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跃这孩子,对这个妹妹是真的没话说。”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婶看了看钱飞跃,又看了看元圆,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
“可不是嘛,几百块说给就给了,这要是换了我家那几个小子,怕是早就把钱抢走了。”另一个大婶也跟着附和道。
“国豪你还真是认不清形势,这个时候要求也应该是求元圆放翠云一马,你还把人给得罪了。”先前说话的大婶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钱国豪一眼。
钱国豪脸色铁青,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心里憋屈极了,明明是林翠云犯了错,怎么现在反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呢?大半夜的不睡觉!”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村长来了。
村长名叫钱德明,在村里德高望重,大家都十分敬重他。
“村长,您来了!”钱国豪看到钱德明,仿佛看到了救星,连忙迎了上去,添油加醋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钱德明听完,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林翠云,很是痛心疾首:“翠云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咱们村今年还等着评先进模范村的,你、你简直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林翠云低着头,不敢说话,她知道自己这次是丢了大脸了。
钱德明看着元圆,脸上写满了为难:“丫头,我知道你肯定很生气,翠云她钱也没有偷到,能不能看在当年我也算是救济过你爸妈他们的份上,这件事儿咱们想想别的办法,不要闹到派出所去,不然今年咱们村的先进是真评不上了。”
元圆当然可以随时随地发癫,但她知道钱飞跃以后还要在这个村子生活,于是她看着钱飞跃说:“哥,你怎么说?”
钱飞跃犹豫了一下,说:“你自己决定就行。”
元圆点点头说:“那行,不去派出所那就赔钱吧,我也不多要,赔个二十块就行。”
二十块钱,在现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像他们这些地里刨食的人,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攒下二十块。
林翠云一听,差点没跳起来,说:“二十块?你怎么不去抢?你怎么不去抢?!”
元圆冷冷地看着她,说:“我可没你这么不要脸,又是偷又是抢的。”
钱国豪也黑着脸说:“二十块绝对不可能!”
元圆立刻看着村长说:“村长你也看到了,是他们不愿意给钱,那就只能送去派出所了。”
钱德明立刻冷冷地看着钱国豪:“如果咱们村的先进没有了,那你负全责。”
钱国豪顿时说不出话来,只能咬牙切齿地回去拿钱。
没有先进,那就是得罪村长,得罪全村人,到时候他们一家在林猫儿村还能讨得了好?
林翠云看到钱国豪真的去拿钱了,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钱国豪拿着二十块钱,肉疼得要命,这可是他攒了好久的钱呢!
他把钱摔在元圆手里,恶狠狠地说:“给你!这下你满意了吧?!”
元圆接过钱,看也没看他一眼:“行了,哥,嫂子,陆麓,我们回去睡觉了!”
钱飞跃又看着还在围观的村民们,轻咳了一声:“大家都回去睡吧!这大半夜的,明天还要早起上工呢!”
“行了,都散了吧,大半夜的,也不怕着凉!”钱德明挥挥手,像赶鸡崽子一样把村民们都赶走了。
钱德明又看着钱国豪一家,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们啊,真是糊涂啊!”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村民们三三两两地散去,嘴里却还在议论纷纷。
“这元圆可真是厉害啊,几句话就把钱国豪一家给拿捏住了。”
“可不是嘛,我看啊,这钱飞跃以后怕是要被她吃得死死的了。”
“那可不一定,你没看她对钱飞跃也挺好的嘛,听说买了不少的东西来,说不定人家俩以后就好着呢。”
“好什么好,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谁知道安的什么心思。”
“哎,你们说,这元圆会不会是故意设的套啊?就等着林翠云往里钻呢?”
“就是!不然她怎么会把钱飞跃给她钱的事情宣扬到大家都知道了?”
“嘘,小声点,这话可不能乱说!”
“呸!她林翠云要是不起歪心思,会有这一出?”
“你说得也是。”
……
林翠云被钱国豪一路拖回了家。
“啪!”
一进门,钱国豪反手就给了林翠云一巴掌。
“你个败家娘们儿!老子辛辛苦苦赚的钱,全都被你给败光了!”钱国豪气急败坏地吼道。
林翠云被打得眼冒金星,捂着脸哭了起来:“我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死丫头会来这么一出啊!”
“你还敢顶嘴!”钱国豪又是一脚踹了过去,“你也不想想,要不是你贪心,咱们能损失这二十块钱吗?!”
林翠云不敢再说话了,只能抱着头任由钱国豪拳打脚踢。
凄厉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半个村子都能听到。
……
而元圆在钱飞跃他们去睡觉之后就开始收拾被林翠云翻乱的东西。
她走到床边,弯下腰,开始整理被林翠云翻乱的抽屉。
那个抽屉被林翠云撞歪了,她干脆把它卸下来,准备修一下重新装上去。
可就在这时,她居然在抽屉的后面发现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不大的纸包,被牢牢地粘在抽屉后面。
元圆的心跳顿时快了几分。
她小心翼翼地把纸包揭下来,一看,发现里面是一张信纸,还包着一个小小的戒指。
“什么东西藏得这么隐秘?”元圆有些诧异,想了想,还是展开那张信纸。
信纸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也有些模糊了,虽然潦草,但是字迹很是娟秀。
“钱国雄、钟晓梅夫妻敬启:这是我留给我女儿的唯一一件东西……”
元圆的瞳孔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