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然……”我压着嗓音问:“你到底想干嘛?”
乔然抽泣地哭了起来,好像我推了她,欺负她似的道:“林小姐,我没有想干嘛,是你,你想干嘛?这房子季爷爷转赠给你,就要这么快的赶我走?我病了,一无所有了,我真的受不了……”
只有我和乔然的大厅非常安静,只剩下她的哭泣声
我的心就在这样的沉默中,一点一点下坠。
要怎么破她的局?我脑中混乱地想着,乔然如果只是单纯地诬陷我,有监控作证,但她这样,我不知道她要干嘛,只知道她有后手。
她不会心甘情愿的走的,她说过,她只有季司川了。
突然,乔然问我:“林微微,顾少安囚禁你的日子,好过吗?”
我瞪着她,浑身僵硬,她怎么知道?可瞬间我又明白,是季司川告诉她的。
我那么不堪的事,季司川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乔然。
他对乔然还真的是做到了没有任何隐瞒,知无不言。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道,“你要走赶紧走,我回房休息了。”
乔然道:“许微微只是阿川给你找的替身,你才是顾少安记忆中的那个人。”
我垂下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我努力地控制情绪,假装平静:“乔小姐,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放心,我不会把真相告诉顾少安的。”乔然道着。
她跟我说,又不告诉顾少安,让我意外,但又充满绝望和消沉。
我大步往房间走,一进门,还把门反锁上,可我越想越迷茫。
乔然就是要把我不跟季司川离婚的路堵死,因为我爱季司川,她怕我反悔。
可现在,顾少安那里,季司川这里,我真的能顺利远离他们吗?
太过不安,睡不着,也休息不好,我换了身衣服,打了个车出门。
花了大半个小时,才来到一栋别墅门口。
我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口,不敢敲门。
这里住的是季司川父母。
七年来,我从来不敢来找他们,就像季司川亲口说的,他爷爷不喜欢我,他父母也一样,七年都为此不见他,是因为无法接受我。
今天我鼓足了所有勇气过来,就是要跟季司川断个干净。
离婚,再无关系。
可站在门口越站越紧张,我拿出手机,看着季司川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号码,想打过去,又缩回手把手机揣进口袋里。
直到天都黑了,晚上了,别墅大门吱呀打开。
从里面出来的是坐在轮椅上的季司川,他正被医生推着,这是要出门?
他看到我时,手按在了轮椅的轮胎上,停住。
我心情复杂极了,一时没开口。
倒是他先道:“林微微,你怎么来了?”
“看看,你的伤……”我迟疑了一下,随口道。
总不可能对他说,我是来找他父母的,为了跟他彻底离婚,再无关系。
但我话一落,他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竟然升起一丝温度来。
“说必离的话,又来看我的伤?”季司川自嘲,唇角却扬起一丝无奈。
我鼻尖一酸,却委屈得天翻地覆,低着头,不想跟他对视。
明明是他和乔然对不起我,算计我,想利用我,现在还要捐献骨髓啊。
“听说顾少去医院照顾你了。”不等我说什么,季司川又道,语调有些酸酸的。
我猛地抬起头,多少有些意外。
我竟然酸顾少安?
“被我赶走了,我出院了。”我也道,不想猜来猜去,什么话都干脆直截了当了说。
季司川愣了一下,然后问我:“顾少还要逼你跟他订婚,有这事吗?”
我“嗯”了一声。
“进去吧。”突然,他声音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一旁的医生想说什么,但被季司川瞥了一眼,最后推着轮椅的掉头。
我跟着季司川进门。
但走到大厅门口,我顿住脚步。
“怎么了?”他皱着眉头地问我。
“你父母……”我还没说完,季司川直接道。
“他们没在家。”
我这才松了口气,跟着他往大厅走,等他父母回来,找机会说一下就是了。
季司川被医生推到了单人沙发边停下。
我届时也停下脚步。
“不用拘谨,我们现在还没离婚,这里是你婆家。”他倒是说得自然。
从来不认可我的婆家?
我不敢,也不想。
“来了就住下吧。”季司川又道。
我完全呆住了,他竟然让我住下?他父母因为我,七年不见他,他到底想干嘛?
“不用了,我一会就回去了。”我道。
季司川一瞬不瞬盯着我看,没说话。
我被盯得心慌慌的,道:“真的,我一会就回去。”
“你其实是来找我爸妈说离婚的事吧。”季司川看透我,直白道。
我慌的瞬间气息凌乱:“我……”
“行吧,我不阻止你。”季司川很平静道。
我来找他父母说离婚的事,他不恼不怒,像是任由我闹?我晃了晃头,反正他的目的是要离婚可以,必须给乔然捐献骨髓,但我不愿意。
“林微微,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后头我给你兜着。”他这句话说得十分的霸道。
霸道的就像我是他的心尖宠,我做什么,他都给我做后盾。
但明明乔然才是他的心尖宠,乔然做什么,他都给她兜着。
我又低头,双唇紧抿。
“这也不行?”季司川问。
我猛地抬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样反复的季司川真的让我招架不住。
可只要想到他的目的,我心又微微被刺痛着,也更加坚定。
“你想什么,怎么做,不关我的事,我想什么,怎么做,也是我的事。”我道。
季司川眉头一挑,声音有些闷的道:“和顾少安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被他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我一直在推开顾少安,可每次都失败了。
推也推不开,赶也赶不走。
也如实回答:“我不知道,他想利用我恢复记忆,他觉得忘记的那个人就是我,我怎么说都没用。”
季司川拧眉,没受伤的那只手推了一下轮椅,靠近着我,然后睨着我:“那你打算妥协,和他订婚吗?”
“不想。”我着急地道,“我只想远离他。”
“然后,也想远离我!”季司川淡声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