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清神色微微一滞,他不动声色的靠近宙维斯。
仰头看他,“什么病?”
宙维斯的基因堪称完美,甚至已经超越生物范畴,理论来说并不会被疾病所困扰。
彦清观察着宙维斯的反应试图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些信息,可宙维斯那张冷脸和他泡海里当王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和你很熟吗?”宙维斯冷冷看着他。
彦清抓着桌面的手指微微用力,他皮笑肉不笑的对宙维斯说:“我们的确不熟。”
以后他就出一本书,叫做《宙维斯气人的一百零八种方式》,每增加一条宙维斯就得遭殃一次。
屋内灰尘大,彦清刚坐在老旧的沙发上就激起许多灰尘,彦清捂着嘴起身,不再理人。
他绕着一楼走了两圈,在二楼楼梯口止步。
一楼是客厅和厨房,那二楼应该就是卧室,这种布局只是按照普遍房间分化而言。
因为这地方太破了,彦清有些疑惑,“你为什么会搬到这里?”
宙维斯随手拿了块抹布擦了下桌子,语气淡淡的,“因为没钱。”
“嗯?”彦清瞪大了眼睛。
这两个字放在宙维斯身上实在太违和了。
彦清抱着手臂,抢过宙维斯手里的抹布,“你作为一个已满十八岁的成年人,就没想过勤工俭学?”
彦清有朝一日也想不到他竟然会和一条鱼说打工的事情,“......算了。”
这时,门被咚咚咚的敲响,彦清走过去开门,只见魏杰拎着两个兜子站在门口。
“彦博士你还真在这啊,我自己在家做的小菜,给你送点。”
香气扑面而来,彦清也没和他客气,接过袋子,“谢谢。”
魏杰红着脸挠了挠头,彦清长的漂亮,总吸引他不断靠近。
他看了眼屋里的宙维斯,而后把彦清拉出了门外,轻轻将门掩上。
随即他面露担忧之色,悄声道:“你真要和他住?”
彦清点头,“嗯。”
魏杰在彦清面前有些焦急的转了两圈,面露犹豫,但最后还是没瞒着彦清。
“和这人在一块很危险的!他会拿刀砍人,我上次看见他发疯了,客厅里的其他东西都被他劈烂了!”
彦清的眼眸微微睁大,语气也严肃起来,“你见过他砍伤别人?”
魏杰摇头,“那倒没有,我看他自己一个人挺可怜的,反正他自己住......我就没跟别人说。”
他忽然握住彦清的手,担忧的道:“我怕你被他伤着,特意来看你,彦博士,你听我的,回去吧。”
他神色不似作假,粗糙的手掌贴着彦清的皮肤,微微发烫。
魏杰似是怕冒犯他,不舍的松了手。
彦清并没有任何迟疑,他退后一步,道:“我今晚就住在这,放心,我不会出事。”
就算宙维斯真的发疯,自己也不会拿他没办法。
魏杰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临走前和彦清说:“你小心啊。”
彦清看着他的背影远去。
仰头望着天上密密麻麻的星星,城市中的天空看不到这么多,也只有在光源稀少的小乡村中,能看到这么美丽的天空吧。
彦清拢了下衣服,偏头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一件宽大的羽绒服被扔的罩在他头上,近乎将彦清整个包了起来。
“你不走吗?”宙维斯的声音从上方响起。
彦清在羽绒服下摇了摇头,“不走。”
彦清的头发乱糟糟的,从厚重的羽绒服中露出脑袋,他看着宙维斯,问:“你会用刀砍我吗?”
宙维斯勾起嘴角,“不保证。”
彦清把他推进屋里,“没事,我觉得你现在打不过我。”
客厅内的饭菜还冒着点热气,宙维斯从厨房里拿出昨天的剩饭,分成了两碗,其中一碗推到彦清面前。
彦清拿筷子戳了戳最上面硬成壳的米粒,皱着眉把碗推了回去。
彦清边吃菜边留心观察着宙维斯,他慢慢的升起一股疑惑。
面前这个“宙维斯”,和他记忆中长得一模一样,彦清本来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可俩人相处的这一小段时间来看,又发现他与海洋领主的细微不同。
宙维斯的冷漠高傲是由内而外,与生俱来的自信,是海洋中真正的王者。
和他面对面坐着的“宙维斯”,却不大一样,虽然程度很低,但的确像是......只流于表面的一种事物。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宙维斯道。
彦清直截了当的问:“你在哪里上的小学,初中?”
宙维斯:“就在这座城市。”
彦清皱眉:“你记得以前的事?”
宙维斯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语气有些冷,“记得,我从没失忆过。”
彦清闻言坐直了身体,语速有些快,“你在哪里出生的,父母是谁?”
宙维斯:“这与你无关。”
彦清的语气像是逼问:“那你的头发是染的?”
是巧合吗,对面这人难道只是和宙维斯长得像?
不,不可能,如果真的是巧合,那就太可怕了。
发色,性格,喜好都无比相似,就像一场蓄谋已久的巨大陷阱。
宙维斯放下筷子,“天生的,你能不问了吗?”
彦清只觉得谜团越来越大。
他不由自主的沉了脸色,“我问你,你回答,做不到么?”
彦清:“你到底是谁?”
屋内昏暗的灯光闪了闪,宙维斯忽然起身。
彦清眼中寒光骤现,他按住了宙维斯的胳膊,单手抓起瓷碗磕在墙壁上。
瓷碗碎裂,彦清手中捏着锋利的碎瓷片。
他对着宙维斯的胳膊划了下去,在上面留下一道口子,血液从伤口中缓缓流出。
伤口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彦清将瓷片扔在地上。
桌子被撞的歪在墙边,破旧的沙发上落了几滴血液,屋内的气氛诡异的沉默着。
彦清看了看自己手上同样被瓷片划出来的伤口,此刻正在很慢的愈合着,伤口一点一点的变小,直至消失不见。
“宙维斯”面色寒冷,他捂住自己的胳膊,血液却从指缝中渗出。
他盯着彦清的眼睛。
白天那副与尘世格格不入的模样已经完全消失,里面揉杂着愤怒,以及......欲望。
“你故意勾引我,是把我当成了谁......”