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安看了一眼季司川,又问我:“你告诉他,我们以前在一起过。”
我强装镇定,眉心紧拧,语气郑重,直接道:“顾少,我们以前没在一起过,我就小时候在孤儿院见过你,那时你们来资助孤儿院,你也根本不认识我。”
顾少安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眼底红血赫然,面色也难看。
我深深吸气,再看向季司川。
季司川道着:“顾少,你这是记忆混乱了吧?要不要找医生看看?”
“我真的记忆混乱吗?”顾少安显然没有太多耐心。
“顾少应该去看看医生。”我道。
不认识他,就要不认识到底。
可我掌心满是汗水,是慌也是害怕。
“那为什么你出现在我混乱的记忆中,还带着这根发绳。”顾少安扬起手中的发绳,问。
我微微低下头:“顾少,你老是觉的认识我,所以潜意识那个人就变成了我,但是,我真的不是那个人,我很清楚,我希望你尽快找到那个人,就不会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
顾少安:“所以,那个人真的不是你?”
我:“不是我,我现在是有老公的人,对任何男性都应该避嫌,像你这样老是来找我,以后最好尽量避免。”
顾少安突然被我的话气笑了。
“林微微,我不知道我们以前经历了什么,你才找各种借口的和我拉开距离,但我会去弄清楚的。”
我张了张嘴,有种无从辩驳的感觉。
顾少安又开口:“我知道你现在结婚了,但是你们已经办了离婚申请,他也不爱你,他有自己爱的人,也根本不会在乎你,我和你就算有什么,对于他来说,也无关紧要。”
我惊恐的低着头,他去查了我,知道了我和季司川办了离婚申请。
脑中顿时一团乱麻,我不希望和顾少安有任何关系,但他很强硬的出现着。
所以,我要怎样让他彻底死心?
我不想离婚后,他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然后又把我强硬的带进那地狱。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七年,你不找我,七年后,我找到你,你却说不认识我。”顾少安抬手揉着额角,“你还结婚了,只爱他,一心一意,死心塌地,我真的是……”
他阴冷的嘴角竟然扬起一丝苦笑,语气也消沉的继续道:“我一直在找你,林微微,我脑中有你模糊的记忆后,我就一直在找你,大家都说我疯了,但我就是想找到你,我是真的想找到你。”说着,他捂着胸口,很难受,像是他的心在绞痛着,像是他珍视的人不要他了。
我只是沉默,不敢有任何回应。
季司川也只是沉默。
他的沉默让我心尖开始疼,那疼又由心尖蔓延。
我顿时绝望了,很难受很难受的绝望。
季司川这几天对我的关心,不过是想好好散了,我又难以启齿的痴心妄想了。
顾少安又道:“从上次聚会上看见你,我就觉的你熟悉,想要靠近你,可你说不认识我,还排斥我……”他话开始说的很慢:“见到你之后,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来找你,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影子也渐渐在跟你重合,你就是我爱着的那个女人。”
我低着头,他的这些话没能感动我,只觉的很讽刺。
爱?
这个字格外的刺耳。
他根本没有记起我,不然就不会说爱。
也根本没有恢复记忆。
他只是觉的我熟悉,然后控制不住的想靠近而已。
我重重的掐着自己的手,这样才能维持镇定的同顾少安说话,我对视着他,问道:“我和你以前真的不认识,你这样在我老公面前说爱,有点过分了。”
“你在撒谎,我们以前就是认识,还在一起过。”顾少安盯着我的眼睛。
我虽然怕他,但更明白,一旦我露出什么破绽,就会被他认定,我于是没说话了。
顾少安问:“我们……可以回到以前那样吗?”
他这话说得小心翼翼。
我从来没见过阴狠毒辣的顾少安这样过。
我很勉强的扯出一丝笑意:“顾少应该去神经科看看。”
“林微微!”顾少安深深地注视着我,“以后,我会保护你。”
我怎么可能需要他的保护,但我没有反驳。
我不想再跟他理论,只想快速结束这场质问。
忽然,他看向了季司川,话锋再一转:“季司川,谢谢你这七年对林微微的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你们拿离婚证那天,我定会为你们举行一场盛大的离婚宴。”
我很恐慌的看向季司川。
季司川只是淡淡一笑,似审视的眼神扫了我一眼。
“夫妻之间闹离婚的,就真的离了吗?”
我错愕的看向他。
“就算拿到了离婚申请,但只要一个月后那规定的几天不去,就作废了。”季司川又道。
我表情很复杂的看着他。
“再说……”季司川眸光陡然一变,唇角勾起一丝冷意,“林微微根本不是你要找的人。”
说完,他从床头拿出一个U盘,递到了顾少安面前。
“我真的不是顾少要找的人。”我扯了扯唇角也道。
顾少安看着我,半天才伸手接过U盘。
“我的感觉,错不了。”他道。
季司川却又变成一脸无奈,他叹气道:“顾少,你不知道感觉是不准的吗?”
顾少安一怔,他盯着U盘半响,后又把U盘放到床上。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话头一转:“季司川,你还喜欢那个乔然吗?”
我心底满是苦涩,季司川肯定还喜欢乔然啊,还会喜欢一辈子。
“你的眼光还是没我好,好了,我得走了。”顾少安起身,一副轻松坦然的样子。
“慢走,就不送了。”季司川没回答,而是道。
我手指缓缓攥紧,深埋着头。
以后他们肯定会在一起的,或许还会被我碰到。
然后我肯定还会心痛。
顾少安走后,季司川没跟我说话,他只是打起了电话,处理起了公事。
我坐到了窗边,看向了窗外。
天边起了晚霞。
日落弥漫的橙,洒满了天空。
我却想到了那句,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
突然,季司川说了句:“明天出院。”
我这才回头,疑惑的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