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重新下了起来。
眼见大雨再次来袭,甚至有了愈演愈烈的迹象,清河镇的居民们彻底打消了上元节热热闹闹过一晚的打算,个个只能窝在家里唉声叹气,埋怨着天公不作美。
好在中途的雨停时分,人们都回到了家里,陪伴在家人身边,一家人在屋内点起火炉,煮上饭菜,听着屋外大雨倾盆,闻着满屋热腾腾的饭菜香,也算是一个安安稳稳的节日。
可惜,对于其他一些人来说,今夜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
“咚!”
石秋河猛地撞开藏身了十几天的院子大门,衣衫湿透,紧紧握着手中虎魄,忍着遍体的疼痛,一步一步向着屋内走去。
屋内漆黑一片,似乎已经没有人留守了。
很是奇怪,石秋河动身之前,吩咐赵萌生点齐人马,尽快赶去尤氏医馆会合,可直到他和鬼化的燕三莺大战许久最终不敌,赵萌生和晋原剩下的人马都没有出现。
此刻回来,据点却又是漆黑一片,人去楼空。
那么,人都去了哪里?
石秋河隐隐有些不安。
他径直走向正对院门的房间,带着疑惑和心头一点不好的预感,一把推开房门。
血腥味扑鼻而来!
屋内,横七八竖躺着一具具尸体,无一例外,全都是跟随他来到齐济的下属。
石秋河目眦欲裂,目光在一个个熟悉的脸庞上转移,心中怒火滔天,牵动伤口火辣辣的疼。
是谁?是谁在他走后袭击了这里?
齐济?
楚华?
还是远在函谷以西的秦武?
还是······
“十三爷······”
就在这时,有微弱声音响起。
石秋河急忙冲进屋内死人堆里,扒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人。石秋河认识他,是晋原老卒出身,当年在战场上,便是一员悍将。
那男人胸口一道深深地裂口,鲜血随着呼吸一股一股往外流,却仍然圆睁着眼睛,死死盯着石秋河:
“十三爷······”
石秋河急忙应答:
“我在!我在!”
“天赐,你别睡!告诉我,是谁?是谁干的!”
那老卒已经瞳孔涣散,全靠一口气撑着,此刻却回光返照一般,一把紧紧抓住石秋河袖口,挣扎着开口:
“十三爷······小心······小心赵······”
“赵萌生······”
话没说完,老卒一口气没顺上来,像是轻轻叹息一声,手无力地松开石秋河的袖口,耷拉下去,就此彻底殒命。
石秋河如遭雷击!
赵萌生?怎么可能?
他与赵萌生的情谊,自孩提时便开始,少年游侠,横行乡里。成年之后共同踏入战场,互为倚仗,携手冲杀,数次救彼此于危难之间。
他不相信赵萌生会背叛他!
“李天赐!你起来把话说清楚!赵萌生怎么了?不是赵萌生,对不对!”
石秋河怒吼,摇晃怀中老卒。
可斯人已逝,再起不能。
石秋河惊怒之间,余光瞟到屋门之上,那里,一支箭矢狠狠刺入门扉之上,入木三分。
石秋河只觉眼睛生疼,似乎都要被那箭矢刺中,那箭矢他太熟悉了,正是赵萌生的得意武器。
赵萌生······赵家!
“呵。”
毫无征兆的,石秋河突然嗤笑一声。
他轻轻将老卒放在地上,将老卒至死圆睁的眼睛合上。
他提起手边的虎魄,慢慢转身,一步步走出房门,走进大雨中。
一边走,他一边轻轻哼唱,唱起晋原孩童代代相传的歌谣:
“赵家的箭,守国门······魏家的锏,看牢门······韩家的剑,管仓门······”
“石家老虎是大王······一刀能断三秋寒······”
“咿呀······”
“石家老虎是大王,一刀能断三秋寒······”
石秋河在大雨倾盆的院子正中停住了脚步。
因为在他面前,赵萌生沉默伫立在他面前。
他手中鎏金弯弓已拉成满月,弓弦之上的锋利箭矢,正对准了石秋河眉心!
——————————
求礼物,唧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