,“你”了半天也冒不出一句话来。
秦颂懒得搭理他,无语的瞪他一眼就径直拉着裴行之走了。
他转过身,干瞪着眼睛盯着秦颂,好几秒后才扯着嗓子开口:“你、你什么素质啊?陆总也是一片好心啊!有你这么糟蹋人家心意的吗?!”
“心意?”秦颂被这个词逗笑了。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助理,表情尽显嘲讽:“你家陆总是脑子有问题吗,没事来向他前女友表达心意?他这么关心我,他的真爱秦思思知道吗?”
“我、她……”助理的火气瞬间灭了一半,眼神闪躲着回答不出来。
“呵……”秦颂冷笑着白了他一眼,简短却精确的点评道:“真是一屋子神经病……”
“……”助理被骂得毫无还手之力。
秦颂和裴行之已经走了,他抓着名片抬起头看向对面楼上的陆以白,脸色难看。
陆以白的脸色比他更难看。
他转身上楼,把秦颂不要的名片还给陆以白:“陆总,秦颂小姐把名片丢回来了。”
陆以白黑着脸,没接名片也没说话。
这样的秦颂可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了。在他的记忆里,秦颂一直都是个没什么骨气的人。
秦家把她赶出来,她为了荣华富贵可以厚着脸皮一次一次的回去闹;他因为秦思思把她甩了,她也可以恬不知耻的卑微挽回,哪怕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下跪。
他在秦颂面前,永远是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秦颂捧着他,舔着他,就像一条没有脑子只知道追在他后面的流浪狗。
可如今,这条流浪狗却突然不追他了。流浪狗说自己找到了家,找到了依靠,从此以后不会再奢求他从指头缝里露一点爱出来给她。
她有了老公,有了孩子,对他嗤之以鼻,恶语相向。她不再追捧他,她要去袒护另一个男人了。
但仔细想想,这件事情其实很正常。秦颂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如果不去依靠裴行之,就真的会像条流浪狗一样连容身之所都没有。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确定秦颂真的变心以后,陆以白竟是觉得很不爽。
看着秦颂和裴行之亲亲密密,陆以白颇有一种被背叛了的感觉。
这个感觉来得很突然,很莫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他紧拧着眉头,目光一直落在秦颂离开的方向上,心中的火气越沸腾,周身气压就越低。
小助理被他的气势吓到,攥着名片站在一旁动都不敢动。
“思思什么时候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以白的神情终于恢复如常。
助理暗暗松了口气,颤声答:“快了,大概还有十分钟。”
“嗯。”陆以白淡淡回了一声,转身朝走廊另一边走去。
“陆总,名片……”助理拿着名片追上去,小心翼翼的出声提醒。
陆以白只吩咐两个字:“扔了。”
“啊……”小助理觉得有点可惜,但看陆以白情绪不对,也只能照做,“……是。”
“对了。”陆以白走出去几步,忽然想起来什么,猛地顿住脚步,“你之前是不是说过,裴家最近正在卖房子?”
助理点头:“是,是裴行之的妈妈在卖房子。他妈委托的中介和我认识,我也是偶然之间听说的。”
“啊。”陆以白挑了挑眉,唇角突然勾出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